雲赫連天 作者:離之若素    文案:    大妖蒼言和藥師赫連雲天山間結廬為伴,漸生情愫,不顧人妖殊途一心愛慕赫連……    而赫連雲天真的是凡人麽?天劫將至,蒼言又將如何選擇,且看癡心虎妖如何打動清冷美人的心    這是一個人妖戀的故事?其實不然    那是一個仙妖戀的故事?也不盡然    莫非是一個妖妖戀的故事?……    清冷美人攻和忠犬虎妖受,ps:前頭看著像溫柔攻    內容標簽: 靈異神怪 強強 生子    搜索關鍵字:主角:雲赫連天,蒼言 ┃ 配角:遲墨輕寒,蒼瀾 ┃ 其它:忠犬虎妖受    第1章 幼仔        寧陽山本沒有名字,因為山腳下的寧陽觀而得了寧陽山這個名字,寧陽山自然不是什麽名川大山,卻也不是一個小山包,延綿數十裏,山深處頗多地方都是人跡罕至。所謂靠山吃山,寧陽山上雖然沒有什麽珍禽異獸,普通野獸卻也夠山下人過活了,於是山腳出現了許多小村落,一個村子也不過十幾二十戶人家。    這山裏的天氣說變就變,剛剛才被陽光驅散開的晨霧,轉眼間就陰雲密布,下起了大雨。本想上山打獵的獵戶熟練地披上蓑衣,看著這個雨勢一時半會不會減弱的樣子,歎息著今天恐怕不能上山了,緊了緊身上的蓑衣調頭往山下走,想著回轉家裏讓婆娘燙壺酒暖暖身子,不禁加快了下山的腳步。    行至半路,遠遠望見一襲白影穿梭在山間,獵戶也不意外,想來必定是住在山裏的赫連兄弟,沒過多久果然看見一抹青紙傘從迎麵的山道上過來,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那獵戶卻也不禁嘖嘖稱奇,看看人家打著傘在這山間小道上走的如此平穩,需知道這山上風大,傘一吃住風能把人都吹起來,行走山間的人哪裏敢在這種天氣打傘,況且這小道隻是人踩出來,崎嶇不平,有些地方甚至沒有路,平時行走都頗艱難,這樣一隻手把握著平衡,一個不小心滑落山澗也許把命都丟了。還穿著一身白衣,這麽大的雨,愣是幹淨的比自己身上這身新換的褂子還幹淨。    來人似乎察覺到了前麵有人,抬了抬傘,露出了傘下的臉。    “赫連兄弟。”    那姓赫連的人回應地點點頭,溫和地一笑,這一笑頓時把那獵戶看傻了眼,暗呼這赫連兄弟一定是神仙轉世,否則人哪能長的如此好看,比他們村子裏最好看的小翠還好看,等那獵戶回過神來,赫連已經走出好遠了,隻能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看著赫連那單薄的白衣,那獵戶想著回去讓婆娘給他縫製幾件秋衣送來,眼看馬上就要入秋了,赫連兄弟住在山裏哪能這樣穿著單衣啊,可不要把他凍壞了,他可是咱們小桑村的大恩人啊。    說起這赫連兄弟,他們小桑村裏沒有一個不感激他的,他複姓赫連名雲天,瞧瞧這名字就像個讀書人的。他路過他們村子時,村子裏正蔓延一種怪病,縣裏的大夫看了也隻是搖頭,隻能眼看得了病的一個個死去,還去寧陽觀拜了菩薩,也不見顯靈的。是赫連兄弟救了他們,否則他們村子二十多戶人家可不是要死絕了。後來赫連雲天就在這裏住了下來,大家都歡喜的不得了,有個大夫在村子裏住下對他們這些行走山裏的人來說哪有不高興的道理,誰沒有個磕磕碰碰,何況赫連兄弟還是他們的恩人。不過他卻喜歡山裏清淨,於是村裏的十幾個漢子就放下活計給他在山腰搭了間屋子,屋子邊上還特地引了山泉,做了眼活水的池子。    雖然小桑村的人都認為赫連雲天是個了不得的大夫,要不怎麽縣裏大夫都治不好的病到他手裏就好了呢,可是赫連雲天卻不靠給人看病為生,一直說自己隻不過是個粗野的藥農,看過幾本醫書罷了。山裏的草藥本不怎麽值錢,在村民眼裏那都是些草根而已,他們既不認識,也不會處理,不知大這草藥是跟入藥呢還是葉入藥,隻不過認識幾種常見的,拿去藥材鋪子也值不了幾個錢。    可是赫連雲天采的草藥都是處理好的了,而且很多都是采下需要立即處理的藥材,這藥材賣到縣裏醫館的價格可就嗖嗖的上去了,第一回替赫連雲天去醫館賣藥材的人回來,怎麽都不明白怎麽幾根草的價格,都快趕上一頭牛的價了,那醫館大夫還一臉歡天喜地的樣子,直拉著他的手說以後有這樣的藥材,他們都收了,價格好商量。    赫連雲天打著傘在山間小道上漫步走著,如履平地,腳下好像長眼睛一般對時不時伸出來的樹枝自動繞過,自動自發地避過一個個坑窪,看似悠閑的步伐實則速度卻極快,這是隻有長期住在山林中的人才有的本事。赫連雲天腰側掛著一個藤蘿,裏頭放著昨晚他守了一夜的收獲——鈴星草,這種草隻在峭壁上生長,吸收月光在黎明時開花,那時候草身會發出淡淡的微光,一旦開花後兩個時辰內就會枯死,隻有在開花時采摘下來的鈴星草才有藥用,也因此這味草藥極其珍貴。幾日前赫連雲天偶爾看見山崖對麵的鈴星草,見其花期就要到了,於是天天淩晨去守著它開花,今天終於被他等到了。    快到他的小屋時,山間混合著泥土味的清新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血腥味,雖然這味道被雨水衝刷的極淡,不過赫連雲天六識異常敏銳,特別是對於氣味,還是聞到了那飄散的血腥味。    這裏離他的小屋已經不遠,他可不希望這血腥味把什麽猛獸招惹過來,到時候可要麻煩,遂改變了方向,朝那傳來血腥味的地方行去,打算一探究竟。    走出不遠就看見一團物體一動不動地蜷在樹叢間,赫連雲天頓時停下腳步。從泥漿中偶爾露出的白色和這體型大小八成是一頭白虎,而且非常明顯它受傷了,這個時候靠近它可不是個好主意,此等凶物,臨死一擊可不是鬧著玩的。    赫連雲天靜靜地等著,順便觀察著四周,萬一把這白虎傷得如此重的家夥在周圍那可就不太妙了。過了許久那白虎漸漸地毫無生氣,本來還微弱起伏的身軀不再動彈,赫連才慢慢地走近過去。倒不是赫連雲天缺乏愛心,不救治這重傷的白虎,一來它本來就沒救得了,二來,受傷的老虎對靠近它的人可沒什麽好脾氣,它可不知道赫連是要救他,萬一被他拍上一巴掌那可不好玩。    饒是如此,赫連雲天還是在手上暗扣著毒粉,以防情況有變也能及時反映。慢慢地靠近過去,那濃鬱的血腥味,在如此傾盆大雨下也絲毫掩蓋不了,別說它的傷,就是流血都要流幹了。同時這濃重的血腥味對赫連雲天那敏感的嗅覺簡直就是一大折磨。    走得近了,可以看見這白虎腹間一道巨大的傷口,真正的開膛破肚,幾乎把整個肚子都剖開了,身下血液匯成的小溪混著泥土在如此大的雨下都衝刷不去。赫連雲天暗歎一聲,這傷根本沒法救了,正要蹲下去合上那白虎怒睜著的眼睛,那白虎肚皮卻起伏了一下,驚得赫連雲天馬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睛緊緊盯著那混著泥漿的白色肚子,以確定剛才那不是自己的錯覺。    在赫連雲天的注視下,那皮毛又蠕動了下。赫連雲天皺了下眉,這白虎分明已經斷氣了,那起伏也絕不是呼吸,倒像是它肚子裏有什麽東西要破體而出,莫非……    掀開那血肉模糊的皮肉,一眼就看見了那蠕動的東西,居然真的是這白虎的遺腹子,赫連雲天看那一團小東西怎麽也掙不開母親的血肉,又被雨水一淋,掙動得越來越微弱的,連忙把傘撐過去,擋住了那傾盆而下的雨水。    小心地把那一團血肉從它母親肚子裏撈出來,粉紅色的肉全部都皺巴巴的擠在一起,還沾著血汙,醜極了,完全想象不出以後它會長出和它母親一樣漂亮的皮毛,赫連雲天把這小家夥放在手心打量,瞥見那母虎肚子裏居然還有一團,連忙抓了出來,那小家夥差點沒悶死在肚子裏,大概感覺到了旁邊的熱度,靠緊了它的兄弟,兩個小家夥蜷縮在一起抱成一團安靜地趴在赫連雲天掌心。    赫連雲天看看手上巴掌大小的兩個小家夥,再看看死透的白虎,輕歎一口氣,大的他沒辦法救回來,小的就當盡點人事吧,放任這兩個小生命死去,赫連的心腸還沒這麽硬,否則他也不會出手救下小桑村的村民了,至於能不能活就看它們自己的造化了。    取了汗巾把這兩個小家夥小心地包起來,然後放到了自己的藥籮裏頭,再看看那死去的母虎,這雨勢也隻有等停了再來安葬它了,至於把它的屍身剝皮取骨,赫連雲天卻是做不出來的,畢竟算是收養了兩個小家夥,把它們的母親抽筋挖骨的,太過殘忍了。    返回了山間的木屋,燒了熱水,把兩個小家夥身上的血汙零碎都擦去,然後拿了條被子絞碎了給它們圍了個小窩。    許是赫連雲天的手指比那冰冷的被褥要暖和些,兩個小家夥閉著眼睛時不時地去舔他的手指,逗得赫連雲天一笑,這難不成把他的手指當成母老虎的奶子吸了?一想到這個問題,赫連又是一陣頭疼,這倆小家夥以後吃的奶水可怎麽辦?也不知道吃不吃羊奶?    看著兩隻小家夥窩在一起邊想著雜事愣愣出神,等外頭雨勢漸止,慢慢地停了才回神過來。安置好了它們,出了門,尋著剛才的路去把那屍體掩埋了,那白虎已經被雨水衝刷的看不出一點原本的毛色了,肚子上的肉翻圈著,被雨水浸泡的有些發白,那模樣很是淒慘。    赫連雲天搖搖了頭,在邊上尋了個地勢稍低的低窪,就著地勢準備再挖深點,覆上土就算當作它死後安身的墓穴了。    哪知道赫連才挖了沒幾鏟,身後就傳來一個暴怒的聲音。    “你在做什麽!”        第2章 相遇        赫連雲天聽見聲音,扭頭看去,一個青年正站在山坡上對他怒目而視,赫連愣了下,隨即看見一旁破敗不堪的屍身,頓時明了自己被人誤會了,也不生氣,指了指自己正在挖的大坑,微笑道:“挖坑埋了它,否則會被其他野獸吃掉的。”    那青年一呆,沒想到這人還真回答他,他也是被此處血腥味引來,一入目就是那白虎淒慘的死狀,未多想就怒不可遏地嗬斥,他以為是這人把那白虎開膛破肚了。    等那人轉身過來,看見他那英俊的相貌和儒雅的氣質可怎麽看也不像是捕捉白虎的屠夫之類,再看他手上除了一把鐵鍬也再無其他凶器,明白自己可能是有所誤會了,真要獵殺獵物,那白虎的毛皮哪裏還能完好的健在。況且一身白衣也纖塵未染,怎麽看都不像是殺了這白虎的凶手。    思及此,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吭吭唧唧地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人八成是見了這白虎曝屍荒野好心掩埋了它,自己卻不由分說,惡聲惡氣地將他當成了獵殺的歹人,自然是好不尷尬。隻好佯裝蹲下查看了下那白虎的屍體。    那傷口卻是被利器劃破,切口整齊,而且還沾染著慢慢的妖氣,那青年眉頭一皺,更加確定不是麵前這人所為,這人渾身沒有半點妖氣,甚至連所謂的內力也全無,頂多就算個身體健康罷了,徒手根本不可能傷到這白虎。    餘光瞄過去,見他還在一鍬鍬地挖坑,以他這力氣這速度大概得挖到明天,站起來道:“我來吧……”    赫連雲天聽到他出聲,停下了手裏動作,轉眼看他,見他伸了手,才明白這是問自己要手上的鐵鍬呢,看對方健碩高大的身材,怎麽說也比自己力氣大點吧,能者多勞,遂自然地就把手上鐵鍬交到了那青年手裏。    那青年二話不說接過了赫連雲天手上鐵鍬,一鍬下去就挖出老大一個坑,赫連笑了笑,幹脆地退到了一旁站著。    兩人沉默無語,氣氛頗為尷尬,最後還是那青年甕聲甕氣地道:“我叫蒼言,你呢?”    赫連雲天好半響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問他名字,暗笑不已,哪裏有這麽唐突地問人姓名的啊,不過麵上卻始終保持著溫和笑意,答道:“赫連雲天。”那叫蒼言的青年“哦”了一聲,又不知道說什麽了,繼續默默挖坑。    赫連雲天側眼看去,這青年也生得一副好相貌,如果說他自己的容貌偏文弱,這蒼言就偏武相了,薄薄的單衫完全掩蓋不住身上健碩的肌肉,虎背熊腰的極為健美有力,一看就充滿一種男性的爆發力,配上他麥色的皮膚呈現出一種陽剛之美。不過性格麽就有點沉默寡言了,從他兩句話就能看出來,不擅於人相處和交流,心地倒是不錯的。    這廂赫連雲天打量著蒼言,那蒼言也在暗自注意著赫連雲天,心裏暗暗稱讚,這男子的相貌英俊得直讓人以為是狐妖所化,偏生又沒有半點狐妖的那種妖魅之氣,靜靜地佇立一旁,宛似一朵溫婉素雅的白蓮,叫人側目,卻生不出一點褻瀆之心,要不是他真的太普通,普通得沒有一點疑問,蒼言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九天之上下凡來的仙人了。    不一會那坑就被蒼言挖得老大一個,正準備把那白虎的屍體埋了,剛剛轉晴的天氣,又飄起了雨絲,赫連雲天撐開了青傘,默默地走到蒼言身邊,把傘撐在了他頭上。    蒼言抬頭看了看,想說這麽小的雨根本不礙事,平時他都不打傘的,可是人家一番好意也不好拒絕,想說謝謝,又覺得好像沒必要,千回百轉地什麽也沒說出口,又無言地轉身把土灑在那白虎身上掩埋了。    這雨雖然沒剛才那一陣來得大,可是這細細的飄,加上山間風大,雨傘根本撐不住全身,他們還兩個大男人擠在一把傘下,等蒼言把那白虎埋了,身上已經被那細細的雨絲弄濕了,他穿得又是單衫,濕噠噠地貼在了身上,顯出衣服下肌理分明的線條。    埋完了那白虎,蒼言又尷尬了,倒不是對自己這狼狽的模樣,而是不知道該說什麽,總不能這麽一聲不響地走了吧,還好赫連雲天及時開口,解除了他的煩惱。    “我家就在附近,去擦幹了衣服避下雨吧。”    蒼言瞅了瞅自己的濕衣服,下意識地就要運氣弄幹了它,轉念想到眼前可還有個大活人呢,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嚇到了他,於是點了點頭。    赫連雲天微微一笑,就要和他並肩而行,傘可就一把。蒼言瞅了下赫連雲天的白衣,除了衣角弄濕了點,幾乎全幹,便把傘推到了他頭上,示意他自己撐著吧,反正自己已經淋濕了,沒必要把兩個人都弄濕。    赫連雲天看看自己奇跡般幹淨的衣服,才恍然,原來剛才是這青年一直擋在風向上遮住了自己,雨全掃在他身上了,一笑,明白了他的意思,果然是心地善良啊。當下也不客氣,撐著傘在前頭帶路,蒼言無聲地跟在了後麵。    蒼言見赫連雲天也沒有推托,好似不用說話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嘴角也勾起了點弧度,人類也挺有意思的,不是都是那麽不可理喻的,什麽事情都要在肚子裏轉上七八個彎彎,一肚子的壞水,滿嘴的謊話,就想著怎麽占人便宜,至少身前這人自己和他相處地就很愉快。    赫連雲天的家確實沒多遠就到了,蒼言打量了下這修築在山上的木屋,心想,這人大概和山下那些人確實是有些不同的吧,人可不都是喜歡聚居的動物麽,小小一個村莊就擠著幾百口人,赫連雲天卻這樣離群索居的住在深山上,自然是與眾不同的。    進了門再一看,屋子裏收拾地很幹淨,東西都擺放地很整齊,牆壁上也沒有半點裝飾,讓蒼言看著很是舒服,他始終都不明白,為什麽人喜歡在牆上鑲金嵌玉的來顯示自己的富足,還有人喜歡掛些鬼畫符一樣的東西在自家牆壁上,就顯得更加莫名了。    蒼言接過赫連雲天遞過來的汗巾,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就聽見屋子裏好像有低低地叫喚聲,頓時尋著聲音望去,那一團被褥包裹中有什麽東西在頂動,蒼言看了看轉去廚房的赫連雲天,一時好奇,走過去掀開來一看。    兩隻肉嘟嘟的小家夥不停地在哀叫,可憐得很,嚇得蒼言手忙腳亂,想伸手去安慰下他們,又生怕把這兩皺巴巴的小家夥弄疼了,看著就很柔嫩,一碰就要碎的樣子。可是他們叫喚地又委實淒慘,讓人不能無視。    “怎麽了?”赫連雲天從廚房走出來。    蒼言指指那兩隻正嗷嗷叫著地小家夥,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兩隻小家夥就是那隻白虎的遺腹子。”    蒼言點點頭,又道:“他們一直叫。”    “應該是餓了吧。”赫連雲天把手裏的碗遞給蒼言,“薑湯,驅寒的。”    蒼言也不多說,接過來了一口氣都灌了下去,然後看著兩隻小家夥,又看看赫連雲天,問出個很傻的問題,“怎麽不喂他們吃東西?”    赫連雲天正拿手指逗他們,然後被咬住了手指一陣猛吸,小家夥還沒有牙齒,不過那勁頭可真不小,看來真的餓壞了,可惜怎麽吸也吸不出奶水。聞言笑道:“可是我沒奶水喂他們。”    蒼言呆了呆,他的意思其實是怎麽不喂他們吃肉,被赫連雲天這麽一說,才想到這麽小的東西怎麽可能會吃肉,很顯然還要吃奶呢。不由有點不好意思,好在赫連誤會了他的意思,活了這麽久,他還就真沒養過幼仔,一時忘記了常識。    “一定要老虎的奶水麽?”    赫連雲天哭笑不得,莫非自己要是個女人,他還指望自己能喂養他們啊。就算他是個女人,也沒奶水的不是……這個誤會真的越扯越大。“我可沒地方給他們弄來老虎的奶水喝,羊奶馬奶應該都行吧。”    蒼言點點頭,拋下一句“我去弄。”一陣風就跑得沒了影子。    赫連愕然,他還想說等雨停了,下山去找找,這人就這麽衝出去了,他連阻止都來不及,誰會想到他就這麽冒雨衝出去了啊。赫連雲天好笑地搖搖頭,怎麽這麽毛毛躁躁的。    人都走了,他也沒辦法,隻好輪著手指讓小家夥吸,就吸一根手指非得被他們吸疼了不可,又沾了點溫水在手指上,讓他們舔舔,沒奶水喝,就喝點水充饑吧,總比沒有來得強些。    赫連雲天剛把五個手指都沾了水讓他們舔了個遍,蒼言又一陣風似的回來啦。    “這麽快?”赫連雲天驚訝道,這才出去多久啊?莫非他逗小家夥逗得太開心時間感覺出錯了?    蒼言聞言一頓,也沒解釋,隻是把手上的皮袋子遞給了赫連雲天。赫連雲天打開蓋子聞了下,應該是羊奶,一股子羊騷味,那兩個小家夥聞了奶香叫喚地更歡了,可是新的問題又來了。這羊皮水袋老大一個口子,人喝倒是正好,這小家夥可喝不了,他很懷疑那口子大得能讓兩個小家夥翻進去淹死。    最後沒辦法,隻得在水袋底部戳了兩個小洞,讓羊奶一點點流出來,然後湊在小家夥嘴邊讓他們舔了,這一時半會的真沒辦法了。    蒼言看赫連雲天小心地喂兩個小家夥,看了一會又把眼光放到了別處,四處打量起來,從敞開的門裏可以看見於大廳連著的隔壁房間,晾著不少的草藥,還有藥鍋藥杵之類的,蒼言眼睛一亮,問道:“你是看病的大夫?”    “不,我隻是個采藥的。”好在赫連雲天已經習慣了這人的直來直去,對於他這個冒昧的問題倒也微笑著回答了。    蒼言正要再問,話到嘴邊又住了口,欲言又止。    兩個小家夥舔了半天,赫連雲天也不知道吃飽了沒,不敢再喂,寧可沒吃飽一會再喂,也好過把他們給吃撐了,拿開了水袋。裏頭羊奶還剩下許多,底下又被戳破了,隻好倒過來放了。    赫連看看兩個喝得意猶未盡的小家夥一笑,拿手指頂頂他們鼓起來的小肚皮,這會兩個小家夥閉著眼睛又窩成了一團,給他們蓋上了點棉絮,扭頭就看見蒼言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    “怎麽了?”輕聲問道。    蒼言看了赫連雲天一會,終於問道:“你知道朱果麽?”    赫連雲天一愕,朱果?    蒼言見赫連雲天這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要被人當瘋子,朱果這種東西吧,就和仙人一樣,人類相信有仙人,可你要告訴他,眼前這個就是仙人,人八成是不信的,同樣的道理,人類相信有朱果之類神奇的果子,可你要告訴人類,你要找朱果,人八成當你是個瘋子,因為兩樣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偏生這朱果他非找不可,他又不得其法,對這東西完全兩眼一抹黑,大海撈針,想找個人問問吧,又不知道問誰,他一貫獨來獨往,私交能勉強算得上不錯的,一隻手都能數過來,偏偏這幾個都不知道到哪兒逍遙去了,去他們老巢連個影子都不見,問其他妖怪吧,朱果這等東西你隨便抓個人問,人家就是真知道能告訴你麽?於是他隻好求助人類,希望這種數目最龐大的生物能知道點,他也不求能知道具體的消息,哪怕有點影子都好啊,總好過自己這麽瞎找。    “知道。”    蒼言正準備告辭,免得一會被當瘋子趕出來,其實這個人類給他的感覺蠻舒服的,可惜樂兒……乍聽見赫連雲天的答案有點發愣,有生以來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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