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裏:“就在剛進遊戲的時候。”


    好的吧,不出所料。和我想的一樣,作為“狼人”的瑟裏,一定有他自己得知身份的渠道。


    “那狼人呢?你是怎麽操縱他們的?”


    瑟裏:“我們之間有一種保密性高的溝通方式,我想這是我這個身份所帶來的便利,這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隻是因為你們的身份時‘獵狼家’,因此對這件事沒能及時想象到。”


    我點了點頭,緩慢的“哦”了一聲。


    接著我又問他,“怎麽才算是通關這個遊戲?”


    瑟裏這次站起了身,然後對我伸手,“來。”


    我看了看他的手,然後抿了下唇握上。


    其實在攤牌之後,我以為我應該會很怕瑟裏。


    畢竟這幾天,他作為一匹隱狼,“心機深沉”的隱藏著自己的身份,明麵上他是與我同居同住,和我互相信任的同伴;但是實際上他卻是和狼人一起溝通行動,殺害獵狼家的狼人。


    甚至有時他還會偶爾的引偏我的思緒,將所有的事情都引導栽贓在了白袍的身上,最後成功除掉所有人,隻留下我們二人。


    按理說我該怕他,再不濟心底也該有些防備警惕與隔閡。


    但是連我自己都沒想到的是,我還挺淡定的。


    畢竟,我以為我對瑟裏印象不是很好。


    誰讓他從第一次見麵就各種逗弄我。


    可是現在想來,我真是一點多餘的反應都沒有,頂多就是忍不住感慨一句瑟裏的變態和心機。


    沒辦法,誰讓我最初就對這個遊戲定下了“狼人殺”的定義,因此此時被騙,我也不是很難受。


    瑟裏拉著我走出木屋,站在我們最初到達遊戲時的位置。


    他指了指麵前的木門。


    我疑惑的看了看,依然是我們第一天所見到的那個,上麵還有著友好的提示與引導話語。


    瑟裏笑了下,接著用另一隻手在將這段話下麵空白的地方上摩擦了一下,隨著一些木屑掉落,一段新的話出現在那裏。


    我:......


    那段話寫的是:獵狼家獲勝條件為除掉所有狼人以及找出隱狼。狼人獲勝條件為殺死所有獵狼家,且隱狼不受懷疑。


    我心情複雜的看了看他,“你是怎麽知道這下麵還會有一段話的?”


    瑟裏笑的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抿著唇角微微一笑,“還記得我說過,我之前有玩過一次單人模式的卷軸遊戲嗎?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發現通關提示會寫在木門上。”


    我:......


    我停頓了下問他,“你讓我看到這個,不怕我不讓你通關嗎?”


    聽到我這麽說,瑟裏略微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隨後他道:“我以為你能想到...”


    我:?


    他眉眼柔和了下來,接著站在木屋外,站在我身旁,側過身對我彎眉一笑。


    瑟裏伸出纖細潔白的手指指了指那段字中間的一行,“我主動將我的身份交代給了你,這就意味著...”


    他的指尖點在【且隱狼不受懷疑】上麵,“我永遠不能滿足這一條了。”


    我一怔。


    我原本以為他要說的是,我現在還活著,所以他就不能算通關,但是卻沒想到他指的是這個。


    我抿了抿唇,說不上來是什麽心情,但是總覺得有點...有一種,我安然坐在上麵,享受著瑟裏捧上來的勝利果實的感覺。


    換句話說,我覺得我躺贏。


    瑟裏輕笑,他望著我,“所以,在我自爆的時候,你就已經贏了。”


    他臉上帶著笑意,眼底卻不自覺的帶著一點點似是寵溺的情緒。明明輸對生意人來說不是多麽令人愉悅的字眼,可是他卻好像輸的挺高興一樣。


    我看著他,忽然想到他前麵說到的話。“那你還說讓我殺了你。”我瞥了他一眼,“你就真不怕我為了贏給你一刀啊。”


    瑟裏看了看我,忽然側過頭,噗嗤笑出了聲。


    我:“笑什麽。”


    瑟裏走近我,伸出一隻手擺了擺我的頭發,接著語氣輕和的說,“傻呀你。我自然知道,你是不會殺我的。”


    他笑的有點狡黠和促狹,“畢竟千花,是個好孩子呢。”


    我挑眉,“哦,所以你那句話就是做做場麵。”


    瑟裏彎起眼眸,“不是哦,我是真的想騙你試著殺一殺我。”


    我:......


    這人有毒。怕不是玩遊戲玩傻了。


    瑟裏有些不太好意思和靦腆,“畢竟...”他手指不自覺的卷起了我的發梢,“我想著,如果是千花的話,一定會因為主動殺了我而感到愧疚的,到時候,我就可以利用愧疚刷刷好感什麽的。”


    我一臉麻木。


    萬萬沒想到啊,你小小的身軀裏有著這麽大的算計。


    “那後來為什麽又直接挑明了呢?”我問他。


    瑟裏斂下了笑容,垂下眸,他短暫的沉默了一下,接著抬眸看向我,眼底微光瀲灩,帶著認真。


    “自然是因為,我不想騙你。”


    我頓了一下,抿了下唇,移開了視線。


    我感覺到瑟裏盯著我看了一會,但是卻沒有說什麽,隻是道:“那麽,準備迎接勝利吧。”


    “等等,那...那些狼人呢?”


    瑟裏不甚在意的回答道,“哦,在抓白袍的時候我已經命令他們自殺了。”


    我:......


    我問他,“既然你早就準備自爆,但前麵為什麽又...做了這麽多隱狼的工作?既然你準備工作都做到90%了,就差那一點,為什麽卻...”


    瑟裏偏了下頭,似乎是在回想什麽。


    過了片刻,他抬眸看了看我,碧色的眸中情緒有一些深。


    “一開始,我可沒想自爆。”他語氣淡淡,垂下眼眸,“隻是......”


    我:“嗯?”


    瑟裏微微一笑,“保密。”


    我:“喂!”


    [隻是越到後麵,他就越不想看到出現在千花臉上的那些:不可置信、驚惶、失落、以及被欺騙的落差感的情緒。]


    雖然對他這個回答有些不滿,但是既然瑟裏不願意說,我也隻好不去問了。


    遠處村莊裏的光線逐漸滅完,預示著卷軸遊戲終於要關閉了,而我則獲得了這場遊戲的勝利。


    此時一個盒子降落在我麵前,我有些疑惑。


    瑟裏道:“看看吧,是獎勵。”


    我有些驚訝也有些期待的接過盒子,然後打開了它。


    裏麵躺著兩個項鏈,在尖端墜著一塊鴿子蛋大小的寶石。


    很好看,隻是我卻沒想到通關獎勵居然是首飾。


    瑟裏走了過來,將兩個項鏈從盒子裏拿出來。


    在脫離盒子的一瞬間,項鏈寶石的表麵上忽然亮起來兩個紅點,我有些訝異。


    瑟裏指尖點了點寶石,然後對我說,“這是感應器,這兩個是一對;這上麵的紅點代表著兩個感應器的位置。”


    他指給我看。果然,兩個寶石表麵的紅點此時緊緊靠在一起,就像是受到吸引的磁石一樣。


    他用手指勾了勾項鏈,“一條你戴著,而另一條...”


    我抬眸看向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就看到他手指一勾,將項鏈收了起來。


    我:......


    瑟裏笑著彎起唇角,然後抬眸看我,“怎麽,不樂意嗎?”


    我還沒回答,他就又答道,“這次的勝利可是有我一半的貢獻,所以,項鏈我拿走一條也算合理。”


    我:“不,我沒想跟你要回來。”


    瑟裏罕見的微怔了下。


    片刻後,他回過了神,手指不自覺的緊了緊。然後他垂眸輕輕彎起唇角,輕輕地笑著,笑意就像是初綻的花蕊。


    *


    我和瑟裏被傳送出了卷軸遊戲,剛從遊戲裏出來,我感覺渾身酸疼,像是散架了一樣,頭也是疼的厲害,可能這就是後遺症吧。


    比起我的渾身上下都難受,瑟裏卻像是早就適應了一樣。


    他走到我身邊,伸手撐住我,我這時也沒有矯情的亂講究,畢竟我真的很難受,於是我靠在他肩膀上緩了會。


    等我呼出了一口氣,從那要命的眩暈中回過神來之後,我察覺到瑟裏一隻手輕摟著我,另一隻手的指尖則輕輕在我太陽穴那裏揉著。


    我微微一頓,說不上是什麽感受。


    在感覺到好受了之後,我就離開了一步,然後說,“我沒事了,謝謝你啊。”


    瑟裏緩緩收回手,“沒事。”


    我咳嗽了一聲,“那麽,玩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瑟裏抬眸幽幽的看了我一眼。


    我:......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怎麽了?”


    我沒好意思說我心虛。


    瑟裏搖頭輕笑了下。因為已經出了副本,所以此時他的臉上還帶著化妝的化上的雀斑,但可能是因為這幾天一直對著他原本的麵貌,所以我腦海裏已經自覺腦補出了他潔白無瑕的臉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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