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老板,你說一顆夜明珠可以換三把鶴鳴秋月琴?”樞鱗難以置信的再問了一遍。


    “是的,我們店裏的鶴鳴秋月琴可以換三把,用一顆南海夜明珠。”樞鱗不是聽力出問題聽錯,店家再次給了與之前相同的答案。


    “那這把九霄環佩的伏羲式古琴呢?能值多少?”樞鱗指著樞暨手上的古琴。


    樞鱗認為是這裏的鶴鳴秋月琴比較便宜緣故,說不定樞暨的那把九霄環佩的伏羲式古琴價值比較高,就是要五顆才能換一把。


    “你這把九霄環佩製琴的桐木是新木,不是那種古樸老桐木,音色彈不出悠遠的質感,價格不會太高,壓低點利潤一顆也能換三把,想利潤高點一顆換兩把也算是利潤翻倍的賺。”近距離觀測了一下樞暨手上的古琴,撫摸了琴麵,隨後給出樞鱗問題的答案。


    聽到樞鱗和這家琴行老板的對話,佘傒站在一旁差點就要憋不住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礙於夥伴之間的情麵,隻好努力學習人類愛豆做好表情管理,控製住麵部肌肉裝作麵無表情,硬生生的把嘲笑憋回肚裏去。


    他們都不是那種因為貪便宜吃大虧,而是純粹的上當受騙。


    吃虧在了沒有生活經驗。


    貨比三家真的是有多年生活經驗的人總結歸納出來的真理,不信真的不行。


    這不,沒使用貨比三家這個經驗的樞暨他們遇上了宰客的無良商家,被複雜的社會給上了一堂生動的課。


    典型的花錢買教訓的例子,商家忍痛含淚坑走樞暨一大筆辛苦得來的血汗錢。


    五顆夜明珠他們明明最多可以買到十五把古琴,最少也能夠買到十把古琴了!


    在無良商家的忽悠下把南海夜明珠貶得一文不值,就隻得到了有且僅有的一把,得到那一把古琴時他們幾個二愣子還對商家千恩萬謝。


    估計商家收錢時心裏樂開了花,指不定各種嘲笑他們幾個,心想這幾個傻x的錢可真好騙。


    在無良商家心中‘人傻錢多’就是他們的代名詞。


    實際上他們是‘人傻錢不多’。


    積蓄本就不富裕,還被傻不兮兮的上了“鬼子”的當。


    樞暨心痛的在滴血,他的夜明珠每一顆都來之不易,他一共存了十顆夜明珠,這次就被無良商家騙走了一半,一朝回到解放前。


    摳摳搜搜的樞暨從貪狼星君每次任務的獎賞裏辛辛苦苦存起來的十顆夜明珠,就等著有機會去換幾件稱心如意的寶物。


    寶物沒換到換了這麽個破玩意兒,手中的古琴樞暨從一開始的歡喜不已發展到現如今的厭惡萬分,越看越礙眼。


    古琴抱在手裏是對樞暨的精神侮辱,他要把古琴給砸個稀巴爛!


    不行,在這裏把琴砸爛了不是太便宜那個騙子了嗎?


    樞暨衝出琴行,往之前那家買琴的琴行跑去,打算去找騙子老板算賬,把這把破琴當著騙子老板的麵給砸個粉碎,以解心頭之恨。


    並且還要讓騙子老板把騙他的五顆夜明珠還回來。


    不然這事兒就了結不了!


    樞暨勢必要和騙子死磕到底!


    等樞暨雄赳赳氣昂昂地跑到琴行時,那裏門窗緊閉,已經是人去樓空,不見騙子老板的蹤影。


    “騙子!你特麽的給老子滾出來!”樞暨不甘心,氣的爆粗口,對著店鋪大門用力猛踢,試圖把騙子從門裏麵揪出來。


    樞暨不停地拍門、踹門聲太響,弄出大動靜。


    周圍的居民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深受其擾,紛紛站出來製止樞暨的行為。


    樓上的住戶探出頭來,對著樓下的樞暨喊到,“別拍啦!你吵到我家孩子睡覺了!”


    “小夥子,你拍門是沒用的,屋裏的人早八百年就離開了,沒個十天半個月是不會出現的。”對門買布匹的老掌櫃,顫顫巍巍地走過來勸說樞暨。


    隔壁飯店的食客們被樞暨弄出的聲響掃了吃飯的雅興,飯也不吃就要走。


    老板怕樞暨在這樣下去食客都要走完了,趕忙交代店小二過去和樞暨溝通一下,“這位客官,您別在這兒踹門了,裏麵沒人,等人來了您再來逮人行不?”


    勸樞暨離開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


    樞暨沒理他們這些街坊四鄰,無視人們對他的指指點點,還是在那兒倔的跟頭強驢一樣下死勁兒哐哐捶門。


    任憑樞暨在門口如何叫罵,裏頭沒個動靜,門都拍爛了也沒出來個人。


    樞暨無奈铩羽而歸。


    說理都找不到地方說去,難道隻能認栽,吃個啞巴虧嗎。


    樞暨咽不下這口惡氣,氣行滯淤堵於胸,又氣衝衝的調頭跑回來。


    準備打聽一下那家琴行的老板到底是什麽來頭,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愚弄百姓。


    一回來就聽到佘歙正在問這家的琴行老板關於他們先前買琴的那家琴行的事,“老板,您知道大街最跟前的那家琴行的老板嗎?我們要去哪裏才能找到他?”


    琴行老板聽佘歙問,想著他們應該也是被騙的受害者,很是同情他們,“那就是一家黑店,店裏的老板在我們這裏都是臭名昭著的存在,專門在那兒詐騙外地人,十天半個月出現一次。


    每次賣完一筆就收攤走人,居無定所,本地人都不知道他住哪兒,外地人就更別想找到他們人。”


    得嘞,這個啞巴虧樞暨是吃定了,本地人都找不到的人,外地人就自認倒黴純純的認栽吧。


    正義感爆棚的佘傒對於這些騙子能一直在這裏騙人而沒收到懲罰大為不解,“那他們一直在此處行騙,當地就沒有人出來揭發他們的惡行嗎?”


    “怎麽沒有,見義勇為的人在哪個地方都少不了,一開始好多人都出來幫助外地人,可是每一次出麵幫助外地人不受詐騙的英勇之士都被殘忍暗殺。


    那些正義之士的屍身被家人發現時死相過於慘烈,基本都是慘不忍睹的狀態,幾次之後沒有人敢再站出來聲張正義。”老板感慨萬千的說道。


    “濫殺無辜!草菅人命!這個騙子不得好死!”樞鱗聽得氣的牙癢癢。忍不住想罵人。


    “罵他有用嗎?一點用沒有,那個騙子罵他的人還少嗎,人家照樣活的好好的,用著騙來的金銀珠寶日子過得滋潤得很。”老板理解樞鱗的氣憤,但是他們的憤怒對騙子起不到一丁點的傷害。


    “這裏就沒有能聲張正義的地方嗎?把他的罪行告到你們國王麵前去,我就不信他不管。”樞暨插了一嘴。


    老板冷死一聲,不屑地說道:“國王?嗬,我們國王可不管事,每天就在王宮裏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誰敢去打擾他,就賜死誰。


    整個王宮裏都是烏煙瘴氣一片,王公貴族們人人自危,自保都來不及,誰還有心思管我們下麵人的死活。”


    佘歙問道:“你們國王是一直都是如此荒淫無道嗎?”


    “那倒不是,這位國王剛從太子上任成為國王的那十來年還是勤政為民的明君,提出並推行了許多改善民生的政策,是後來發生的一件事讓國王從明君變昏君。”老板停頓了很久,沒再接著說。


    說話說一半,聽得人很難受,急得人撓心抓肺,佘傒率先打破沉默,“什麽事?”


    “說來可就話長咯。一時半會兒可講不完,等什麽時候有時間再坐下慢慢聊。”老板搖頭歎氣,不願再多說。


    聽不到故事的佘傒快要愁的抓耳撓腮,不聽到這個故事她注定會茶不思飯不想,天天想著這件事,最受不了說話不說完的人,“您就長話短說唄,我們就聽個事件的開頭和結尾就行,複雜的中間過程不用您說太多,拜托啦老板。”


    老板架不住佘傒懇求的眼神,“好吧,既然你們感興趣,那老朽就給你們簡單講講。


    我們的老國王,也就是這位國王的父親,他加上國王在內一共有三位子女,兩子一女,國王是三兄妹中的老大,與他弟弟是雙生子,兩人前後相差了一刻鍾。


    他們兄弟間感情深厚,情同手足。


    最小的那位公主殿下比他們倆小十歲,幼兒時期的公主殿下粉妝玉琢惹人喜愛,是老國王的掌上明珠,也是兩位哥哥視若珍寶的存在。


    親密無間的兄妹三人無憂無慮的在老國王與太後的嗬護下一天天長大。


    在太子殿下二十歲那年,舉行冠禮之時,老國王宣布要將王位傳於他。


    冠禮結束三天後,正式傳位於他。


    退休的老國王帶著太後離開王宮,去實現他們年輕時周遊列國的理想。


    此後便迎來現在這位國王的時代。


    國王的雙生子弟弟被冊封為禮王,協助國王處理國中大小事物。


    兄弟倆配合得天衣無縫,各種棘手的事情都能被他們兄弟倆合理解決。


    就這樣一直安然無恙的過了七年,朝中各方勢力都在兄弟倆的掌控之中。


    這一年榮寵萬千的小公主長到了十五歲,迎來了她的及笄之禮。


    雲遊在外的太後也專門趕回來參加小女兒盛大的及笄之禮,場麵熱鬧非凡,長街外排滿了為公主殿下送祝福的百姓。


    盛禮之後就是為小公主物色駙馬人選,但我們司幽之國與別國不同,公主殿下是不會和駙馬成親的。


    想必你們也知道,思士不妻,思女不夫,駙馬隻是作為公主殿下的陪伴存在。


    國王認為有三家的公子與公主殿下比較相配,便讓公主殿下從中挑選中意的對象。


    最後公主殿下選中的是丞相家的二公子。”


    聽了這麽久佘傒也沒聽到讓國王轉變的關鍵點,“重點呢?到現在為止都沒什麽問題,國王和他的弟弟妹妹相親相愛一家人。”


    老板捏捏下巴的山羊胡須,笑眯眯地接著說,“小丫頭,性子不要那麽急,聽老朽慢慢道來,轉折的關鍵點已經出現,國王會變成今天這個昏君的樣子與丞相家的二公子關係可大著呢。


    這位二公子可以個厲害人物,遊刃有餘的周旋在國王三兄妹之間,使得他們三兄妹從親密無間到互相猜疑,到最後甚至是兄妹三人劍指對方要害,落得個手足相殘的局麵。


    在二公子的挑撥離間之下,國王和他的弟弟妹妹反目成仇,都想將對方置於死地。


    弟弟妹妹哪裏是國王的對手,雙雙慘死在國王的劍下。


    二公子奸計得逞,在國王的弟弟妹妹死後將真相告知國王。


    得知真相的國王瘋了,精神崩潰的他神經失常,開始一天到晚喝酒麻痹自己,喝醉到隻有幻覺,醉夢中他還是那個弟弟妹妹們最敬愛的大哥哥,他和最親愛的弟弟妹妹們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國王在他為自己打造的環境中生活著,二公子借此把持朝政,把國王從前頒布的一切有利於百姓們的政策廢除,並推行苛政賦稅,為他所代表的利益階層斂財,大家被那些稅收壓得踹不過氣。”


    “所以國王現在隻是一個擺設,是傀儡,所有的一切都被那個二公子把控著?”佘傒總算是明白了。


    “是啊。”老板長歎息。


    佘歙問道:“那雲遊在外的老國王和太後呢?”


    “不知所蹤,據說那些忠臣們暗地裏派出不少人去尋找老國王,但均未尋到。”佘歙想到的那些忠臣們早就想過並實行。


    “你們……”佘歙再說不出剩下的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普通民眾的水深火熱在上層人看來,不過是看一出卑微螻蟻求生的戲碼,看個的樂子罷了。


    民眾們掙紮的身軀,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增加表演裏肢體動作帶來的趣味性。


    原來司幽之國也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華美的被袍之下,早已爬滿了虱子。


    與老板告別,從琴行走出來的四人神情凝重,與司幽之國國王和民眾的遭遇比起來,他們被騙走幾顆夜明珠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們將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司幽之國。


    離開之前樞鱗又回到那家琴行,用一顆夜明珠換了三把鶴鳴秋月琴帶走。


    這是他為數不多,力所能及為司幽之國民眾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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