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站起來,彬彬有禮地說:“感謝您的友善,儲君殿下。”


    羅伯特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


    “丹尼斯先生是我們卡爾曼傑出的青年才俊,在政治上的才能也頗為出眾,他也是我們非常看好的後輩。”


    羅伯特說:“但是丹尼斯先生資曆畢竟還差些,也許需要更多的曆練。”


    “首相閣下,您的思想太傳統了。”


    祁琅聽了,笑嘻嘻地說:“我與首相的想法不同,我們聖利安向來是能者居之,帝國的很多高級職位都是由青年軍官和政治家擔任,我父皇陛下在丹尼斯先生這個年紀已經登基了,你看我們也沒出過岔子,我想卡爾曼需要些更年輕的、新潮的思想,顯然也更需要位年輕而朝氣的領導者。”


    這幾乎是指著羅伯特的鼻子罵他迂腐無能了!


    羅伯特忍無可忍,厲聲說:“儲君!您的態度實在太過失禮!”


    “我隻是實話實說。”


    祁琅聳了聳肩:“很抱歉首相閣下,我之前不是說了,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你生氣,就見諒下嘛。”


    羅伯特憤怒說:“這不是心直口快!這根本是擅自插手我卡爾曼的內政!您狂妄自大的作風讓人非常不悅!”


    “首相,你要非這麽說的話……”


    祁琅往後攤,摳了摳指甲,懶洋洋說:“那你來打我啊。”


    眾人:“……”


    這個就是真的很欠揍了。


    除了氣得臉漲紅的羅伯特和臉麻木平淡的聖利安眾人,其他人都沒有說話。


    他們靜靜地看著臉無所謂的祁琅,眼神呆滯,瞠目結舌。


    他們非常不能理解,世上怎麽會有這麽臭不要臉的人。


    他們更不能理解,這麽臭不要臉的人竟然都能當聖利安的儲君


    ——難道聖利安選拔人才的方式看誰臉皮更厚嗎?!


    卡爾曼眾人很生氣,有個年輕官員耐不住氣地站起來,氣勢洶洶剛要開罵,就看見聖利安那邊好幾個人也站起來,潛意識地就開始熟練擼袖子。


    聖利安外長特別自然地把眼鏡摘下來收進懷裏,慢悠悠從兜裏摸出來張超薄抗擊打麵具。


    年輕官員:“……”


    眾人:“……”


    眾人的眼神逐漸驚恐。


    這怎麽個意思?!這麽熟練的架勢是怎麽個意思?!


    祁琅冷喝了聲:“幹什麽幹什麽,都給我坐下,我說讓打了嗎,都急什麽急!”


    “……”眾人:這話為什麽聽起來細思極恐?!


    元首冷眼旁觀,眼看會場就要變成場鬧劇的時候,揉了揉額角,站起來。


    “時間不早了,諸位今天都累了,就先散了吧,相關條約的探討可以明天再繼續。”


    元首開口,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連忙應和。


    聖利安來勢洶洶地超乎想象,他們也得回去趕快做更充足的準備,不能像今天的卡爾曼那麽慘。


    祁琅也沒打算今天就搞定,無可無不可點點頭:“行,聽冕下的。”


    元首看了她眼,平靜地帶著聯盟眾人離開。


    祁琅臉上無所謂,眼睛卻直勾勾盯著他在人群簇擁的挺拔背影。


    寬肩窄腰,雙腿修長,步履平緩,從頭到腳,從衣領的折角到褲腿筆挺的線條,雍容沉穩地絲不苟。


    祁琅的目光在他那被製服收腰勒得格外修長勁瘦的腰身上轉了轉,不禁舔了下唇。


    聖利安外長摘下麵具,慢吞吞擦了擦眼鏡,再重新戴上,敦厚質樸的目光看向她,不緊不慢:“儲君殿下,還有什麽要囑咐的嗎?”


    “沒了,正如父皇所說,您的能力令人敬佩,這方麵我遠不如您,我就不擅自插手了,您隻管自行發揮。”


    祁琅對於這位皇帝的心腹長輩,態度頗為尊敬:“辛苦您再帶人整理下資料,我有點事兒,今晚的會議就不參加了。”


    “當然,這是我們的職責,您盡管去忙您的。”


    外長抬了抬眼鏡,仍是那慢吞吞的語調:“這裏畢竟在異國他鄉,還是要注意安全。”


    祁琅點頭:“好的,我會注意的。”


    外長“嗯”了聲:“畢竟您還沒有冊立儲妃,名聲這方麵還要注意點。”


    “好的……”祁琅遲疑:“……嗯?”


    外長繼續慢條斯理:“未來儲妃的麵子要給的,在嫡子出生之前,最好先不要弄出私生子來,為了避免可能的帝國繼承權的糾紛,請您千萬記得帶套。”


    祁琅:“……”


    祁琅:臥槽槽槽!!!


    第一百零七章


    祁琅懷揣著極其複雜的心情出發了。


    懸浮車在聯盟人警惕的目光中停在臨時官邸門口, 她大搖大擺走出來,一群身穿黑色製服踩著長馬靴的聖利安軍人簇擁在她身後,眼神肅殺威風凜凜。


    看著特別有氣勢


    ——也看著特別像神經病!


    走出來的時候,布拉登這樣想著。


    當然,作為一名元首最信任的心腹總管, 布拉登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 他掛上尊敬謙和的營業性微笑, 快步走上前去:“晚上好。尊敬的聖利安儲君殿下及各位閣下們。”


    “晚上好,先生。”


    菲爾德壓了壓帽簷, 帶著皮手套的手虛虛示意了一下那邊插兜懶洋洋站著的祁琅:“我們儲君殿下對於和平談判還有一些想法, 像與貴國元首冕下進行一次私人會晤。”


    “非常抱歉, 閣下, 這本是件好事, 但是今天冕下並不方便。”


    布拉登歉意說:“冕下已經睡下了,睡之前叮囑過今天不見客。”


    “睡了?”


    菲爾德還沒說話,祁琅已經揚聲, 她看了看手腕上光腦顯示的時間:“現在才八點,八點就睡了?”


    “是的, 殿下。”


    布拉登歎了口氣, 很是真誠的口吻:“冕下最近公務繁忙,休息不足, 已經影響了健康,醫生建議他增加休息時間,剛剛用完晚餐, 冕下就睡下了。”


    祁琅信了他的邪!


    她抬起頭,盯著布拉登後麵那棟氣派的官邸,三層的小樓燈大多都熄滅,隻隱約從某幾間窗口透出走廊隱隱的亮光。


    看著的確是已經主人已經睡下的樣子。


    但是祁琅知道,那個老東西絕對沒睡。


    也許他此刻就站在某一扇窗子後,一手抄兜,一手輕輕搖晃著酒杯,似笑非笑看著她在外麵吹著冷風吃閉門羹。


    “走了走了。”


    祁琅冷哼一聲,擺擺手:“元首身嬌體弱不見客,難道我還要強求嗎?!”


    布拉登的笑容僵在臉上。


    身嬌體弱什麽的…這位儲君可真敢說。


    不過看著聖利安的車隊灰溜溜地離開,布拉登還是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把人糊弄走就完成任務了。


    二十分鍾後,祁琅重新從後麵繞回官邸外。


    平心而論這並不難,雖然作為聯盟最高實權長官的臨時官邸守衛一定應該森嚴,但是那隻是儀式上的事,畢竟誰都知道聯盟元首的源能等級高達三s…換句話說,所有守衛加在一起都沒他自己能打。


    祁琅雖然還沒到三s,但是也到了雙s頂峰,費些心思繞過守衛並不太難。


    她摸出來攀索,勾著堅硬的牆壁踩著窗戶,靴底踩在窗沿發出微不可察地輕響,趁著巡邏燈光交叉移動過後的那一瞬陰影輕巧地往上爬。


    祁琅不知道他奧古斯都住在那間屋子,這裏每一扇窗戶看上去都差不多,所以祁琅隻能一間間從窗戶往裏看。


    從二樓到三樓,每看過一間,祁琅的怒氣值就升一格。


    她把所有帳一筆一筆記在奧古斯都頭上,然後迅速心平氣和,繼續一間間地看。


    她在第三樓最右側的屋子裏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當時她剛剛穿過旁邊一件空屋子,手剛抓到陽台窗棱的邊角,就突然頓住。


    半圓的陽台裏,厚重華麗的落地窗簾半掩著,昏暗的台燈光透過深色的布料變成斑駁的陰影。


    在那邊斑駁的陰影中,男人修長的身影映射在陽台上冷色調的石板上,清冷的晚風吹過,那影子也仿佛在微微搖曳。


    祁琅定定看了那道鬼魅般的影子一會兒,直接跳到陽台上。


    軍靴踩在石板上,發出輕輕一聲響,祁琅站直身體,目光穿過半掩的厚重布料,對上一雙幽深沉靜的眼睛。


    他就站在那裏,穿著一身深灰色睡衣,柔軟的布料貼著他修長的身體,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光潔的脖頸、精巧的喉結和一線弧度優美的鎖骨。


    他在看著她,無悲無喜,平靜的眼神帶著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


    “儲君。”


    他的聲音低沉,倒是很溫和:“深夜私闖官邸,也不是聖利安的禮節吧。”


    祁琅沒吭聲。


    她直接往前走,一手扯開窗簾,大步走到他麵前。


    他沒有後退的意思,直到她逼到身前來,也隻是垂著眸子看她。


    宗政已經挺高了,但是奧古斯都更高,得有一米八八,祁琅站在他麵前,在他不像以前那樣刻意收斂氣勢的時候,壓迫感顯得很強。


    她仰著頭看他,四目相對,她緊緊盯著他一會兒,突然伸手捏住他下巴。


    “看著也還行吧。”


    祁琅掐著他的下巴左右晃了晃,挑剔地打量他臉上每一根線條:“下巴比以前方,不過有美人溝了,骨骼比那個更立體,但是皮膚糙了點,眼角皺紋好像多了一點,不過不過保養得還算細致,如果盡量繃著臉不說話看起來也不是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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