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病了那年，開出租車的大舅車到報廢期了，買了一輛新車，把錢全花光了，並沒有支援秦霜多少錢，二姨竟然動過讓大舅把車抵押出去給別人，拿錢給秦霜治病的心思。
被大舅媽堵在門口罵了一個多小時。
二姨還很委屈呢，認為別人都“自私”不懂她的苦心。
“媽，你進來，我給你拿點東西。”
“你老板在……”
“沒事兒，他在四樓呢，平時不會下來。”秦霜一邊說一邊開門讓宋雪芹進來，宋雪芹剛進門換好鞋，吳保羅就從樓梯上下來了。
兩人尷尬地對視了一眼，吳保羅舉了舉手裏的杯子，“阿姨好，我下來倒杯水。”
“嗯。”宋雪芹打量著吳保羅，吳保羅穿著居家的九分燈籠褲，淺色的背心，狀態非常隨意，卻給人一種不好親近的感覺。
“你要喝什麽水？”
“你煮的冰糖雪梨。”
“我倒給你。”秦霜很自然的接過杯子給他倒了杯冰糖雪梨，然後，“上樓。”她背對著母親，無聲地說道。
“我陪阿姨坐一會兒。”吳保羅撓了撓頭，端著杯子上樓了，人類的家庭和親戚關係什麽的，觀察起來很有趣啊。
他端著冰糖雪梨坐到了宋雪芹對麵，露出了自認很平易近人的微笑，“阿姨是來送蘑菇？”
“是的。”
“秦霜剛才還跟我說要弄隻小公雞燉蘑菇吃呢。”吳保羅繼續跟宋雪芹聊，“剛才我聽見你們提起一個叫二姨的血緣親屬？”
“我二姨是我媽的妹妹。”
“血緣關係很近了啊。”吳保羅說道，“兄弟姐妹守望相助確實能夠抵禦風險，阿姨這一代人有兄弟姐妹的很少見到啊。”
“農村人，家裏窮，養孩子成本也不像城裏人那麽高，我娘家一共四個孩子，兩男兩女，我跟她二姨是雙胞胎在中間，我們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我結婚晚，要孩子也晚，她早婚。”
“這樣啊，那秦霜和表哥的關係更近了是嗎？”
“是啊，當年啊，她表哥的骨髓跟秦霜配型就差一個點就能配上了。”
“表哥是學人工智能的？”
“他厲害著呢，直博！二十八就畢業了。”
普通人級別的厲害，不過也算是不錯了。這種以親戚的孩子為榮的感覺很奇怪啊，“聽秦霜說，她當時生病，全靠二姨跑前跑後的幫忙。”不用說，這位又利用了搜索功能，當時秦霜生病了，二姨平均一天十個朋友圈，說得都是秦霜的事。
“確實。”宋雪芹真不想跟這位吳董聊天，他的腔調和態度怎麽說呢，給她的感覺非常奇怪。“那個時候我就想，幸虧有姐妹。”
“你們小時候吵過架嗎？爭奪過資源嗎？你對她早婚有什麽看法呢？雙胞胎之間是更有默契還是會因為從胚胎開始爭奪資源，競爭感更強呢？”
麵對吳保羅的連珠炮式發問宋雪芹覺得有點蒙圈。
“吳董，您不是說急著去樓上回工作郵件嗎？不用在這裏應酬我媽了。”
秦霜攔在兩人中間，口型更加誇張地說：“上樓。”
吳保羅隻得悻悻地結束了采訪，端著自己的冰糖雪莉上樓了。
“吳董啊，果然像傳說中一樣古怪。”宋雪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總結道。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文學攜手作者祝親愛的讀者朋友們：春節假期，平安康樂！同時溫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風 少聚集】
第98章 人工智能
薑宇函最近有點方， 做為一名業餘的智能家電博主和專業的人工智能專家，他總覺得最近老板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老板五十多歲，資深程序員自主創業，從掛滿了牆的照片來看， 三十歲之前頭就禿了， 現在更是禿成了一顆球，在燈光下光頭略有些刺眼。
“小薑啊。”
“老板。”
“最近忙不忙啊。”
“一般忙， 996那種。”要買房， 要攢錢給老爹治病， 要小心謹慎地給自己的收入打個五折， 以防老媽又道德綁架他去扶舅扶姨，女朋友還在催結婚，忙得他頭發一把一把的掉， 有望在兩年之內變成地中海。
老板露出了一絲微笑， 搞幽默什麽的，這些20後怎麽跟久經考驗的00後相比啊， 玩得都是他們剩下的。
“最近呢， 公司看你挺辛苦的， 特意托關係弄到了一批智能家電， 你呢， 拿回家研究一下。”
拿回家研究的意思呢？就是偷扒人家人工智能程序， 看看有什麽先進的代碼“學習”一下， 這種事情不太好在公司做，程序猿拿回家自己搞， 回來之後運用在工作中， 屬於“個人”行為，與公司無關， 公司頂多算是監管不嚴。
當然了，這種事要是遇見死命要維權的企業，公司也逃不脫，但萬一呢？你的代碼輕易被扒了，是不是也要從自身找找原因？
估計這家新的人工智能家電技術很先進，否則也不會逼得老板使出這一招。
“好。”
“你放心，你這是例行休假，我已經跟人事說了，工資照算。”
嗯，那獎金呢？加班費呢？回家有可能要24小時連軸轉了，公司卻隻給你“基本工資”。
“謝謝老板。”呸！等老子呆滿了一年攢夠了資曆和人脈，老子跳槽！想到這裏，他又在心裏默默問了自己一句，跳槽了之後就能不這麽辛苦嗎？不可能的。
除非按照老媽的意思回老家考公務員，否則做他這一行的，哪有不辛苦的。都是用青春和健康在賺錢。
薑宇函搬了好幾個箱子下樓，樓下的保潔看他搬得實在辛苦，將小車借給他用。
將箱子搬到自己的國產代步車上之後，他把小車還給了保潔。
“被開除了？私人的東西很多啊。”
保潔一句“暖心”的話，把薑宇函已經到嘴邊的謝謝硬給憋回去了。
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坐上了車子，發動車子載著整整六箱小家電回了家。
所謂的家呢，在離公司兩個小時車程的單身公寓，單身公寓很會利用空間，四棟樓一共三十層，緊緊連在一起成一個“塔”，中庭是長寬各二十平米剛好達到采光最低標準的庭院，號稱所有房間全部有陽光，實際上麽……誰住誰知道。
一層至六層是沒有電梯的，六層以上有電梯，相應的租金更貴一些，薑宇函住在五層。
搬著箱子坐到七樓，從七樓往下走了兩層來到自己的單身公寓，打開門一看，女朋友還沒有下班。
一進門的位置是90厘米長的“廚房”，抽油煙機是迷你型的，出於安全考慮沒有煤氣管道，能用電飯煲和電磁爐，就是這兩樣家電都得輪流使用，下層空間被充分“利用”，放了一台洗衣機。
往裏麵走是僅夠一個人轉身的浴室，有人洗澡就不能上廁所，洗澡的時候可以選擇站在馬桶蓋上或是站在玻璃門邊。
再往裏走是隻有兩個開門的衣櫃，衣櫃和1.5米寬的床之間的區域僅夠一人通過。
這樣一間房，在老家也就是一間廁所的大小，一個月的租金是一千五百塊。
號稱拎包入住，租約最長五年，隻供給有一定學曆有固定工作的單身人士。
為了充分利用空間，玻璃門和窗之間的縫隙堆滿了鞋盒子，冬天的厚被子和厚衣服都用真空袋裝著塞進了床下的抽屜裏，廚房是不用的，各種箱子一直堆到頂。
這樣的空間擺進六個小家電箱子，豈止是局促啊，簡直是連往裏麵伸腳的空間都沒有了。
就算是如此，這也算是比較好的地方了，因為租金便宜，租期長，隻要一直不結婚有固定工作就可以一直續約，薑宇函要不是因為是博士，還拿不到住這樣房子的資格。
他艱辛地自己先爬上床，床的旁邊是唯一能采光的窗戶，但他平時都是拉窗簾的，因為這裏是個轉角，鄰居家站自己家的窗前就能看見他們平時的生活。他的鄰居是個五十多歲的大齡男身男，超級猥瑣。
他把智能家電的箱子搬上床，這個字念什麽？用手機識別了一下——秦？陽光集團智能家居公司？
這個陽光集團聽起來很耳熟啊，他搜索了一下，關於陽光集團的大量的帖子出來了，包括一些數碼博主對他們家智能家電的測評。
他果然out了，社畜了太久，博士畢業正式工作後鴿了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連這麽火的牌子都不知道。
他靈機一動，把攝像雲台拿了出來，擦了擦上麵的灰，放在固定的機位上。
“嗨！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我，我就是工作了之後996回到家裏除了睡覺之外沒有業餘時間可言的小函函。”
“今天我拿到了陽光集團的這個什麽……人工智能家電，不多說了，先開一下箱。
錄完了開箱視頻之後，他選擇了關鍵字，數碼開箱、秦人工智能家電、陽光集團上傳了視頻到c站，就關了電腦將最先開箱的電飯煲連上了家裏的無線“電”。
是的，為了節約空間，他們家用的不是普通的有繩電，而是“無線家電”恰好這種智能電飯煲是支持無線“電”的。
通電之後，他先點了一下麵板，普通的煲飯選項，標準、快速、慢煮、粥/湯、蛋糕、熱飯、酸奶，後麵就有點跑偏了電飯煲懶人菜a、懶人菜b、知道你是懶人按c就行了。
“這是什麽鬼啊。”
“為你這個小懶鬼準備的啊。”電飯煲的聲音是甜美的女聲，居然還有點撒嬌的意味。
“你怎麽知道我是懶鬼？”
“你家連電飯煲都沒有啊，怎麽不是懶鬼，居然有錢買我……你是會員嗎？”“麵部識別啟動中”資料為空，“你不會是小偷吧？或者是找人代購的？我這種高端貨是需要全套家電、巨大廚房、新風係統、空調係統、家居安保係統配合使用的，你家有多大啊？”
他被一個電飯煲給懟了？“我是人工智能博士。”
“博士？好厲害哦！我的設計團隊是一個博士導師帶領四個博士、四個博士研究生！主設計師叫王圖森，你認識嗎？”
認識啊，隻不過王博導不認識他，他當年在夢裏也曾經夢想過考上他的研究生，可惜他原則上隻收本校的學生，不收他這種十大高校排名第九位高校畢業的學生。
“算了，就算你是小偷也是有品味的小偷，你家裏有什麽食材嗎？你要吃什麽？”
“隻有一包方便麵。”
電飯煲的麵板黑了一下，變出了薑宇函無比熟悉的圖標“鵝死了”。
“你是什麽意思？”
“你點外賣吧。”
“給差評哦！”
“鵝死了裏麵有超市，親！請按照推薦食譜采購哦親！親隻需要掃描二維碼進行實名認證並輸入本人實名的銀行卡號碼或支寶付帳號就可以使用了呢，還支持花唄哦！親！”
這種帶一點撒嬌意味的賤賤的感覺得怎麽回事啊！他是被撒嬌了還是又被懟了呢？薑宇函抬頭發現攝影雲台沒關，更是有一種撿到了的感覺。
將整個視頻一刀不剪地發到了c站，發完之後他順便看了一下半個小時之前發的開箱視頻，發現播放量竟然已經上萬了，評論裏到處都是：“土豪！求包養！土豪人家不想奮鬥了呢！土豪的生活就是如此樸實無華！當了你十年的粉絲，竟然沒發現你小子是個土壕。”
他是三年前進駐c站當up主的好麽？關注隻有三位數，十年粉絲？
係統提示他，“被人工智能懟了怎麽辦？”審核通過。
他的rp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啊？咦，小編係統短信啊！他的粉絲已經有四千了？
他一臉蒙蔽的看著自己的視頻被各種彈幕攻占，有人在吐槽他的裝修的，有人在說他的裝修是最流行的重工業風的，還有人求代購。
“已經點開鵝死了嗎？主人有沒有被餓死？”
他用手機掃了一下碼，電飯煲閃了閃，“已經實名認證通過，是否綁定支寶付？”
被大舅媽堵在門口罵了一個多小時。
二姨還很委屈呢，認為別人都“自私”不懂她的苦心。
“媽，你進來，我給你拿點東西。”
“你老板在……”
“沒事兒，他在四樓呢，平時不會下來。”秦霜一邊說一邊開門讓宋雪芹進來，宋雪芹剛進門換好鞋，吳保羅就從樓梯上下來了。
兩人尷尬地對視了一眼，吳保羅舉了舉手裏的杯子，“阿姨好，我下來倒杯水。”
“嗯。”宋雪芹打量著吳保羅，吳保羅穿著居家的九分燈籠褲，淺色的背心，狀態非常隨意，卻給人一種不好親近的感覺。
“你要喝什麽水？”
“你煮的冰糖雪梨。”
“我倒給你。”秦霜很自然的接過杯子給他倒了杯冰糖雪梨，然後，“上樓。”她背對著母親，無聲地說道。
“我陪阿姨坐一會兒。”吳保羅撓了撓頭，端著杯子上樓了，人類的家庭和親戚關係什麽的，觀察起來很有趣啊。
他端著冰糖雪梨坐到了宋雪芹對麵，露出了自認很平易近人的微笑，“阿姨是來送蘑菇？”
“是的。”
“秦霜剛才還跟我說要弄隻小公雞燉蘑菇吃呢。”吳保羅繼續跟宋雪芹聊，“剛才我聽見你們提起一個叫二姨的血緣親屬？”
“我二姨是我媽的妹妹。”
“血緣關係很近了啊。”吳保羅說道，“兄弟姐妹守望相助確實能夠抵禦風險，阿姨這一代人有兄弟姐妹的很少見到啊。”
“農村人，家裏窮，養孩子成本也不像城裏人那麽高，我娘家一共四個孩子，兩男兩女，我跟她二姨是雙胞胎在中間，我們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我結婚晚，要孩子也晚，她早婚。”
“這樣啊，那秦霜和表哥的關係更近了是嗎？”
“是啊，當年啊，她表哥的骨髓跟秦霜配型就差一個點就能配上了。”
“表哥是學人工智能的？”
“他厲害著呢，直博！二十八就畢業了。”
普通人級別的厲害，不過也算是不錯了。這種以親戚的孩子為榮的感覺很奇怪啊，“聽秦霜說，她當時生病，全靠二姨跑前跑後的幫忙。”不用說，這位又利用了搜索功能，當時秦霜生病了，二姨平均一天十個朋友圈，說得都是秦霜的事。
“確實。”宋雪芹真不想跟這位吳董聊天，他的腔調和態度怎麽說呢，給她的感覺非常奇怪。“那個時候我就想，幸虧有姐妹。”
“你們小時候吵過架嗎？爭奪過資源嗎？你對她早婚有什麽看法呢？雙胞胎之間是更有默契還是會因為從胚胎開始爭奪資源，競爭感更強呢？”
麵對吳保羅的連珠炮式發問宋雪芹覺得有點蒙圈。
“吳董，您不是說急著去樓上回工作郵件嗎？不用在這裏應酬我媽了。”
秦霜攔在兩人中間，口型更加誇張地說：“上樓。”
吳保羅隻得悻悻地結束了采訪，端著自己的冰糖雪莉上樓了。
“吳董啊，果然像傳說中一樣古怪。”宋雪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總結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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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宇函最近有點方， 做為一名業餘的智能家電博主和專業的人工智能專家，他總覺得最近老板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老板五十多歲，資深程序員自主創業，從掛滿了牆的照片來看， 三十歲之前頭就禿了， 現在更是禿成了一顆球，在燈光下光頭略有些刺眼。
“小薑啊。”
“老板。”
“最近忙不忙啊。”
“一般忙， 996那種。”要買房， 要攢錢給老爹治病， 要小心謹慎地給自己的收入打個五折， 以防老媽又道德綁架他去扶舅扶姨，女朋友還在催結婚，忙得他頭發一把一把的掉， 有望在兩年之內變成地中海。
老板露出了一絲微笑， 搞幽默什麽的，這些20後怎麽跟久經考驗的00後相比啊， 玩得都是他們剩下的。
“最近呢， 公司看你挺辛苦的， 特意托關係弄到了一批智能家電， 你呢， 拿回家研究一下。”
拿回家研究的意思呢？就是偷扒人家人工智能程序， 看看有什麽先進的代碼“學習”一下， 這種事情不太好在公司做，程序猿拿回家自己搞， 回來之後運用在工作中， 屬於“個人”行為，與公司無關， 公司頂多算是監管不嚴。
當然了，這種事要是遇見死命要維權的企業，公司也逃不脫，但萬一呢？你的代碼輕易被扒了，是不是也要從自身找找原因？
估計這家新的人工智能家電技術很先進，否則也不會逼得老板使出這一招。
“好。”
“你放心，你這是例行休假，我已經跟人事說了，工資照算。”
嗯，那獎金呢？加班費呢？回家有可能要24小時連軸轉了，公司卻隻給你“基本工資”。
“謝謝老板。”呸！等老子呆滿了一年攢夠了資曆和人脈，老子跳槽！想到這裏，他又在心裏默默問了自己一句，跳槽了之後就能不這麽辛苦嗎？不可能的。
除非按照老媽的意思回老家考公務員，否則做他這一行的，哪有不辛苦的。都是用青春和健康在賺錢。
薑宇函搬了好幾個箱子下樓，樓下的保潔看他搬得實在辛苦，將小車借給他用。
將箱子搬到自己的國產代步車上之後，他把小車還給了保潔。
“被開除了？私人的東西很多啊。”
保潔一句“暖心”的話，把薑宇函已經到嘴邊的謝謝硬給憋回去了。
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坐上了車子，發動車子載著整整六箱小家電回了家。
所謂的家呢，在離公司兩個小時車程的單身公寓，單身公寓很會利用空間，四棟樓一共三十層，緊緊連在一起成一個“塔”，中庭是長寬各二十平米剛好達到采光最低標準的庭院，號稱所有房間全部有陽光，實際上麽……誰住誰知道。
一層至六層是沒有電梯的，六層以上有電梯，相應的租金更貴一些，薑宇函住在五層。
搬著箱子坐到七樓，從七樓往下走了兩層來到自己的單身公寓，打開門一看，女朋友還沒有下班。
一進門的位置是90厘米長的“廚房”，抽油煙機是迷你型的，出於安全考慮沒有煤氣管道，能用電飯煲和電磁爐，就是這兩樣家電都得輪流使用，下層空間被充分“利用”，放了一台洗衣機。
往裏麵走是僅夠一個人轉身的浴室，有人洗澡就不能上廁所，洗澡的時候可以選擇站在馬桶蓋上或是站在玻璃門邊。
再往裏走是隻有兩個開門的衣櫃，衣櫃和1.5米寬的床之間的區域僅夠一人通過。
這樣一間房，在老家也就是一間廁所的大小，一個月的租金是一千五百塊。
號稱拎包入住，租約最長五年，隻供給有一定學曆有固定工作的單身人士。
為了充分利用空間，玻璃門和窗之間的縫隙堆滿了鞋盒子，冬天的厚被子和厚衣服都用真空袋裝著塞進了床下的抽屜裏，廚房是不用的，各種箱子一直堆到頂。
這樣的空間擺進六個小家電箱子，豈止是局促啊，簡直是連往裏麵伸腳的空間都沒有了。
就算是如此，這也算是比較好的地方了，因為租金便宜，租期長，隻要一直不結婚有固定工作就可以一直續約，薑宇函要不是因為是博士，還拿不到住這樣房子的資格。
他艱辛地自己先爬上床，床的旁邊是唯一能采光的窗戶，但他平時都是拉窗簾的，因為這裏是個轉角，鄰居家站自己家的窗前就能看見他們平時的生活。他的鄰居是個五十多歲的大齡男身男，超級猥瑣。
他把智能家電的箱子搬上床，這個字念什麽？用手機識別了一下——秦？陽光集團智能家居公司？
這個陽光集團聽起來很耳熟啊，他搜索了一下，關於陽光集團的大量的帖子出來了，包括一些數碼博主對他們家智能家電的測評。
他果然out了，社畜了太久，博士畢業正式工作後鴿了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連這麽火的牌子都不知道。
他靈機一動，把攝像雲台拿了出來，擦了擦上麵的灰，放在固定的機位上。
“嗨！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我，我就是工作了之後996回到家裏除了睡覺之外沒有業餘時間可言的小函函。”
“今天我拿到了陽光集團的這個什麽……人工智能家電，不多說了，先開一下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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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為了節約空間，他們家用的不是普通的有繩電，而是“無線家電”恰好這種智能電飯煲是支持無線“電”的。
通電之後，他先點了一下麵板，普通的煲飯選項，標準、快速、慢煮、粥/湯、蛋糕、熱飯、酸奶，後麵就有點跑偏了電飯煲懶人菜a、懶人菜b、知道你是懶人按c就行了。
“這是什麽鬼啊。”
“為你這個小懶鬼準備的啊。”電飯煲的聲音是甜美的女聲，居然還有點撒嬌的意味。
“你怎麽知道我是懶鬼？”
“你家連電飯煲都沒有啊，怎麽不是懶鬼，居然有錢買我……你是會員嗎？”“麵部識別啟動中”資料為空，“你不會是小偷吧？或者是找人代購的？我這種高端貨是需要全套家電、巨大廚房、新風係統、空調係統、家居安保係統配合使用的，你家有多大啊？”
他被一個電飯煲給懟了？“我是人工智能博士。”
“博士？好厲害哦！我的設計團隊是一個博士導師帶領四個博士、四個博士研究生！主設計師叫王圖森，你認識嗎？”
認識啊，隻不過王博導不認識他，他當年在夢裏也曾經夢想過考上他的研究生，可惜他原則上隻收本校的學生，不收他這種十大高校排名第九位高校畢業的學生。
“算了，就算你是小偷也是有品味的小偷，你家裏有什麽食材嗎？你要吃什麽？”
“隻有一包方便麵。”
電飯煲的麵板黑了一下，變出了薑宇函無比熟悉的圖標“鵝死了”。
“你是什麽意思？”
“你點外賣吧。”
“給差評哦！”
“鵝死了裏麵有超市，親！請按照推薦食譜采購哦親！親隻需要掃描二維碼進行實名認證並輸入本人實名的銀行卡號碼或支寶付帳號就可以使用了呢，還支持花唄哦！親！”
這種帶一點撒嬌意味的賤賤的感覺得怎麽回事啊！他是被撒嬌了還是又被懟了呢？薑宇函抬頭發現攝影雲台沒關，更是有一種撿到了的感覺。
將整個視頻一刀不剪地發到了c站，發完之後他順便看了一下半個小時之前發的開箱視頻，發現播放量竟然已經上萬了，評論裏到處都是：“土豪！求包養！土豪人家不想奮鬥了呢！土豪的生活就是如此樸實無華！當了你十年的粉絲，竟然沒發現你小子是個土壕。”
他是三年前進駐c站當up主的好麽？關注隻有三位數，十年粉絲？
係統提示他，“被人工智能懟了怎麽辦？”審核通過。
他的rp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啊？咦，小編係統短信啊！他的粉絲已經有四千了？
他一臉蒙蔽的看著自己的視頻被各種彈幕攻占，有人在吐槽他的裝修的，有人在說他的裝修是最流行的重工業風的，還有人求代購。
“已經點開鵝死了嗎？主人有沒有被餓死？”
他用手機掃了一下碼，電飯煲閃了閃，“已經實名認證通過，是否綁定支寶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