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淩世的傷雖然不算太重,但說什麽也是鬼帝打出來的,而且還是這麽小的一個孩子,就算嚴毅豪跟素言盡力救治,他也沒辦法立時康複,但好在也沒了什麽危險。嚴淩世跟張誠一個裏屋一個外間,都睡得熟得很,白吾泱這才跟白吾蒼得出來一些空閑坐在一起。還是在被嚴小世的爹爹嚴重打擾的情況下。白吾泱自從知道小世跟嚴毅豪的關係之後就一直對他心存怨氣,這會兒看見哥哥跟他重修舊好更是憤懣,如果不是腿上還有傷,估計連上去跟他打一架的可能性都有。“其實我死了之後,迷迷糊糊地就知道了那鬼玉裏盛著的竟然是你的魂,可是已經晚了……我托夢給毅豪,讓他去找你,可是我也迷迷糊糊地知道,他找不到你。做了鬼之後,有些莫名其妙的直覺是沒辦法解釋的。”白吾蒼苦笑了一下,手也跟身旁的嚴毅豪緊緊握在一起。所謂無巧不成書,白吾蒼去世之後,嚴毅豪隻聽說白家人一夜間皆死於非命,理所當然地以為白吾泱也在其中。於是帶著剛出生的嚴淩世隱居山林,白吾泱去了嚴府無數次,可是那嚴府卻也已經是一副人去樓空的衰敗的景象。嚴毅豪兩年之後回來時,白吾泱已經對放棄了在嚴府的尋找,兩個人一錯過,竟然錯過了兩三百年。“你怎麽會……去世?”白吾泱遲疑了很久,才把最後兩個字問出口。雖然早該看淡了生死,但麵對自己在乎的人,他還是不能毫不在意地說起這個話題。白吾蒼愣了一下,臉上突然有些發紅:“你不知道?”白吾泱有些奇怪地搖搖頭。白吾蒼的臉更是紅得能滴出血來:“我……我是因為難……”話說到一半,白吾蒼羞愧地抿了下嘴,可他弟弟依舊認真地看著他。白吾蒼眼睛一閉,終於把最後兩個字說出來:“難產!”白吾泱愕然地看著他,嘴巴都微張了開來。這麽多年以來,他大概還是頭一次露出這種表情:“難產?你……你不是男人嗎?”嚴毅豪終於看不下去自家老婆的糾結,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把話頭接過去:“他是男人沒錯,但也確實懷過孕,不然你以為小世哪裏來的?”白吾泱的嘴張得更大了一些,要是張誠醒著,肯定忍不住拍幾張照片留下來當紀念。“你不會以為小世是我跟別人生的孩子吧?”嚴毅豪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下。兩個人相視良久,嚴毅豪才挫敗地撫了下額頭:“我還奇怪,為什麽這次見麵你對我態度這麽奇怪。”白吾泱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可是我哥他怎麽可能……”“因為鬼玉啊!你把它給我之後,我一直在胸前帶著,可後來一次不小心把胸口劃破了,剛開始一直遇見些很奇怪的事情,毅豪就,就回咱們家把鬼玉那本書給找了過來……”“那半本書原來是他偷的?”白吾泱皺了下眉頭。白吾蒼臉又紅了下:“也,也不算偷,我是知道的……”確實,起碼是有一個白家人知道的。“其實我本來想能看到解決的方法就記下來的,但剛翻到關鍵地方就聽見有人靠近,趕緊撕下後麵的走了……”嚴毅豪有些抱歉地垂下眼眸,“後來想再還回去,可是白家……”白吾泱稍想了下,臉色驀地變得有些奇怪:“你們的意思是……”白吾蒼點點頭:“我一直都以為你知道了的啊,張誠他都懷上四五個月了,肚子那麽明顯……”“你說什麽?!”伴隨著白吾泱的驚呼,門口也傳來砰地一聲悶響,房間裏的三個人看過去,杜磊的手還尷尬地停在半空,地上扣著一個餐盤,裏麵的菜全灑在了地毯上。杜磊跟他們對視許久,終於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不起,我剛剛好像有些幻聽……”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沒更是因為jj抽得太厲害了,相信大家也體會到了,呃……話說今天去侄子幼兒園參加一個什麽親子活動了,做的菜竟然還弄來個二等獎,獎品是一個圍裙……我要把它供起來……這輩子第一個!62、家有孕夫(二)62、家有孕夫(二) ... 連續下了幾天的大雪終於停了,仿佛被烏雲吞沒的太陽也再一次高高地掛了起來,暖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一直照到柔軟的大床上。張誠已經在床上坐了差不多一天。懷孕?!怎麽可能!他這半輩子都快過去了,可一直都是以男人的身份活著的,怎麽可能跟女人一樣懷孕生孩子?!但嚴毅豪拿出來的那半本殘書卻像一記悶棍打在張誠的頭上,讓他迷迷糊糊地不知該怎麽反應。“魂入凡胎,身死即出,或孕子十月,子降世,魂離體。”書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讓他反駁不了,可是,後麵那半句不應該是針對女人說的嗎?雖然跟白吾泱在一起,張誠一直都是被壓在身下的那一個(偶爾也有騎乘的時候……),但這跟像女人一樣懷胎生子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張誠的腦子跟木了一樣,不知道該想些什麽。他呆呆地坐了一天,白吾泱就在旁邊陪了一天,剛開始的興奮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一臉沉重代替。“孩子不要了,想辦法流掉吧。”白吾泱突然幹澀地開口。張誠渾身顫了下,愣愣地把視線轉向他:“你,你說什麽?”白吾泱猛的抱住他,下巴在他頸窩裏磨蹭著:“我不想讓你生了。”不生?要把他肚子裏的孩子……流掉嗎?張誠呆呆地想,手不自覺地撫上鼓脹的小腹。裏麵的小生命好像感受到了爸爸媽媽的心情,不安分地動了動身子。張誠察覺到之前一直被他誤認為是脹氣的胎動,心裏不自覺地湧出一股陌生的情緒。裏麵竟然盛著一個小孩,他跟白吾泱的小孩。自從決定了跟白吾泱在一起之後,他就再也沒想過能夠擁有自己的孩子。現在,那個不敢奢望的生命竟然就安安穩穩地窩在他的肚子裏,一邊是身為男人懷孕的羞恥,一邊是擁有孩子的欣慰,張誠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這個孩子大概是你讓小泱重新變成人的唯一辦法了。”白吾蒼偷偷跟他說過的話仿佛又在耳邊響起,張誠握了握拳頭,輕輕搖頭:“不行,我得生下來。”丟臉也好,沒尊嚴也罷,他不能把小泱唯一的希望奪走,也不能……殺死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