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吳偉辰,恐怕對素言也不隻是恨吧。“你不信?”素言反問,神色中好像帶了些不屑,“那你為什麽不敢打完那個賭?為什麽要半路逃跑?”他的話讓隨夜臉色瞬變,拿著折扇,直接就向素言的麵門撲來。素言側身一躲,折扇從他旁邊掠過,帶出的風直襲到房間的牆上,竟然在牆麵上穿了個一寸見方的洞。張誠不禁一愣,整個人都往白吾泱身邊湊過去。自從隨夜進門之後,白吾泱一直沒有說話,現在感覺到張誠的動作,也隻是伸過手來環住他的肩膀,眼睛還是一瞬不瞬地盯著滿臉厲色的隨夜。隨夜手上的動作幾乎沒聽,招招致命,素言縱然每次都險險躲過,但張誠還是能看得出來,他現在的實力,遠遠及不上隨夜。張誠又忍不住瞟向吳偉辰,他還是麵色蒼白,眼睛死死地瞪著纏鬥中的兩人。張誠忍不住想到了在李曉屍體前幾乎哭到失聲的劉簡,這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比眼睜睜地看著至親至愛的人在自己麵前死去更為殘忍?“小泱,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張誠趴在白吾泱臉旁低聲耳語。但白吾泱就像沒聽見一般,依舊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兩個人。隨夜大概是厭煩了素言的閃躲,竟然身形一轉,飛向了吳偉辰的身邊。“偉辰!”素言疾呼一聲,飛身擋在吳偉辰的身前,那折扇直直地穿腸而過,竟然沒有沾上一滴血,緊接著又打到吳偉辰的胸口,最後彈回了隨夜的手中。素言的血如夜裏綻放的煙花般,突然從他的身體裏迸發出來。“不……”吳偉辰大叫一聲,但那聲音還沒有完全出來,打在他身上的折扇就讓他再一次陷入了昏迷。那抹驚恐甚至還留在他的臉上。“這一招真是百試不爽,素言,這次,你的命可真的歸我了!”隨夜輕笑一聲,剛朝著他邁了一步,一直沉默不語是白吾泱卻突然開了口:“隨夜……隨月……是你!你是鬼帝?”隨夜渾身一僵,仿佛才注意到這房子裏還有他們兩個人的存在,不,不是才注意到,隻是他對於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從來都選擇忽略。隨夜目光淩厲地看向白吾泱,在看清他的臉之後,眉毛微微地蹙起來:“你是……白家那個幺兒?”等想起來白吾泱的身份,他的表情頓時狠戾起來,手朝著白吾泱的方向一揚,白吾泱迅速低頭,隻聽咻咻兩聲,他身後的牆麵上紮入了兩根銀針。那針,原本是朝著他的眼睛插過去的。白吾泱低頭的同時,在床上的背包裏迅速拿出了打火機跟一截黑繩,打火機的火兒剛打起來,隨夜整個人就消失在原地。但那截黑繩,卻已經燃起了點點黑煙。黑煙散盡,月弦的身影也出現在他們麵前,依舊是一身黑袍,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可是,當他看見地上攤著的那個滿身是血的人之後,臉上的笑不禁有些僵硬:“閣下可是……素言皇子。”素言捂著自己肚子上的傷口,低低笑了一聲:“皇子?我從來沒想過當什麽皇子。”他的聲音相比之前,已經微弱了許多,大概還有一絲戾氣撐著,竟然沒有一點兒斷斷續續的意味在。“白公子,麻煩扶在下一把。”素言把手朝著白吾泱伸過來。白吾泱低□子,把他攙到了吳偉辰的床邊。素言顫抖的手伸過去,大概是想撫摸一把他的臉,但看見自己滿手的血跡,又苦笑一聲,把手縮了回來:“偉辰他……不喜歡血。”張誠看著這景象,脆弱的淚腺好像又有些不聽話,急忙轉過身去,打了盆水,端到素言跟前:“那你洗洗吧。”素言愣了下,抬起頭來對他笑笑:“謝謝。”那雙沾滿鮮血的手伸到盆裏,鮮血很快在水裏蔓延開來,不一會兒,清水就全都變成了血的顏色。但所幸,素言的手洗幹淨了。他的手伸到吳偉辰臉上,輕輕地撫摸了幾把:“白公子,偉辰他就先麻煩你照顧了。”白吾泱沒有回話,但素言好像也沒有在等他的回話,就從懷裏掏出來一個錦盒。“玉給你,如果素言不死,他日定重謝!”他把盒子塞在白吾泱的手裏,就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向外走去,身上還滴答滴答地往下流著血,在地上拖了長長的一條血印。接著,整個人突然化成了一團微弱的光點,往門外飛去。“他……會死嗎?”張誠有些緊張地抓住白吾泱的袖子。月弦看著地上的血跡,輕歎了口氣:“很難說……”白吾泱的手裏還拿著那個錦盒,張誠湊上去看了看:“這是鬼玉?”白吾泱沒有說話,把錦盒上的鐵扣掰開,打開錦盒。裏麵靜靜地躺著塊玉,杏核大小,綿白溫潤,上麵還雕著一對比翼雙飛的鳥兒。 作者有話要說:越來越來越來越玄幻~~~大家祈禱我家那網線快點兒好吧!破網通,說是24小時內修好,到現在都28小時了!!!!39、陰雨娃娃(一)39、陰雨娃娃(一) ... 看來鬼玉在素言手上的消息是錯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四個人就坐上了回去的汽車。吳偉辰醒來之後,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滿身的刺全都不見了蹤影,甚至連他們要帶自己去哪兒,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坐著汽車上,也隻呆呆地看著窗外。哀莫大於心死,大概說得就是他這種情況吧。張誠歎了口氣,把白吾泱隨手扔給他的錦盒掏出來,遞到吳偉辰跟前。吳偉辰渾身震了一下,默默地接過來,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他死了?”那語氣太過認命了一些,這麽雲淡風輕地詢問自己愛的人生死,不免讓聽見得人都感到一陣無可壓抑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