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頭出不回的往他房間的方向走去,並且說道:“你先回去休息,你晚上再去跟伯爵大人請安,可別忘記下午的工作。”“好。”唐恩往反方向走去,中午是真要休息的,至少先把見伯爵大人一麵的計劃提前,要當這個城堡的管家的人說還沒有見過城堡主人,實在說不過去吧。唐恩其實並沒有在房間午休,他沐浴在春日難得的日光下沾著墨水寫著每日事項,把各大事項列成一張單。曬幹紙上的墨水,然後折疊好放入製服前胸的口袋裏,拍拍口袋確保它不會掉出來。首先去檢查主屋的衛生打掃情況,早上陪著老管家在主屋二樓坐浪費了一個上午。在城堡裏,打掃衛生的一般是女性,但為使高層處也能被清理幹淨,打掃的男性也是必不可少的,今天檢查主屋的衛生情況更要仔細。他來到這裏四天還沒有見過有客訪,但並不代表沒有,作為阿曼斯國的大貴族,影響力必定很強,怎麽可能沒有訪客,如果沒有那是非常不合理的。他進了主屋後,首先檢查的是廚房的衛生,廚房的衛生弄得不錯,窗明幾淨,手指摸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幾乎沒有什麽灰塵。在弗德斯的認可下,現在的他算是正式成為艾森裏城堡的大管家,其實唐恩很想對別人說自己的年齡和相貌成反比。不過,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必定會給你開啟另一扇窗。在城堡裏,年齡並沒有給他遭成很大的困擾,相反,因為他這個適中的老年齡,年輕的女仆、男仆都不會有抵觸他的管家的情緒,這是個好現象。打開櫥櫃,裏麵擺放著整齊的餐具,閃亮得刺人眼球,仔細檢查一遍,沒有異味,清潔沒問題。轉個身,再看看水槽,很幹淨,整間廚房都仔仔細細的看過一遍後,唐恩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個廚房每天都有人打掃清理,但開火的次數卻是非常的少,他聞不到任何油煙味,或許這個廚房是個擺設?唐恩很快就從廚房出來,剛抬腿邁出廚房的門,眼前就出現個絞著手絹的中年婦女,他竟然從她眼裏感覺到羞澀?錯覺吧。不管是不是錯覺,唐恩都不忽視一個大活人,他的臉總是那麽嚴肅而平靜,自然,語調也跟麵部表情成正比,他對還不知名字的女仆問道:“你好,請問有事嗎?”瘦而高的中年婦女顴骨較高,笑起來時眼角的魚尾紋很深,她的出現讓唐恩感覺就像看到現在的自己,她垂下頭說:“唐恩先生,您是第一次進這間廚房嗎?您覺得這裏的衛生還滿意嗎?它一直是由我在照顧著。”唐恩就實說,並且鼓勵道:“裏麵的衛生做得很好,請繼續保持。”他不知道這位女士的名字,於是就故意跳過,他對女性是紳士的,但是卻不會太近,必須跟中年婦女保持距離,保持距離,說完他便轉身檢查大廳的每個角落。隨後,他發現那位婦女在默默的關注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不由得頭皮發麻,難道他老的模樣更吸引女性的注意?作為管家的唐恩他有必要轉移這個女士的注意力,上班時間發呆是怎麽回事。當他檢查完大廳內的每個角落時,便走到那位假裝擦玻璃的女士旁邊,女士垂頭作羞澀狀,唐恩很不適應的全身發寒。他冷靜地說:“女士,我檢查過,這塊玻璃已經擦得很幹淨,如果你現在有空,請到廚房幫忙擇菜,或者到外麵幫助在拔草的同事,請您支持我的工作,謝謝。”唐恩的話很冷,他的冷漠讓女士肅然起敬,她花癡般的對散發著成熟男性魅力的唐恩點點頭,滄桑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潤,垂頭輕聲說:“好的,我一定支持唐恩先生的工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唐恩才安心的舒了口氣,那位女士真是讓他無語,他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檢查完一樓,有兩位在二樓打掃房間的女仆正提著桶從樓梯上下來,她們微笑著跟唐恩打招呼,唐恩對他們禮貌的點頭,並且讓她們先從樓梯下來再上去。負責打掃大廳的女仆知道名字的隻有三分之二,不是他記憶力不好,而是在偌大的城堡裏,隨時要見一個人是非常難的,當然,城堡裏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但這遠遠還不夠。二樓的房間也一一的檢查過,除了鎖上的兩間的相鄰書房和一間凱利爾伯爵大人的臥室還沒進去外,其他的地方都仔細的檢查過。不知是不是人老了,不僅體力下降,連視力也跟著下降。剛才眨眼前凱利爾伯爵大人的房間門還緊閉著,而現在似乎開了一條細縫,唐恩本想轉頭往樓下走,但想到伯爵大人可能有需要,抬起的腿便轉了個方向,緩步走向那扇門。剛靠近那扇門就感覺到細微的涼陰氣息從細縫裏鑽出來,唐恩猶豫著要不要敲門,最終的結果還是敲了。咯咯。這是兩聲,裏邊似乎沒反應。咯咯咯。這是三聲,唐恩等了會兒,還是沒反應。於是他決定把好奇心收回,就在他轉回身,要抬腿離開的時候,咿呀一聲,紋絲不動的門在他轉身後開了,更是感覺到背後陰涼涼一片,想搓搓自己起了雞皮疙瘩的手,卻料想不到,背後傳來陰森森的恐怖聲音。“你敲的門?”這聲音聽起來極其的恐怖,末尾的門字還拖得老長老長,低沉而沒有生氣,像是從地獄傳來的奪命催魂音,唐恩僵硬著脖子轉過身,料想不到的是,站在他背後的男人並不像聲音那般恐怖。他是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給個的感覺依舊是陰森冷漠。英俊的男人有著西方人棱角分明的臉龐,深邃的翠綠色眼瞳容易把人吸入屬於他的地界,皮膚是那種常年不見光的白皙,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唐恩猜出了他的身份,但猜不出他的年紀,大概在二十七至三十歲?唐恩微彎腰,向臉色不大好的英俊男人行禮,歉意的說道:“很抱歉打擾到您的睡眠,凱利爾伯爵大人。”而這位眼下還有著淡淡黑圈的凱利爾伯爵顯然沒有把對方的行禮放在眼裏,他眼裏散出陰冷,翠綠如寶石的眼瞳散出微妙的冷冽,像要把唐恩的腦袋刺穿。後者冷靜的接受著對方眼神的攻擊,他的冷靜讓他不能卻步,兩人的初次見麵的時間便是在大眼瞪中眼中度過。沒睡飽的動物脾氣永遠不會太好。凱利爾伯爵大人的嘴巴動了動,唐恩以為他要說話,然而,伯爵大人卻在唐恩期待的時候轉身回他的房間,房間大大敞開著,後者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真是進退兩難,剛才他並沒有惡意,伯爵大人看他,他便下意識回望。伯爵大人慢悠悠踱回房間,唐恩也因此發現老管家所說的凱利爾伯爵的特殊愛好,他望著那兩條光裸的大腿,若隱若現的臀部,還有那寬而大的上衣。原來是……不穿褲子睡覺的習慣。他在門外站了半晌,忽然聽見裏頭傳來陰冷的叫喚聲:“人類,進來!”唐恩,不敢猶豫,進去了。天大地大,老板最大。 第05章 如此健忘陰冷的氣息並沒有因唐恩走進凱利爾伯爵大人的房間而有所減少,這間房比他想象的還要大,現在的他正站在離門口不遠處。這是房間的外間,主要是放置沙發,餐桌,以及各種極具觀賞性的物品,最吸引人的是牆上的一幅畫。唯妙唯肖的畫上,畫的是一個赤裸蓋著紗布的男人,他正仰著頭對著皎潔的月光流下眼淚,強壯染上血的手指指向黑暗的遠方,眼露複雜神情,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淒涼感。無疑,這幅畫描繪的場景是一場悲劇,男子的身後正插著一把利劍,尖而鋒利地長劍穿過他赤裸而性感的胸膛,暗紅色的鮮紅染了一片,也映紅了唐恩的眼瞳。他靜靜地站在那,直到一股陰涼風吹向他的耳際,他才把視線焦點對著已著裝好的英俊男人。“你很欣賞這幅畫?”凱利爾伯爵的口語還如之前那般不和善,他的眼神似乎能把人刺穿,但這時候的唐恩就知道他沒有惡意,便回答道:“這幅畫很特別。”凱利爾伯爵自然卷曲金色半長發披在頸後,房間沒有開燈,但午後的斜陽正窗子鑽進來,金色的長發頓時顯得柔和,唐恩周圍那股陰冷頓時被趕跑,剩下的隻是簡單而明了的氣息,心裏不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