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以解釋了麽?”白千裏頓了頓,仔細想了想,目光落在那個羅盤身上,說道:“這個羅盤,還有那顆會自己動的蛋。”


    白朝辭熄了火,看了看力求鎮定的哥哥,說道:“這個世界上與我們人類同住一片天空下的還有非人類。”


    白千裏咽了咽口水:“非、非人類?”


    哥哥這副震驚的樣子似乎取悅了她,白朝辭微微帶笑道:“非人類包括妖、魔、鬼、怪,那顆蛋是妖獸蛋,它以後會化形,也會變成一個人類模樣的人形生物,簡稱混在人類當中的妖怪。”


    拿起座位上被遺忘的羅盤,白朝辭一邊下車,一邊笑道:“既然這世上有非人類,那麽就有人類掌握了不一樣的力量,從而與非人類相抗衡,比如姑婆這樣的天師,還有全天下的道士、和尚、陰陽師、蠱師等等。”


    白千裏緊跟著下了車,哐當一聲關上車門,大長腿快步跟上妹妹。


    “那這輛車呢?它不會也是什麽法寶之類的?不然今晚上,它和那輛大貨車撞上,居然完好無損?!”


    白朝辭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院子裏冒著微微白光的紅旗老車,她才說道:“這輛車是姑婆用特殊材料改裝的,上麵都刻了陣法,車禍這種事情,被撞上,倒黴的隻會是對方車輛。”


    那些陣法都是非常高級的,反正白朝辭再學十年可能都畫不出來,還有陣法會自動吸收靈氣,這次對撞用了一半靈氣,但車回到後院後,它會自己吸收靈氣,一個晚上過去,陣法內靈氣充足,老車又可以用了。


    推開後門,兄妹倆回到了店鋪裏,白朝辭看了看神情有幾分亢奮的哥哥,呲牙笑道:“哥哥,你別想了,你與我們這行沒有緣分。”


    白千裏抬起頭,雙眼茫然道:“嗯?怎麽沒有緣分?”


    白朝辭挑眉道:“這世上終究是普通人多,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碰不到一件靈異事件,而你就是這樣的人。”


    白千裏表情變得有幾分怪異,既鬆了口氣,又委屈那種,白朝辭咧嘴繼續說:“你這輩子大約就是個有點錢的普通人……”有沒有妻子和孩子,還是個未知數。


    除非有同行插手改了哥哥的命格,否則哥哥除了在她這裏,在外麵,他是遇不上靈異事件。


    當然,可能會碰上混在人類當中的妖怪,但他認不出來的。


    白千裏抹了一把臉,故作鎮定道:“我有錢就行了。”


    店鋪裏聽不到外麵的聲音,但看得到呀,隻見一輛奔馳豪車在門口停了下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時髦中年女人從車裏下來了,李冠宇見狀,直接朝她奔去。


    中年女人本來繃著的臉在看到李冠宇後,瞬間鬆緩,但還是把兒子肩背、手臂都捏了個遍,應該是在確認兒子有沒有受傷。


    她應該就是李冠宇的養母,林天祿的親媽了,李冠宇帶她先見了方芸和林天祿,但她一看到林天祿就滿是警惕的眼神。


    大概是把林天祿當著李永天的私生子,且這個私生子膽子還特別大,居然敢直接找上她兒子,是她近些年吃素,看起來太好欺負了麽?


    但不一會,李冠宇說了什麽,她表情非常震驚,目光在方芸、李冠宇和林天祿身上來回掃視,最後木呆呆地望著林天祿。


    第二十七章 李媽張月亮


    李媽姓張,名月亮,全名張月亮,一聽就知道她當初也是父母手心裏的寶,她爸爸那會整天小月亮、小月亮地叫她,奈何年少無知眼瘸,看上了長得好看的李永天,且這個男人完美地實踐了好看的男人風流花心的準則。


    李冠宇和媽媽小聲說了大致的事情經過,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周圍人靜悄悄的,離得近的慕容景煥、湛正卿四人聽到了,個個目瞪口呆,目光呆滯地在林天祿和李冠宇之間來回循環。


    “臥槽,這不是電視劇裏的情節麽?”慕容景煥震驚道,他被湛正卿碰了一胳膊肘,立即把嘴裏還想脫口而出的震驚之語咽回去了。


    蔡建希和古子瑜咬耳朵:“我就說怎麽覺得他有些眼熟。”他指的是林天祿,這是夜晚,夜色深沉,但站在古董店門口,店鋪裏是開著大亮的白熾燈,光線堪比太陽光。


    古子瑜嘟囔道:“他長得像李爺爺。”


    蔡建希煞有其事地點頭道:“是啊,隻是鼻子像張姨,眼睛像李叔叔。”


    “李叔叔又像李爺爺……”他們倆被湛正卿給瞪了一眼,兩人瞬間垂頭當木頭。


    這件事情太震驚了,張月亮一時間根本接受不了,就這麽木呆呆地望著林天祿,又不時地拽著兒子李冠宇的手問:“冠宇,你別和媽媽開玩笑。”


    李冠宇不知道該怎麽說,臉上露出微微的苦惱,林天祿低垂著頭不言不語,因為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倒是方芸,突然出聲道:“張女士,現在不是你接不接受的問題,而是事關天祿的性命。”


    “你知道這半年天祿有多倒黴麽?昨天上午陪未婚妻逛街,一個花瓶從高樓砸下來,從天祿耳邊擦過,就落在他們倆的腳邊,生生地嚇跑了未婚妻。更別說之前,走在馬路上,人家車失控,要不是他躲得及時,就被車撞上了,還有那個下水井井蓋,別人踩上去好好的,偏偏天祿踩上去,直接掉下水井裏了。”


    這是最危險的三次,更別說喝水被嗆得差點回不過氣來,吃飯被噎到,還有關門撞上門等等這樣小的事件。


    “我在昭縣找了那麽多道士、大師,都解決不了天祿身上突發的這些倒黴事兒,還是表妹回來給我姨婆掃墓上香,知道天祿身上發生的事情,這才帶我們回京來找白天師的,白天師已經說了是有人拿天祿的生辰八字和血親的頭發背後做法詛咒天祿。”


    方芸頓了頓,眉頭緊皺道:“哦哦哦不,那人不是詛咒天祿,幕後之人是衝著冠宇去的,但冠宇比天祿晚出生一個時辰,冠宇不是你親子,這詛咒就應驗在天祿身上。但是對方見冠宇沒事,今晚為冠宇安排了一場車禍……”


    她說著說著,開始嗚咽大哭起來了,為這半年的勞心勞力,又為劫後餘生的喜極而泣。


    張女士被方芸這一吼,吼得不敢吭聲。


    慕容景煥他們倒是想說什麽,但他們是晚輩,且這又是李家的私事,他們說好聽點是好朋友,說難聽點其實就是無關之人,並沒有任何話語權的。


    林天祿重重吐出一口氣,拍了一拍李冠宇的肩膀:“弟弟啊,咱們可以一邊做親子鑒定,一邊查幕後凶手。”


    他擠了擠眉眼:“那個大貨車司機還在醫院,你要查他到底收了誰的錢,應該不難吧?”


    李冠宇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我馬上安排。”他有自己獨立的公司,有下屬,有助理,還有這一幫子朋友,查那個大貨車司機的底細相當容易。


    慕容景煥四人表示,他們也可以幫忙,且馬上就安排人手去調查,他們五個人分工合作,就不信查不出來。


    幾個年輕人安排得井井有條,旁邊看著的一眾老頭老太太心中暗暗道,這些年輕人啊,果然很優秀啊!


    養兒子、養孫子就要養這樣的啊!


    淩逸感覺自己被敵視了,他足夠了解這些鄰居爺爺奶奶,感覺很委屈,人家家財萬貫培養出來的,咱家什麽條件?


    方芸見兩個兒子把調查的事情攬過去了,扭頭看向店鋪裏麵,趕緊一把手拽著張女士說:“走,我們去見白天師,那個詛咒天祿的邪修必須找出來。”


    白爺爺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讓他們進去了,而他們這些旁觀者依舊站在店鋪門口。


    不過這回沒關門,裏麵在說什麽,外麵聽得見。


    白千裏正鬧著妹妹想要見金蛋蛋,但白朝辭表示,金蛋蛋這會藏起來了,她也不知道它跑哪去了。


    看見客人進來,白千裏立即起身繞到妹妹身後,縮在小板凳上麵。


    大家比較拘束了,方芸介紹了一下張女士,白朝辭頷首道:“不涉及到玄學手段,單純找人,找那個詛咒林天祿的邪修,我是無能為力,這要靠你們自己去找,找到他之後,那就是我的事兒了。”


    她看了看林天祿和李冠宇,說道:“你們倆別離開鬆榆街,一步都別離開鬆榆街,就……”她看了看外麵正和白爺爺他們說話的簡雲,“這幾天就住簡姨那兒吧。”


    她這兒不留客,不適合留客人。


    方芸忙不迭地點頭道:“好的,白天師,麻煩白天師了。”


    白朝辭也懶得解釋,她不是天師,她現在就是一個菜鳥!


    張女士還有幾分魂不守舍,語氣有幾分生硬道:“多謝白天師。”


    白朝辭也不以為意,他們這些大家族都有自己接觸的玄學大師,不然李冠宇脖子上戴著的那個護身玉符是怎麽來的呢?


    這半年時間,李冠宇不是沒有遭受到各方麵的襲擊,但都被護身玉符擋回去了。


    天師係統笑道:[嘿嘿,白朝辭,那年輕人脖子上戴的玉符出自你姑婆之手,應該是五年前賣出去的,當時售價兩百萬哦。]


    白朝辭暗暗道:[他那玉符快失效了吧?否則他真碰上今晚上的車禍,玉符是擋不住的。]


    天師係統:[擋了半年,玉符又不是永久有效的,如果隻是小事故,他脖子上的玉符擋一下隻怕就要碎了,但那種大貨車碾壓似的大碰撞,玉符已經無力阻擋了,頂多卸緩一些力,運氣好的話,他可能撿回一條命,但肯定也會缺胳膊少腿。]


    這件事情告一段落,方芸又拽著張女士出去了,兩個兒子亦步亦趨地跟著,慕容景煥他們也跟著出去了,白千裏見狀,想了想也跟著出去送客。


    在店鋪外麵,他們一群人說了一會話,諸位爺爺奶奶也都給予非常真誠的祝福,還滔滔不絕道:“我告訴你們哦,咱們小白天師厲害著呢,上次老吳家出了事,都是小白天師給解決的,收費還不貴。”


    “是啊是啊,以前白姨在的時候,賣給老吳的那塊玉牌至少要收一百萬,小白天師區區五千就賣給老吳,真是虧得慌。”


    夜已深,大家說完話都回家休息去了,簡雲也帶著表姐和兩個表外甥及外甥的朋友們回家了。


    白千裏親自送了慕容景煥他們,慕容景煥他們還有許許多多的問題呢,逮著他就問個不停。


    “方才你妹妹為什麽說不能離開鬆榆街?”慕容景煥左右四顧,鬆榆街鬆樹榆樹較多,路燈暈黃的光線,顯得整個街道非常的靜寂,給人一種很大壓力的感覺,獨自走在這條街,會覺得毫毛倒豎,讓人毛骨悚然。


    “是啊是啊,這條街有什麽非同凡響之處麽?”


    白千裏衝他們一笑,搖頭道:“你們問我?那問錯人了,我並不清楚。”他得到了四位哥哥一個白眼。


    “小白說了不能離開鬆榆街,你們就不能離開鬆榆街。”簡雲一臉嚴肅道,目光在林天祿和李冠宇身上來回掃視。


    林天祿抬頭挺胸保證道:“姨媽放心,我絕對不走。”他怕死啊,怕死了,這半年折騰得他夠嗆。


    李冠宇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的,簡姨。”


    白千裏送到簡雲家門口,和慕容景煥四人說了會話,就折返回家了。


    鬆榆街這條街從一號到十號,都是獨門獨棟的小樓加別院,隻有十號之後才是六層單元樓房。


    簡雲把表姐和外甥及外甥朋友們領回家,但大家都不困,紛紛在客廳呆著。


    李冠宇和林天祿、方芸和張月亮女士再次把事情詳細地捋了一遍,包括林天祿這半年遇上的倒黴事,還有李冠宇這半年遇上的某些事故,他沒怎麽放在心上,因為似乎看起來都和他無關。


    張女士皺眉思考過後,直接上手扒開了兒子的襯衣,露出脖子上戴著的那塊玉符,她一看玉符的樣子,差點沒暈過去。


    慕容景煥四人看了看,蔡建希納悶道:“不是,冠宇,你這玉佩之前顏色很翠,怎麽變成這樣了呢?”就跟初春剛剛冒出來的新芽一樣,綠得讓人打從心裏舒坦。


    李冠宇眨了眨眼,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它怎麽變成這樣了。”他根本沒有留意到玉佩怎麽變了色,看起來就要碎了那般,好像前幾天洗澡,從鏡子裏看到它就是這個樣子了。


    張月亮沉著臉道:“肯定是盧巧麗那個女人,她以為沒有了你,她兒子就可以上位了吧?”


    她眼裏充斥著無窮無盡的怒火,隨之而來的又是疲憊,年少時候腦子裏進的水這些年倒得差不多了,她也很後悔,當年為什麽死乞白賴地看上了李永天呢?


    盧巧麗就是李永天的初戀情人,一個很狗血很普通的故事,盧巧麗家世不好,李家是萬萬看不上她的,恰好又有門當戶對的富家女張月亮死心塌地地想要嫁給自己兒子,李永天父母用腳趾頭想也會支持誰。


    張月亮隨之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很快接通,一道非常不耐煩的中年男人聲音。


    “有事?”還傳來音樂聲和嬌軟的年輕女人聲音。


    張月亮都懶得計較他又在尋花問柳,冷笑道:“李永天,兒子差點出事,你還坐得住?”


    三兩句話兩人就吵起來了,張月亮更是放話說要離婚,那邊還冷笑說誰不離誰是孫子!


    張月亮頓時被哽住了,因為突然想起來如果兒子李冠宇真不是親生的,老爺子那麽看重血脈,他必然會把送給兒子的東西收回去,然後掂量一下她親兒子是不是有能力接管集團,如果沒能力,他隻怕會把目光放在其他孫子孫女身上。


    李冠宇抿了抿唇,目光悄悄看了一眼親媽和養母,待養母掛斷電話,他方問道:“媽,我當初不是在京城出生的吧?你怎麽會去昭縣?”


    張月亮扔掉手機,抹了抹額頭,神情有幾分疲憊,看了看大家,木然道:“我和你爸是同一屆的大學生,大學畢業就結了婚,沒多久我就懷孕了。你爸當初確實不想和我結婚,他當時喜歡那個盧巧麗,我是仗著你爺爺奶奶的支持才嫁給你爸。結婚後,過了蜜月期,你爸就一直忙工作,忙得顧不上我,還經常出差。我會在昭縣發生車禍,是因為我接到你爸的助理的消息,說你爸跑去留縣找盧巧麗了,我打算去抓奸,結果就在路上發生了車禍,車禍不嚴重,但我被嚇著了,羊水破了,隻好送到最近的醫院生產。”


    “我昏迷了兩天,第三天你爸來接我,帶上孩子就回京城了,我這之前沒見過孩子。”張月亮目光在林天祿和李冠宇身上來回滾動,她完全沒有想過居然會發生孩子抱錯的事情。


    總之,張月亮、李永天和盧巧麗之間的愛恨情仇就是一出又狗血又普通的三角戀,當年張月亮勝利了,她以為她可以用那顆真心焐熱李永天,得到他的愛情,哪知快三十年了,非但沒有焐熱對方的心,對方反而越加放浪形骸了。


    自從老爺子轉了不少輝煌集團股份給李冠宇之後,李永天對妻子的不滿更是轉移到兒子身上,他連兒子都恨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晉江文學攜手作者祝親愛的讀者朋友們:春節假期,平安康樂!同時溫馨提醒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風,少聚集。


    這是第一更,謝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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