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將自己的營部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取出一個小相框放在桌上。那是她和小碾子的三歲女兒——小娥。


    想了一陣,盼盼提起話筒:“請給我要二八六師薑支前師長。”等了一會兒,盼盼興奮地大聲說,“嗨,是我!……我不在鄭州……你猜……告訴你吧,我現在在賀子答師長麾下,嘻嘻……”


    修理廠,小碾子吃了好大一驚:“你在哪?……你在他那兒?!在他手下?”


    電話:“你太太現在是本軍電子對抗營第一任中校營長,技術職稱副總工程師,享受正團級待遇。”


    小碾子將電話機夾在肩膀上,騰出手繼續擺弄火炮零件:“噢——原來這個新兵種和電話連差不多,全是女兵。”


    電話裏大喊起來:“怎麽搞的,軍隊的男人都是一個模子扣出來的大男子主義!告訴你,對抗營除了我一個女的,全是男的!”


    小碾子:“什麽?這怎麽可能?簡直是開玩笑……”


    盼盼:“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的女兒怎麽樣?”


    小碾子:“小娥還在基地幼兒園。不過我母親離休了,她想自己帶。”


    電話:“等把部隊安頓穩定,我們一起回去看看,好想她喲!”


    小碾子:“不想我嗎?”


    電話:“……有人喊報告,就這樣吧,再見。”


    電話掛斷的聲音。小碾子看著電話,緩緩放下,自語:“安頓部隊?還有人喊報告,真事似的。”


    晨,海邊。


    薑佑生在釣魚。魚漂一沉,薑佑生收線、摘魚、掛餌、甩竿……動作十分嫻熟。他的桶裏,已有十幾條不小的魚。


    遠處,另一個老幹部也在釣魚,問薑佑生:“薑太公,今天夫人怎麽沒來?”薑佑生全神貫注地盯著漂:“上學去了。”老幹部奇怪地眨眨眼睛。


    某學校。校園空無一人。一間教室裏,隻有小棗兒一個,正伏案答卷。兩名教師坐在講台處。


    小棗兒瀏覽了一遍卷子,然後走向台前,交給一名教師:“老師,數學做完了。”這名教師看了看手錶:“時間還早,你可以再檢查檢查。”小棗兒:“檢查過了,考下一門吧。”另一教師取出卷子:“物理也是四十分鍾,不太容易喲。”小棗兒接過卷子,回到座位上,開始審卷。


    數學教師走出教室門。楚風屏、梅溪音迎上來。楚風屏:“怎麽樣?”


    教師:“我這一關是過了。這孩子不錯。”


    楚風屏與教師握手:“星期天也不讓你們休息。”


    教師:“沒關係。我去通知化學老師。”


    楚風屏:“多謝了。”


    “再見,老局長。”


    楚風屏、梅溪音坐在走廊的兩把木椅上。梅溪音:“用三個多小時,五門課輪番大戰,這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是不是殘酷了些?”


    楚風屏:“有什麽辦法,進入重點高中,破這麽大的格,不服眾不行。早就離休了,我這也是仗著老臉,為小棗兒的母親做件事情。”


    梅溪音沉了一會兒,問道:“楚姨,喬喬最近怎麽樣?”


    楚風屏:“她一直很少來信。來也沒有幾句話,頂多報個平安。唉……我對不起她父母喲!”


    梅溪音:“您不必太難受,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一教師走來。楚風屏、梅溪音忙站起。


    教師:“老局長,您可以進去看看孩子。”


    楚風屏:“可以給他送一瓶礦泉水嗎?”


    教師:“h2o,可以。”


    楚風屏笑笑,與化學教師一同走進教室。


    大碾子大步跑上樓梯,跑過走廊,腳步“咚咚”的。他的海軍大校軍服幾乎被汗水浸透了整個上半截。


    梅溪音“噓”了一聲。


    大碾子氣喘籲籲地說:“剛靠碼頭。路上堵車,就跑著來了。怎麽樣?”


    梅溪音:“已經考完一門了。第三個教師剛進去。”


    大碾子踮腳從門窗往裏看,看不著,摘下軍帽邊扇風,邊自語:“數理化加英語、語文,還有校長麵試,簡直是過五關斬六將啊。”


    梅溪音:“坐下等吧。”


    大碾子坐下後,真誠地對梅溪音說道:“我這個兒子,起碼有四分之三是你的,‘謝謝’這兩個字我都沒資格說了。”


    梅溪咅:“別客氣。這也算是一種奇特的緣分吧。”


    大碾子懂得“奇特”二字的含意,苦笑了一下。


    片刻之後,大碾子問道:“聽小棗兒說,你有女朋友了?”


    梅溪音:“小棗兒一入這所學校,我們就結婚。”


    大碾子:“人怎麽樣?”


    梅溪音戲謔道:“這回在出國問題上起碼是安全的,至於對‘錢’是否過敏,就很難把握了。你呢?”


    大碾子搖搖頭,陰鬱地看著前方:“算了,我好歹有個兒子。”


    梅溪音看看大碾子,沒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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