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太守府


    “將軍!將軍,不好了!少夫人在戰場上失利,中了敵方的暗箭,現在恐怕是朝不保夕了!”


    王佺聽了邊界將士傳回來的話後,‘噌’的一下站起身來,突然眼前竟變成了漆黑一片,恍惚了好一陣子。待到清明可見時,又突然的衝出大堂,騎上馬就向邊疆狂奔。路上,竟生生撞飛了,同一方向的八百裏加急!


    那信差原是太子楊瀟派出來的,被撞時,隻那驚鴻一瞥,竟差點沒把肝膽嚇破!那是人眼嗎?好紅啊!


    王佺當然是急紅了眼,仔細算算,他都已經快一個月沒見過九妹了!他就是想故意的晾著她,誰讓她不說一聲,就私自跑出去的?還被太子發配到邊界,做了女將!


    沒想到,這再見之時的契機,卻是如此令人膽戰心驚的噩耗!


    他等不及,也不允許他等!每一次顛簸,他都會在心中默念一句,‘等我!’還好他身下的悍馬,正值壯年,又是不可多得的千裏良駒,這才險些逃過一劫,沒被它親主人給活活累死!


    --邊疆.大營


    “九妹!”王佺撞開眾人,直直的沖向大帳中。也不管有誰在帳中,兩三步就搶到了九妹床前,使蠻力一把將軍醫薅起來扔在了一旁,而自己則撲倒了床上。動作間小心翼翼的,並未壓到九妹。


    他顫抖著探出食指,緩緩的伸至九妹鼻息之下……氣若遊絲……還有!還有就好啊!


    “軍醫!”隨著喊聲,他又一把將大夫給拎回來了,那軍醫下半身虛浮搖曳,活像個木偶一樣。當即便重重的,被杵在了九妹床前,王佺緊張的問他,“她現在怎麽樣?怎麽才能救活?”


    他喊得實在是狂躁,軍醫下意識的退了好遠,“將軍莫急!司徒將軍現在,已經算是好轉很多了!此等傷勢能把命保住,確實已經很不容易了!這段時日要好生靜養,向剛才那樣的暴喝,可千萬別再發生了!


    王佺聽了軍醫的話,立即就不敢再喊了。待人安靜下來,眾人這才發覺,原來他一直都在顫抖,他是真的害怕了!陸邦沉沉的嘆息了一聲,扯了扯沈瓊的袖子,帶著眾人一起出去了。


    王佺整整連著守了三個晝夜,直至第四日的正午,九妹還沒轉醒,王佺的耐心終於全部都耗盡了!他衝出大帳,一路見什麽砸什麽,發了瘋似的。最終是累的實在動不動了,才沒作出個好歹來!


    他去了大營外,小山包的側崖邊,四肢大開的仰躺在那裏,喘著粗氣,靈魂離體般的虛脫。突然,他又拚命的掙紮了起來,居高臨下的,對著守門的士兵大喊道,“去!給我拿個香案來!”


    那看守的都是小兵,哪敢和將軍叫板啊?一聽見將軍令,那跑的,都跟什麽似的。隻一溜煙的功夫,香案爐台、生鮮百果,便全都備齊了!


    隨著兩聲清脆的聲響,王佺的雙膝,先後磕在了堅硬的岩石上,王佺就那樣失魂落魄的跪了下來。他垂著頭,啞著聲音顧自呢喃,“老天!我求你了!你把她還給我!……”


    疼痛,便是不可避免的一傷兩痛。根本用不著傳信,心草就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胸腔乍然被撕裂,陣陣戳刺,再由熱轉涼,由疼到癢……這一切,她都清醒的,全盤接受著。


    她麵無表情的疼了好幾天,不敢俯臥不敢睡。也許,正是因為九妹的分擔,九妹奇蹟般的活了下來。


    --郢宮


    “太子。”…“太子。”聽見屋外宮人們,一路的問好聲,心草迅速的掀開了,寢殿裏的一口大箱子,在裏麵躲了起來。


    “心草,心草!”盡忠職守的大黑狗,顛顛的跑了出來。見到長鈃,就噹噹正正的,在他麵前一蹲——擋、道!長鈃也沒太在意,還竟自的喊著,“心……”“汪!”


    “心草!”


    “汪!”


    “心草?”


    “汪汪汪!”


    “……”


    沒辦法,心草就是故意躲著他,都躲了好幾天了!


    那天……她家老爹以吃飯之名,把她叫回了家。老人家先是打了兩句哈哈,又針對上次她與麽準叫板的事,簡單的告誡了她幾句,要‘守拙’的真理。而後笑眼一眯——開始與她探討要外孫的事。一直探討到子時啊!⊙﹏⊙b


    如此,她還能不跑?看他一眼,恐怕都會‘嗚呼哀哉’了吧?於是乎——叫吧,隨意,她就是不出去!~~~~~~~~


    長鈃有些失望,但表情並不焦急,心草知道,並沒有發生什麽大事,所以躲得也格外心安理得。誰知這時候,長鈃卻突然自言自語到,“知道你不願見我,那便算了……”心草驚奇到,那是……落寞啊……


    午夜,九妹突然轉醒了!她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在夢裏,她從小就在不停的、拚命的練功。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又見了無數的人,做了無數的事。突然有一天,她被塞進了花轎,後來又被關進了一個方形盒子裏,然後……就醒了!


    “嘶~”她慢慢起身,身上還有些微的疼痛。聲音雖然不大,卻也驚動了一直守在床邊的沈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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