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寶輪親自出馬帶上所有的手下在珍品街裏裏外外調查緝拿了大半個晚上,幾乎和三年前的關中五老一樣,連“釣寶者”的影子都沒有見著。被盜的密室完好無損,裏麵的“君臨天下”不翼而飛,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就算丟失了寶貝,侯寶輪心裏還是由衷地為那個“釣寶者”稱奇稱嘆。


    對於侯寶輪,對於偌大個長安幫,這還是第一次遭到“釣寶者”的毒手,實在防不勝防。說來也奇怪,那麽多年來,長安幫裏還沒有得到過“釣寶者”的光顧,不知是“釣寶者”偏心還是長安幫裏沒有什麽值錢的寶貝讓“釣寶者”看得上眼。北邊的關中幫五老和東邊的洛陽幫沒有哪一年不受“釣寶者”的光顧,其他小一點的盜墓幫會就更不用說。反而長安幫,不知是多燒了幾炷香還是多拜了幾座廟,每一年都平安無事。


    想想,“釣寶者”不來則已,一來就把長安幫幾乎可以稱得上鎮幫之寶的“君臨天下”盜走,對侯寶輪這個巨大盜墓賊而言,這苦,他可不好受。


    “施泰然,我侯寶輪十七歲開始跟師傅,到了今天也足足二十幾個年頭,大墳小墓掘了不少,大奇小怪見到的也多,今天他一個小小的賊子把我平生最辛苦得來的‘君臨天下’偷了去,你說,我怎麽可以忍得下這口氣?”侯寶輪惱怒不已。


    為了把“君臨天下”找回來,侯寶輪把自己所有底下的頭目招來長安幫大堂組織一個小會議,針對“君臨天下”的丟失來計劃下一步。眼看“君臨天下”丟失,“釣寶者”沒有留下任何的影蹤,那塊奇玉,誰心裏都明白,要找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眼看侯寶輪氣得要瘋掉,座下的施泰然說道:“爺,你先別急,隻要那小賊沒有逃出西安,我保證他絕不會逃得出我們的天羅地網。”


    “你保證,你保證個屁,我的寶貝都沒有了,你們找到線索沒?”侯寶輪罵道。


    “爺,我們的錢已經花到保安局裏麵去,巡捕房的人加上我們的人,那賊子一定插翅難逃,爺,你就消消氣吧。”施泰然說。


    “插翅難逃?嗬嗬,你開什麽玩笑?”侯寶輪的火氣還是沒有消掉。


    “爺,你稍安勿躁,一切都是怪錢師爺,‘君臨天下’是在他手裏弄丟的。”說話的是侯寶輪的另一個得力助手,和施泰然並稱為侯寶輪底下哼哈二將的申冬瓜。這個大傢夥,長得五大三粗,燈籠眼,高山鼻,招風耳,大嘴巴,胸前的胸毛虯成一條烏龍,腹部的八塊腹肌就好像八麵銅鑼一樣拴在腹部上,手臂的肱二頭肌比他的頭還大,丈二金剛一般。


    “爺,那個,那個我已經保密好,隻是,隻是……”錢師爺忙解釋著。


    “隻是什麽?寶貝就是從你手底裏丟失的。”申冬瓜生氣地說。


    “那個賊又不是我招惹來的,他要來偷,我有什麽辦法?人家可是‘釣寶者’。怪就怪那賊兒好狠的手段。”錢師爺似乎在推卸什麽。


    “反正,‘君臨天下’就是在你的手裏不見的。”申冬瓜叫道,“你狡辯不了。”


    “你們倆別再多嘴,你們不見爺正煩著嗎?”施泰然過來勸著。


    “錢師爺是沒有什麽錯,不過,嗬嗬。”侯寶輪思索了一下,笑了笑,一擺手,說,“申冬瓜,你把錢師爺給我抓起來。”看來,他也懷疑起跟隨自己多年的錢師爺。


    “我早就該這麽做了。”申冬瓜生得人高馬大壯如龍虎,聽得指令,一伸手就提住瘦小的錢師爺,還笑著說,“這些年,你錢師爺利用在珍品街的權力中飽私囊,我早看你不順眼,這一回,看我不好好把你整個半死。”


    “爺,爺,這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啊,爺,我沒有拿‘君臨天下’,爺,我冤枉,我冤枉啊。”錢師爺掙紮著苦叫連連。


    “錢師爺,在沒有找到那個‘釣寶者’之前,你就好好地來充當這個替罪羊,一來給大家有個好交代,二來爺的心裏也會好受一些。”施泰然輕聲地說著。


    “冤枉,冤枉啊,爺,我錢不通跟了你那麽多年,你怎麽也要念舊情。”錢師爺哭著。


    “錢師爺,申冬瓜說得好,‘君臨天下’是在你的手裏丟掉的,你脫不了嫌疑。我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你錢不通一手包辦一手策劃的。”侯寶輪冷冷地說。錢師爺這些年來在他手底下辦事,為長安幫撈了不少的錢財,但錢師爺他生性貪財,在“墓寶”與錢的交易中挾私了不少的錢財。侯寶輪念在他識寶認貨,也就貓頭鷹睡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錢師爺有點小能力,長安幫很需要他這種算盤精,錢師爺貪點小財,侯寶輪也懶得說。但是“君臨天下”丟失,難免會令人認為是錢師爺居心叵測、密謀已久的計劃。“釣寶者”一個影子也沒有,無人不對錢師爺深深地懷疑。


    “沒有,沒有,爺,你可冤枉我錢不通了。爺,你放了我。”錢師爺苦苦求饒。


    “把他拉下去吧,還有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一個也不要少地給我關到地牢裏去,‘君臨天下’一天沒有回到我的手裏,就不許給他們一天光明。”侯寶輪狠起來還蠻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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