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思索,朱慈悲明白了武大水的意思,是集中火力,先打第一船,打沉一艘再打第二艘,小船出擊收拾殘局。


    朱慈悲有了點信心,還是把指揮權交給了武大水,武大水看到朱慈悲降下令旗,心中感到了沉重的責任。


    武大水船上有二十門大炮,五十床弩,武大水命令把二十門大炮全部搬到船舷一邊,另一邊把貨物全搬過去,把船稍微傾斜向無炮的一邊,使大炮這邊還稍微高一點。省的發炮時船被炮的後座力晃得太厲害。命令所有暈船的人都聽從命令,躲到船的另一側。


    這時鎮江水軍已經壓了過來,高高的大船上,韃子將領在囂張地狂叫,按照接舷戰的戰法,被分割是自亂陣腳,臨陣更換指揮更是兵家大忌,所以這將領開始輕敵了。在他指揮下很多士兵在準備跳板,進行接舷戰。


    武大水見敵人進入五百步的射程,命令逐一開炮,他倒是不是怕後座力把船顛覆,是覺得朱慈悲的床弩輪番發射火力密集,比較威風,不過也暗合了海軍的海戰法則,保持了船的平衡,十炮打過去,有四炮命中敵艦,木船的結構比較脆弱,四炮就令韃子的大艦一片恐慌。


    韃子不懂水戰,水師兵幾乎全是漢人,在這弓箭射程之外的戰鬥,朱慈悲是門外漢,韃子更是雙眼瞎。韃子將領眼見不妙,船隻開始進水,就慌了神,所有人對不懂的東西都有一種畏懼,韃子將領也怕船傾覆,也顧不上指揮了,放下小船,就要逃命,這下敵軍全亂了。


    朱慈悲高興了,原來不懂和懂這麽大差別,這不眼見就要勝利了嗎,放炮,學著武大水那麽幹,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五條炮船集中火力,馬上第一艘敵船傾斜,失去戰鬥力,第二艘被擊中艦艏,迅速沉沒,第三艘被幾炮就打斷桅杆,燃起大火,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三十多艘船失去指揮,亂作一團,迅速潰敗,有的船轉身撞了別的船,有的船因為揚帆與否爭執起來,自相殘殺……。


    劉水青帶著幾個底氣足的人高喊:蒼天黃土,炎黃不滅,驅除韃虜,再造華夏,國讎家恨,討還血債;日月永在,大明長生;朱慈悲有點好笑,因為這宣傳和戰場招降是兩碼事,宣傳要人覺得有品味,有內涵,有吸引力,令人深思……;可是戰場迫降卻要簡單直接,簡潔明快,……。


    朱慈悲高喊:天師無敵,投降不殺;下麵也跟著喊:天師無敵,投降不殺;果然這句話對方聽明白了,一艘船豎起白旗,兩艘,五艘,一會兒二十多艘船都豎起了白旗……。


    朱慈悲正在慶幸如此輕而易舉就得到了勝利,鎮江水師營也冒出了煙火,好像被襲擊了,下麵有人來報:是李向天和錢應魁的人。


    原來李向天看到馬國柱帶人撤退,就帶一百多人在後麵追,馬國柱的兵狼奔豕突,丟棄盔甲裝備無數,李向天追出二十裏,隻殺了幾百個跑的慢的稀拉兵,裝備倒是撿了不少。


    眼見與敵軍越來越遠,李向天下令撤退,按原計劃撤到江陰然後過江。


    退出六十裏,碰到200多錢應魁的人,浩浩蕩蕩,推著車,趕著牛,見到李向前,過來打招呼,他們在過江時見過,錢應魁手下一個十六七的小夥冒冒失失地問:“你們怎麽這麽快就撤下來了?打敗了?”


    李向前也沒解釋,這解釋對陌生人也不好使,怎麽辦呢,想起了五十多輛車弩車上的裝備器械,對錢應魁說,你們是需要刀槍盔甲,就自己拿一些去吧,我們推著也怪沉的。


    錢應魁的人最缺的就是器械,所以才想來發點小財,可是一點這刀槍,足有七八百,那個話多的小夥又說話了,你們不會是搶了一個軍械庫吧。


    李向前手下也有憋不住的人呀,看這幫人如此小看他們,忍不住辯解,我們這200人是做誘敵任務的,攻下一個城門,引誘敵人一萬多追我們,我們把敵人引出五十裏,那邊攻下城,敵人撤回城裏了,我們在後麵追,撿了這些盔甲刀槍……。


    “不可能,你們一百多人,在一萬多人麵前全身而退,還繳獲這麽多刀槍,吹牛呢吧?”


    李向前瞪了多嘴的人一眼,跟錢應魁的人說,我們現在任務完成,要重回江陰渡江,返回江北,這是我們的任務。


    來的人是個小頭目,見有刀槍可拿,滿清軍隊的刀槍質量還是不錯的,這一把製式刀槍可是十來兩銀子,也算發個小財,你管人家吹牛不吹牛呢?得勝的貓兒歡似虎,人家打了勝仗,吹吹牛也是應該的。


    於是大家回頭朝江陰走。可是不等於所有人都能這麽想,李向前手下的人窩火呀,那些錢應魁的人滿臉都是寫著‘你吹牛’,可這事也不能再領他們去江寧看看,鬱悶死了。


    走著走著,有個叫王三虎的想起個辦法,屁顛屁顛地跑到李向前身邊,跟李向前商量:“咱們再打一仗吧,被這些土鱉藐視,真是把肚子都氣爆了,咱們依靠車弩,對方就是千人咱們也不怕。”


    李向前嘴裏不說話,其實也是這麽想的,可是作為主將,他知道朱慈悲對他的信任不可辜負,他對王三虎說:“你小子少廢話,天師說了,就是拿一百個韃子來換我們一個人,我們也不換。”結果又被旁邊一個趕牛的錢應魁手下聽去了,更是一臉的不相信,心說:“吹牛呢,我們太湖義軍,兩個人換一個韃子兵那也是勝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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