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萬山高萬嶺停住哭聲,想站出來分辨,但是王餘佑用眼神製止了他,因為王餘佑一眼就覺得這小夥子不凡,有道是不打不相識,很想稱一稱這小夥子的斤兩,反清大業任重道遠,要團結天下還有熱血,有肝膽的勇武漢子共同奮鬥。


    王餘佑回頭問自稱哈萬慶的小傢夥:“你有多大本領,也站出來打抱不平,小孩子回家去,叫你父母管教一下,省的出來被打得灰頭土臉丟了家裏的人(就是丟了家裏麵子的意思)。”


    哈萬慶暴跳如雷,他可從來沒被人如此地不給麵子過,雖然小,可是他也是筋骨強壯,個子已經發育完足,特別是家傳的拳腳槍棒,都練得精熟,而且他在肅寧河間獻縣的小遊俠中已經頗負盛名,他在河間果子窪曾經跳上驚馬,用手拽斷馬的韁繩車套,解救了驚馬拉的車上的母子三口,還曾經站在河間鬧市,一天之內連打傷二十個滿清皇商範永鬥家的走狗打手,令範家一個五百多人的運鹽商隊不敢走河間大街,繞小路過河間城而過,號稱街霸。


    他看到麵對的王餘佑,身不滿五尺,雖然腳步堅定,眼神淩厲,但是毫不放在心上,衝上去就是一個三炮錘,王餘佑也是三炮錘的行家,看拳出同門,也搶步中宮攔住拳勢,貼身臀靠,哈萬慶身材有五尺七寸高,體重足有一百九,一身的疙瘩健肉,可是被王餘佑的臀靠撞退三步,這時王餘佑趁勢趕上,蹉腳連踢,哈萬慶閃過兩腳,被王餘佑第三腳踢在膝蓋外側,踉蹌一下,王餘佑得理不饒人,趁哈萬慶反應有些減慢,上手一震拳,兜打在哈萬慶的下頜上,頓時哈萬慶一百九十多斤的身體,枯通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塵土揚起,半天沒動地方。王餘佑問他:怎麽樣,你服不服?哈萬慶咬牙閉眼過了半晌,一骨碌爬起來,對著王餘佑高喊:“你這該死的拐子,你等著!”鑽進一個小胡同裏去了。


    王餘佑也不追趕,告訴高萬山和高萬嶺站到一邊,把馬車上的一個包袱打開,拿出一個酒壺,然後在車上拿起一根準備好的棗木棍子,這根棗木棍子是王餘佑在天津原給錦衣衛專供武器的老字號聚膂園,精心挑選的,是一顆三十年左右的棗樹心材,紅裏透黑,用桐油煮過,比白蠟杆還要柔韌,卻比白蠟杆要結實沉重,刷上摻了鰾膠和剛玉粉的清漆,打中一般的鋼刀都能靠棍子本身的顫動震斷它。


    王餘佑把馬車停在不礙事的路邊,從車上拿下來一個馬紮,坐在街邊等著,很快,哈萬慶帶著四五個十六七的小孩拿著八尺多長的大槍跑了回來,王餘佑知道這大槍槍法是哈家的起家本領,本是馬上功夫,在步下練也是威猛無儔的,有當年霸王槍的威勢,霸王使槍,含著上古用矛之法的“提、擄、攔、拿、纏、翻、圈、環”這八式在裏頭,是槍法之祖,又叫“八母槍”,全部的槍法可以說都是從這演變出來的。光學會招式沒用,得知道訣竅,按照訣竅來練,其呼吸法,步法,腰勁,肩力,手腕都是不傳之秘,昔日漢光武的雲台二十八將之一姚期得傳,立下不朽功業,傳到宋朝楊家,高家,槍譜上說:先有圈槍為母,後有封閉提擄;梨花擺頭,救護要分明,裏把門、外把門、閃賺是花槍,名曰秦王磨旗。


    王餘佑也不答話,那哈萬慶這邊衝到王餘佑麵前,一邊說後麵的四五個幫忙的:“你們把人先救到我舅家,丁大力和我一起打死這個拐子。”


    那個叫丁大力的看起來老實憨厚,黑黑的麵龐,個子也有五尺八多,手裏拿著一根八尺長的白蠟杆,兩個人拿的不管是槍還是槍桿,都前後粗細均勻,相差不大,抖起來嗡嗡直響,看來都是看來都是行家裏手種出來的,大槍桿要是按實戰軍器的要求來種植,必須從白蠟樹苗隻有一米高時就開始修剪,不允許長任何側枝,隻能保留樹頂的很少的幾片葉子,為的是限製其生長速度,並使樹幹筆直。當軍器用的杆子不可種在山上任其亂長,要時時關照著,萬不能長蟲,白蠟蟲很厲害,一受蟲害就留下疤了,一根杆子就廢了;還不能種得太密,如果光照不好,就會長彎。一片向陽地,種上一百根,十幾年關心下來,能成得了三十根就不錯了,看武器就知道來的都是武林高手。


    兩個高王餘佑一頭的壯小夥子一個拿大槍當心以中平槍勢狠狠紮來,一個拿著白蠟杆撥草尋蛇橫掃下三路,王餘佑還是不退反進,把鴨蛋粗的棗木棍從下向上撩起,棗木棍一下就把丁大力的白蠟杆錘子一樣鑿到到桿頭上,把哈萬慶的白蠟杆挑成一個弓形,震得叫丁大力的小夥子雙臂酸麻,幸虧他力氣大,差點沒把白蠟杆鬆手,手一鬆手掌的皮就全搓掉了。王餘佑接著側身閃過哈萬慶的中平槍,接著上挑的棗木棍沉重之勢,連用金雞三點頭,接連橫敲在哈萬慶的槍頭上,大槍震盪,哈萬慶虎口滲血,槍掉到地上,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呆立著說不出話來。


    這時那邊高萬山和高萬嶺已經才開始和來解救他們的人說話:“別打了,王叔是好人。”


    丁大力和哈萬慶尷尬地呆立著,聽完高萬山和高萬嶺你一言我一語搶著說完他們的身世和與王餘佑的關係,哈萬慶臉紅過耳,拉住丁大力一起跪倒在王餘佑腳下:“師傅,收下我們吧,我們錯了。


    王餘佑高興地收下這兩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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