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的利劍 第十一章(3)


    村子到了。其實這不是納入行政區劃的自然村,它甚至沒有名稱。因為原來這裏沒人居住,僅有的十幾幢簡陋的草房都是基地駐軍家屬修建的。現在由於基地的警衛部隊換防,家屬也走了,這些房屋也就人去屋空。 阮氏梅按上級的交代找到一幢建造得比較結實的房子。門開著,裏麵吆五喝六的挺熱鬧。她走近一看,屋裏有四名軍人在打牌賭錢。 四名軍人看見阮氏梅,紛紛站起來,疑惑地看著她。 阮氏梅一句話也不說,掏出證件遞給一個少尉。四個人裏隻有他是軍官。 少尉接過證件看了看,又朝阮氏梅的臉上瞄了一眼,急忙立正敬禮:“報告長官,我們奉命在這裏等候您的到來。” 阮氏梅收回證件,沒有搭理這個少尉,走近被他們當做桌椅的兩隻木箱前審視著,臉上現出怒意。 幾名士兵手忙腳亂地收起撲克牌和一些零錢,規規矩矩地站到少尉身後去了。但他們的眼睛可不老實,貪婪地盯著阮氏梅身上最性感的部位。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河內派來執行特殊任務的人竟是這麽一位絕色女子! 少尉:“報告長官,兩隻箱子完好無損,請您查收。我們可以走了嗎?” 阮氏梅頭也不回地揮揮手,少尉急忙帶著他的士兵退出房門。幾個士兵臨出門還回頭在阮氏梅的臉上、胸脯上看了幾眼。 阮氏梅目送四名軍人遠去,鎖好了房門,又仔細檢查了這間房子,然後用自帶的特殊鑰匙打開了木箱。 一隻四方形的木箱裏是一部無線電步話機,另一個長條狀的木箱裏是一支衝鋒鎗、子彈和各種型號的手雷。她取出了幾枚手雷,又鎖好了箱子。 阮氏梅在這間房子裏作了一番布置後便鎖好房門離開了。現在這幢房子已變成了一個堡壘,如果誰想闖進去偷點什麽,多半會送命的。 阮氏梅在林中快步走著,有時還跑上一段。她在尋找著什麽。天近傍晚時,她終於找到了0213號界碑。就是這一碑之隔,她站立之處就跨在兩個國家的土地上。她沒有猶豫,向寮國境內跑去。 阮氏梅順著林木稍微稀疏的地方曲曲折折地走了幾百米,發現了一間用樹枝和茅草搭建的窩棚。她躲在樹後拍了三下巴掌,接著又用力拍了三下。 窩棚門開了,一個上了點歲數但十分健壯的男人出現在門口。他就是沙蘇·萬·達孟。他是得到阮氏梅的信息後專程趕來等候的。 窩棚裏空間狹小,阮氏梅沒有進去。 沙蘇:“你這一次是執行什麽任務啊?” 阮氏梅:“還是老規矩,不許問!該告訴你的我都會說的。” 沙蘇:“好吧,不問。你十萬火急地把我招來,需要我做些什麽啊?” 阮氏梅掏出一些美元交給沙蘇:“你給我弄一輛小汽車來。另外再買幾套男人穿的衣服。身材嘛……比你高半個頭。還要準備兩個人三天的食品,要臘肉、魚幹、一袋米、砍刀和繩子。十天之內準備好就行。現在我不能多停留,記住了?” 沙蘇:“這些事太簡單了。十天內肯定給你準備好。車就藏在棚子後麵,油也會給你加滿的。” 阮氏梅點點頭,摟著沙蘇的肩膀晃了兩下,轉身離去…… 兩輛中型卡車駛入邊安鎮時已是夜晚了,還下著雨。鎮子的西邊與寮國僅一溪之隔,一座石橋連接著兩國的邊境村寨。由於邊安同時又在南北軍事分界線上,位置重要,所以有一個連的部隊駐守在這裏。範春和張建華率領的小分隊在軍營門口下了車。駐軍連長出來迎接。戰士們看著這支裝備精良的小分隊,非常羨慕。


    埋葬的利劍 第十一章(4)


    範春向連長詢問了情況。連長報告,這裏一直很平靜,分界線南方一側駐有南越偽軍一個營,除了偶爾發生槍擊事件外,沒有大的衝突。他們未發現有武裝人員越過分界線潛入北方,而且他們負責防守的整個區域內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情況。不過倒是時不時地有南越偽軍的投誠人員逃過來。範春又問了一下布防的情況,放下心來。他要求駐軍連長為小分隊準備晚飯和住宿的地方,連長急忙去安排。 張建華見連長走了,對範春說:“隊長同誌,既然這裏沒有情況,我們就不要住下了,應該連夜趕到美濃去。” 範春:“連夜?為什麽?坐了一天車,大家都很疲勞。” 張建華:“這點困難不算什麽,這些同誌都受過嚴格的訓練,他們都能連續七天在嚴重缺乏睡眠的條件下進行高強度的行軍和作戰。” 範春稍顯不滿地說:“張教官,你是中國人,不了解這裏的情況。從這裏到美濃沒有公路,我們隻能步行。在雨夜中餓著肚子行軍十五公裏?沒這個必要。美國佬還沒來哪!” 張建華:“兵貴神速啊,我認為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吃飯可以,但吃完飯應該立即出發。” 範春不高興了:“怎麽,你認為美軍敢於在夜間乘直升機潛入嗎?我們同美國佬打了好幾年交道了,這些少爺兵是不會在如此惡劣的氣象條件下行動的!” 張建華:“隊長同誌,我研究過他們的特種部隊作戰特點和戰例,他們恰恰喜歡選擇在惡劣的氣象條件下採取行動以達到出其不意的奇襲效果。我們不能心存僥倖啊!” 範春板著臉說:“好了!我們沒有必要再爭了。今晚就在這裏住下,明天我還要去前沿陣地檢查他們的布防情況。” 張建華:“我認為美軍不會從這裏潛入。” 範春:“你有什麽根據?” 張建華:“這裏離軍事分界線太近,而且有駐軍布防。美軍的偵察手段很先進也很有效,他們不會選擇這裏進行機降。” 範春怒意十足地說:“張教官,你上過幾次戰場?課堂和真正的戰場是兩碼事!我想,我還用不著你來教給我該怎麽做!” 張建華忍住火氣,仍以商量的口吻說:“隊長同誌,如果你堅持要在這裏過夜,那我建議由我帶幾個人連夜趕到美濃去,明天我們在那裏會合。” 範春:“請你服從命令!你現在的身份是一名隊員!”說罷,他昂首挺胸走出了房門。 隊員們見範春走了,紛紛聚集到張建華身旁。 陳錦輝:“張教官,您別生氣,我們認為您是對的。” 阮興:“這種官我見過,聽不進別人的意見,他自認為比誰都高明。” 張建華:“不要這樣說,他有他的道理。我說的不過是一種可能性。” 楊援改:“張教官,要不這樣吧,我們兩個等那個白癡睡著了,悄悄地走,十五公裏,一會兒就跑到了。” 張建華:“胡說!誰都不許擅自行動!” 楊援改朝張建華做了個鬼臉,提著自己的背囊到牆角那兒席地而坐,靠在背囊上閉目養神了。 張建華也坐下來休息。他心中十分不快,這倒不是因為自己的建議被否定,而是他進一步認識到範春是一個剛愎自用的蠢材,他的擔心更重了。繼續對範春進行說服、規勸已毫無用處,甚至會適得其反。他的建議是要防患於未然,但畢竟拿不出證據說美國人已經行動了,因而說服不了範春。張建華暗道:像範春這種人怎麽會成為他們局裏的紅人呢?真不可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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