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堊臉上閃過的那絲異樣眼神,並沒有逃過和香的眼睛,女人冷笑,“你其實沒有必要克製自己的情緒。我眼中的謝堊是一個敢作敢為,率意灑脫的絕世人物,根本就不是你這樣躲躲閃閃,猶疑不定的樣子。”和香從地上揀起自己的外套,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嫣然一笑,“今晚的事,就當是做了一個夢吧,我的夢已經醒了,你呢?想必你還未曾入夢吧?”


    謝堊知道女人在取笑自己,也不敢接茬,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和香沒有咄咄逼人,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我得回去了,你千萬不能進入天井中去,那裏似乎找不出什麽痕跡來。而且賢妃娘娘的心思極其細密,但凡她留了意的東西擺放,隻要有人碰過,哪怕放回原樣,她也會察覺到的。而且,我估計她剛才並沒有被我們學的老鼠與貓的聲音引開注意力,若我猜得不錯,她很快又會去而復返。因此你更不能進天井。我可以告訴你,天井裏是一個人的衣冠塚,至於那個人是誰,我也隻聽得賢妃娘娘口中說起‘姐姐’這個稱呼。”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麽多?”


    “沒什麽,賢妃娘娘與我義父雖然沒有根本利益上的衝突,但是她對我義父似乎有著不小的敵視,同時我對她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好感……你知道,我對於比我漂亮的女人,從來就乏好感,也許你會說我善妒,其實倒不如說我有更強烈的占有欲。”


    簡直就是答非所問,謝堊一皺眉,欲言又止。


    第60卷 第474節:第五卷 奇恥 第五十七章 投帖


    和香微一擺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我從來都不會否認我心裏到底喜歡誰、愛誰,這就算是理由吧,我想為我心目中曾經最完美的男人做點什麽,這個解釋,你還滿意嗎?”


    謝堊全身一震,不管是什麽樣的情形之下,一個女人要輕易說出這番話很不容易,而一旦說出了這些話,其結果並不難猜。謝堊悵然,“我確實錯怪了你,也誤會了你。如果,我是說如果以後能有機會幫你做些什麽的話,我將非常樂意效勞。”


    “你是說真的?”和香的妙目中隱隱地閃動著一絲淚光。


    “真的,”謝堊點點頭。


    “你不會的,你隻是在安慰我,而又在此時,你隻是想哄我開心,因為你還惦記著白天,我說起的國師一事。”和香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謝堊勃然作色,“事情總有來龍去脈可循,就算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會以此為目的刻意討好你!你若真是這麽想的話,謝堊告辭。”


    “慢著,”和香慌忙跑到謝堊麵前,借著紗窗透進的微曦星光,端詳著謝堊,“你生氣了?”


    謝堊沒心情辯解,乃道,“天色將明,還是快回去睡會吧,不然明日就沒了精神,被人看出破綻。”


    “你這算不算是在關心我?”


    “……”


    “說話啊……”


    “這,算是吧,畢竟我答應過九哥要好好照顧你的。”


    “你又搬出了九哥。我倒不信,在你的心裏,他就有這麽重要!?”


    謝堊悚然而驚,急道,“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跟九哥是結義兄弟,我不幫著他,又去幫誰?”


    “是嗎?好個結義兄弟!”


    和香的目光在謝堊的臉上放肆地逡巡著,看得謝堊眉頭大皺,“你到底想說什麽?”


    “方才那個女人,”和香一指天井,“似乎,你應該尊稱一聲義母的,對吧?”


    “不錯。”謝堊應聲,頓時知道了和香想說什麽,忙道,“我隻是對她的身份感到好奇罷了。”


    和香輕笑,卻道,“我可什麽都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我說的?我說了什麽?”謝堊對這個心計深沉的女人大感頭疼。


    “你說了,你會幫我的。”


    “啊……是這個啊,沒錯,沒錯。”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和香輕笑著,“其實那國師的底細,我也不是太清楚,白天我確實是打算誑你來的。”


    謝堊一楞,卻並未生氣,因為今晚的意外收穫足以彌補,甚至比國師的什麽身份可重要得多了。謝堊一笑,聳肩。


    “我誑你,你不生氣?”


    “不生氣,因為這次上當,我有更大的收穫。”謝堊不用向和香隱瞞自己對韋後身份的追查。


    “你覺得她的身份更重要?”


    “誠然。”


    “既然這樣,我也安心了,我還真怕你會把我當成……”說到此處,和香俏臉微紅,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在心裏努力要磨滅謝堊的印記,偏偏又如此在意謝堊對自己的印象,悄然偷看一眼謝堊的神色。


    “不會,我這人不會根據別人說過的話來判斷那個人的性格品性。也就是說,我不會因為你剛才說的那些氣話,就把你真的看得那麽不堪了。相反,我覺得你說的那些氣話很實在,雖然有些任性,有些偏激,但是我並未放在心裏。”謝堊說的是實話,和香的安排隻要不是刻意的,那就是個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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