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卻沒有謝堊那麽多心思,至少自己有這麽個與孿生兄弟僅僅就隻是姓氏身份不同的好兄弟,便足以令自己欣慰了。趙構驚奇地發現,謝堊在自己身邊,似乎無形中就多了一道屏障,甚至就連思維也活躍了許多。


    趙構哈哈大笑,“我們便就是親兄弟!”說著竟與謝堊勾肩搭背站在一處,此時趙構留意到了張鈺,頓時被張鈺這個清純活潑的少女吸引住了,問謝堊道,“這位小姑娘是……”


    張鈺立刻噘起了嘴,“什麽小姑娘?!人家十六了,不小了!”


    趙構尷尬地笑了起來,若有深意地瞥了謝堊一眼,忙道,“是是,都是孤口不擇言。請問姑娘芳名?”


    “我叫張鈺。”張鈺知道趙構的身份,倒也不便過於隨便,輕盈地道了個萬福。


    趙構與周鈺並不熟稔,而張鈺展現的少女嬌憨也與周鈺的氣質不盡相同,因此也沒有把張鈺的相貌過多地與周鈺相比較。“果然又是一位絕代佳人!”趙構不由得多看了張鈺幾眼,卻對謝堊道,“我就鬧不明白了,你我雖非一母所生,但是總算長得也差不離吧?你英俊瀟灑,我也俊朗不凡,為什麽偏偏就讓你碰到這麽多美女了呢?”


    謝堊一楞,心思又轉到了韋後身上,暗呼:我怎麽就忽略了她呢?


    張鈺可不樂意了,跑到謝堊身邊,狠狠地掐了謝堊一下。謝堊吃痛,這才回過神來,“九哥您就放過我吧。”


    趙構見到謝堊受窘,似乎心理平衡了不少,“來,快進屋裏坐吧。”


    武鬆遞了個眼色給謝堊,悄然而退。武鬆的職責是負責趙構的安全,但是自從到了相州之後,對趙構的言行早有微辭,並不想與之多作接觸。謝堊會意,對張鈺道,“我有事要與康王殿下相商,你先隨武二哥下去歇息吧。”張鈺點頭,隨武鬆而去。


    謝堊與趙構到了屋裏,不由得眉頭一皺,滿屋子充滿了濃重中藥的味道,幾欲令人窒息。謝堊問道,“聽說九哥曾經得過一陣怪病,臥病床數月之久,可有此事?”


    趙構知道謝堊想說什麽,赧然一笑,“是有這麽回事,早已經痊癒了。”


    謝堊微一搖頭,“是嗎?”


    趙構點頭。


    謝堊早就想好了說詞,乃道,“九哥還記得我們當日結拜之時的情景嗎?”


    趙構雖然明知道謝堊會說什麽,但是一聽謝堊提到當日結拜,兩人意氣風發的神情歷歷在目,不禁一陣心馳神往。趙構奮然道,“如何不記得?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現在最讓我欣慰的,是你重新回來,有你在身邊,我就是以前你熟悉的那個九哥。”


    謝堊大喜,趁機道,“聽說久哥納了一位王妃……”


    “王妃?!”趙構迷糊道,“沒有啊……你是說和香吧?”


    謝堊不置可否。和香在軍中的影響極其惡劣,幾乎已經是千夫所指,謝堊故意誇大了和香的身份,故作疑惑,“王妃的名諱,我卻不曾聽說。”


    趙構笑著給了謝堊一拳,“你小子,又在跟我玩什麽鬼把戲?”


    謝堊苦笑道,“我哪敢啊,隻是好奇。”


    “好奇?你好什麽奇啊?”


    “我想看看是如何的國色天香,能讓我們玉樹臨風的堂堂康王殿下神魂顛倒……”


    謝堊一語雙關,趙構微有赧色,“你又來取笑我。”


    謝堊神色不變,盯著趙構。


    趙構轉念一想,笑道,“其實和香並不是如你想像的那樣……”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麽?”


    謝堊嘿嘿一笑,“我知道她對您的照料‘無微不至’。”


    趙構呆了一呆,“確實如此啊!”


    謝堊的目光變得嚴厲起來,“可是她不該一心蠱惑九哥您啊!”


    “蠱惑?!”趙構的神色也變得冷峻,“若不是有她陪在我身邊,我早就一病不起了。怎麽能說是她蠱惑我呢?”


    謝堊冷笑道,“若不是她到相州,九哥又怎麽會病倒?”


    “住口!”趙構冷然直視著謝堊,謝堊毫不退縮,兩人的複雜眼神交織在一起。


    趙構很想痛罵謝堊,若不是謝堊沒有照顧好韋氏,韋氏絕對不會就這麽淪為趙桓的禁臠!但是趙構沒有辦法把這一切都對謝堊傾訴,憋了好半晌,趙構頹然長嘆。


    謝堊卻得寸進尺,進言道,“您都看看,您到了相州都做了什麽?親小人,遠賢臣!汪伯彥魚肉百姓,橫行霸道,您可曾知曉?您知道您已經有多少時間沒有去過軍營了嗎?”


    趙構茫然。


    “一百七十三天!整整一百七十三天!”


    趙構悚然而驚。


    謝堊繼續說著,“這難道就是以前那個我認識的九皇子嗎?”


    趙構沉默。


    謝堊適可而止,停止了逼問,看著趙構。


    趙構陷入了深思。


    正在此時,內堂突然起了和香的哭聲。謝堊大怒,礙著趙構的顏麵,卻不便發作。


    趙構眉頭微皺,朗聲道,“別哭哭啼啼的,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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