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堊雙手微一振臂,一銀一紫的光華瞬間綻放出來,籠罩住謝堊的全身,蹈入火中,竟恍若沒事人一般,隨手撥開壓在青嫂身上的殘木。謝堊解下自己的外衣,裹住了青嫂的身體,抱出來是,青嫂已經麵目全非。


    “嫂子!”張鈺抱著青嫂的身體,哭昏了過去。


    無邊的憤怒,火光中映襯著一張扭曲的英俊的臉龐。謝堊把昏迷中的張鈺背在身上,隨手抄起一根長圓木,“你們這些狗日的韃子!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無名山上下隻有一條路,從村落中所有的跡象來看,兇手離去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個時辰,而且如此明目張膽來殺人放火,掠奪走了村中能帶走的一切。謝堊料定兇手如此張揚,必不會走遠,決定下山去討回這筆血債。謝堊背著張鈺,急行如風。在山上的這些日子裏,謝堊對無名山的地形已經相當熟稔,因此很快就發現了前方的人群。


    隻見約莫一列百十來人的金兵隊伍,一路嬉笑著,打鬧著,不住談論著剛才的“痛快”,每個人的肩膀上都扛著掛滿了戰利品的長刃。


    謝堊先藏匿住身形,右手一掐張鈺的人中,把她從昏迷中喚醒。


    昏迷中的張鈺竟仍掛滿了淚珠,看得謝堊好一陣心疼,輕聲呼喚,“鈺兒……”


    張鈺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猛地撲到謝堊的懷裏,謝堊趕緊捂住了張鈺的嘴巴,“別出聲。”


    張鈺驚疑地望著謝堊,謝堊指了指下山前行的金兵,柔聲道,“你呆在這裏別動,我去收拾他們。千萬別出聲,知道嗎?”


    張鈺乖乖地點點頭,不禁遲疑道,“他們這麽多人呢?你……”


    謝堊微笑道,“放心吧,他們傷不到我,我會‘飛’……”


    張鈺被謝堊逗得撲哧笑了。謝堊溫柔地擦去張鈺的眼淚,站了起來,大踏步地向山下追去,幾個縱身就追近了這撥兇徒。謝堊緩下了腳步,冷聲道,“都給我站住!”


    離謝堊較近的幾個金兵聽得謝堊的聲音,見隻有謝堊一個人,都喈喈怪笑著圍了過來。謝堊二話沒說,掄起手中的木棍,就朝著那幾人砸去。頓時有一個金兵措手不及,被木棍上巨大無比的力量撞飛了出去,撞在一棵大數上,口中鮮血狂噴,眼見著就活不成了。眾人大驚,慌亂地招呼起其他的同伴,紛紛趕來,把謝堊圍定。


    謝堊冷笑著,乜眼傲立,等所有的金兵都圍過來之後。謝堊振臂,叢林中的枯枝落葉倏然而動,頓時天地變色。昏暗中,一條人影飛速地穿梭在人群中,紫色和銀色光華大盛!沒有任何慘叫聲傳到張鈺的耳朵裏,紛亂的樹葉遮蔽了一切。


    ……


    “一百一十五人,祭奠無名山三百多無辜的村民。”言訖,樹林中走出了謝堊,紫銀雙色光芒閃爍——身後的金兵一個個倒下,渾身上下都不見流出一絲鮮血,甚至到死亡的那一刻,仍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謝堊完全是投機取巧,用漫天捲起的樹葉迷住了敵人的視線,又用自己體內強大的真氣在敵人身上拂過,不錯,正是拂過!謝堊以自身的真氣在瞬間震碎了對方所有人的心脈!幾乎沒有人做出任何反抗!謝堊也幾乎不敢相信,舉手間就解決了這麽多雜碎,仰天長嘯。謝堊在殺戮中成為了一個真正恐怖的存在,雖然有些僥倖。


    張鈺呆呆地望著謝堊慢慢地向自己走來。


    謝堊喟然長嘆,“我們回去吧。”


    張鈺默默地跟在謝堊身後,一路上都沒有言語。


    回到了山村,已經有了哭聲,謝堊料必是上山的人回來了。謝堊把事情的經過大致告訴了眾人,並且帶領著眾人開始收拾起殘破的家園。不多會兒,張達與胡二伢叫嚷著回來了,“謝公子……謝公子……”


    謝堊迎了出來,黯然道,“你們發現了山下的死屍了?”


    胡二伢點了點頭,猛然看到謝堊身後的村莊已經成了焦土,如遭雷噬,猛然大叫著跑進了村莊,“爹!大哥!……”


    張達似乎早已經料到了這個噩夢般的事實,抿緊了嘴唇,問謝堊道,“鈺兒沒事吧?”


    謝堊點點頭,“鈺兒跟我在一起,她沒事。隻是嫂子……”


    張達揮了揮手,“我已經料到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鈺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謝堊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奇,不由得多看了張達幾眼。張達木然,步履蹣跚著,慢慢向自己的家走去。


    “哥!……”張鈺痛哭著抱住了張達,“青嫂她……”


    張達輕輕地拍了拍張鈺的肩膀,“哥知道了,你別哭,咱們老張家的人,不信眼淚。”


    張鈺抬起了臻首,雖然眼睛已經哭得紅腫,卻是倔強地搖了搖頭,“我沒哭。”


    張達微微嘆息。


    謝堊在遠處聽得真切,攥緊了拳頭,仇恨的疊加幾乎令人瘋狂。


    第53卷 第418節:第四卷 靖康 第五十八章


    到了傍晚時分,無名村裏所有的人都回來了,焦土、淒涼、哭聲取代了往日的歡樂與溫馨。張達召集起所有的倖存者,“你們說說吧,接下來都有什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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