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朮非常滿意黑龍這支部隊的表現,欣賞地看了黑龍一眼,對著所有的新兵說道,“今天晚上,大家都辛苦了!我,完顏宗弼,代表我大金國皇帝陛下,對各位的英勇殺敵,表示深深的敬意!”兀朮邊說著,邊翻身下馬,從八百新兵組成的方陣麵前走過。


    “吼!吼!吼!”士兵們發出整齊雄壯的聲音,這八百人的熱血在沸騰!


    兀朮走過幾個傷兵的麵前,關切地詢問了傷兵的傷勢,盡管傷口還不住地滲著鮮血,但是沒有一個人吭一聲。兀朮滿意地點著頭,帶著微笑,繼續說道,“我女真人久居北方苦寒之地,衣食無憑,又多被契丹人欺淩。曾經不可一世的契丹皇帝,還不是成為我們女真人的階下囚?憑什麽那些漢人就可以錦衣玉食,榮華富貴,而我們女真人就偏偏隻能牧羊放馬,居無定所?我們擁有的,就要牢牢掌握,我們沒有的……哼!就要從人家的手裏奪過來!人家肯拱手相讓嗎?”


    兀朮的神色變得嚴厲起來,“沒有流血犧牲,能讓每個彪悍高貴的女真人都過上美好的生活嗎?!隻有戰爭!隻有鮮血!才能讓我們女真人的鐵騎震撼整個大地!”


    “殺!殺!殺!”這一次,連帶兀朮的三千精銳,一同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此時從營地出來的黑龍派來留守的士兵,對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羨慕、欽佩、嚮往、渴望……種種情緒隨著這振奮人心的吶喊聲,深深地植入了他們各自的內心深處。


    兀朮揮了揮手,全場頓時恢復了平靜,鴉雀無聲。


    第34卷 第266節:第三章 夜,不平靜(2)


    兀朮道,“功曹官!”


    “在!”一旁閃過一個中年軍官。


    “今夜我軍有多少勇士陣亡?”


    “一百四十五人!”功曹的神色一黯。


    兀朮解下了自己的戰袍,“嗤”地一聲撕成兩半,一半綁在自己的大斧上,一半係在金國的戰旗上,“凡為大金國偉業罹難者,皆受國士之遇。”兀朮吩咐功曹,記錄下死者的姓名,安撫烈士的家屬。


    兀朮又問功曹,“取敵首級多少?”


    “斬首兩千七百餘。”


    兀朮陡然吼道:“殺我一人者,必當十倍償還!”


    “殺!殺!殺!”舉營皆被震天的吼聲所震動,經久不衰。


    兀朮留下負責巡夜的士兵,其餘人各自回營安寢。經過了激烈的戰鬥,軍士們都非常疲憊,很快地就進入了夢鄉。而兀朮與黑龍、哈迷蚩一同進帳,分析起剛剛得到的情報:趙桓即日就到河間。


    兀朮道,“兩位對趙桓北上馳援,有什麽看法?”


    黑龍性直,“漫說十萬兵馬,即使再多一倍,量一黃口孺子,何足道哉?”


    兀朮也深以為然,畢竟一個趙桓,實在難以構成什麽大的威脅。兀朮轉視哈迷蚩,哈迷蚩忙把目光避了開去,竟是不答。


    黑龍接著道,“張叔夜鎮守河間,隻守不攻,防守層次極其分明,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實乃我大金心腹之患。粘罕和斡離不兩位將軍,曾與張叔夜屢次交手都占不到絲毫便宜,故而轉戰太原。依我之見,趙桓此來,乃是君代臣職,張叔夜必受製肘!隻須暗中約會其他兩路人馬潛行入河間,靜待時機,必有所獲!”


    兀朮大喜,“黑龍首領果然智勇過人,吾得如此助力,何愁大事不成!”


    黑龍轉身出營,立即派人聯絡其他兩路軍馬。


    兀朮問哈迷蚩,“適才軍師緣何不語?”


    哈迷蚩反問道,“狼主可知黑龍一支的底細?”


    “……?”兀朮疑惑道,“黑龍本是契丹族的一支,但是屢屢受契丹壓迫,於四年前倒戈,我國主敬重黑龍的驍勇,引為大將。怎麽?”


    哈迷蚩嘿嘿冷笑道,“黑龍一支,可曾參與對遼作戰?”


    “呃……”兀朮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那卻不曾……你是說?”


    哈迷蚩似笑非笑,“此番我軍對宋開戰,隻怕是正中此人下懷,故而如此積極,某在北國數十年間,還從未聽說過黑龍族出動了族中勇士超過三百人的記錄,而此次黑龍不但出動了上千的勇士,還親自前來……您覺得是不是有點太……而且,我國國主並不是下令全麵南下,畢竟我們和宋國還是表麵上的同盟……”


    哈迷蚩的話說得再透徹不過了,兀朮卻頗不以為然,“即便黑龍身懷異心,單憑他黑龍一支,量他也攪不起什麽風浪!何況如果黑龍如果一心為我大金,豈不冤枉好人?軍師太多心了。”


    哈迷蚩再不言語,起身告辭。兀朮黯黯沉思,雖說對哈迷蚩的話不盡信,但是多少在心裏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疑慮。


    兀朮剛睡下,巡夜的軍士來報,落霞嶺南方向出現了兩隊人馬。


    兀朮一怔,連忙出營,登在一處小山岡上觀望,隻見從落霞嶺的東、西兩側山坡上,各有一支兵馬,打著火把,正在緩慢地向自己大營方向移動,遠遠望去,就象兩條長長的火龍一般,蜿蜒在山路上。


    第34卷 第267節:第四章 畫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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