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堊瞟了一眼扈三娘,扈三娘麵顯羞慚,“這香是山上紫髯伯皇甫伯伯的,此次下山,卻是皇甫伯伯特意送給我保命用的。”


    “莫非是傳說中的獸神?這就難怪了。鳳瑞香是上古神獸朱雀的排泄物,但必須是一柱香之內取得才能煉製,也就是說除了豢養之外幾乎沒有別的辦法獲取。隻有皇甫前輩有這樣的本領。”郎中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謝堊急道,“那鳳瑞香到底怎麽了?”


    “兩種藥物是天生的克星,這位官人同時沾染上,那還了得!誒,還是請各位準備後事吧。小老兒告辭!”郎中竟自收拾起小藥箱,就欲離去。


    扈三娘突然攔住,“請問先生,那皇甫伯伯,或者安神醫會不會有辦法?”


    郎中一楞,旋即神色一黯,“即使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安道全?姑娘認識他?誒,枉稱神醫了。不如歸去,不如歸去。他日姑娘若見著道全,就說胡道通問候他。”胡道通說罷,飄然遠去。


    第17卷 第134節:第七章 純粹意外(2)


    謝堊隱隱覺得胡道通應該和安道全關係密切,醫術想必也是頂尖的,連他也無能為力,西門慶就等於被宣判了死刑。那廂西門慶雖然不能支配身體,但是對幾人的談話以及各人的焦急表現都聽見看見,竟忍不住落下淚來。


    謝堊來到床邊探視,見西門慶似乎在掙紮,忙托著西門慶的後背,幫他漸漸坐起。西門慶實在無力,倒頭靠在床靠上,嘴巴微微蠕動,在謝堊耳畔極其虛弱地說著,“我……我好恨……我們兄弟……分離……保重……照料……”


    謝堊已經無法分辨西門慶到底在說什麽,但是從他彌留的眼神中夾雜了太多的複雜情緒,但是謝堊可以感覺到西門慶對自己的信任和欣賞,不由得想起就在幾個時辰前,自己竟與西門慶的女人苟且偷歡,微覺慚愧。就在謝堊這一愣神的工夫,西門慶撒手而去。謝堊很不是滋味,西門慶沒有死在武鬆的手裏,竟是因為自己的出現而莫名其妙走衰運,死得忒冤枉了。非要找個仇人的話,除了李天楓李虞侯之外還能有誰?“李天楓!我一定要你償命!”謝堊咬牙切齒,恨恨地說道。


    雖然按大多數人的想法,應該把這筆帳算到用迷香之人的身上,因為李天楓絕對不好惹。但是謝堊這一表態,王家兄弟立即響應,誰還敢落後,紛紛喊著報仇。


    西門慶有禦封的“懷慶道人”的頭銜,喪葬問題還真有些為難。首先,皇帝雖然封了道人,生前雖然沒什麽約束,但是西門慶一死,就得按著出家人的規矩。


    謝堊花了大價錢用上好的楠木棺裝殮了西門慶,運送回清河縣,又請了一班兒頗有些名望的道士前來為西門慶做法事,一切都按照正宗道觀的規矩打理。


    其次,西門慶的妻室問題很棘手,謝堊與潘金蓮、春梅先行一步趕到清河縣,與西門慶的元配夫人吳月娘商議,又吳月娘出麵遣散眾妻妾。還有,西門慶的產業問題。


    第17卷 第135節:第七章 純粹意外(3)


    謝堊的強勢而來,令吳月娘無從抵擋,早早地提出讓謝堊繼承家業。其實說實在的,西門家也不過就有著幾家藥材鋪,霸占了幾百畝良田,謝堊也沒怎麽放心上,仍然讓月娘支配,惟獨一點,以後的發展方向,尤其是產業經營方麵,卻是謝堊說了算。吳月娘大喜過望,連聲稱讚好兄弟。西門慶家防非常嚴,本來謝堊還擔心去西門家恐被識破,潘金蓮和春梅卻說西門慶從來不讓家裏的女人見外人,謝堊這才坦然。


    西門慶好歹算是禦封的,謝堊命王德回宮知會皇帝,就說西門慶在途中暴斃,求藥煉丹一事有謝堊代理繼續執行。另一方麵,謝堊急切需要籠絡住西門慶往日的狐朋狗友,因為這個群體直接關係到謝堊的身世,萬一被童貫利用,對謝堊在宮裏的處境就會形成巨大的威脅。


    謝堊讓王海以西門慶新結拜的兄弟的名義,四處發帖子邀請西門慶的舊友同到聚賢樓喝酒。一者,王海是大內的侍衛統領,連縣令都得瞧人家眼色;二來,這幫人平日還真沒少仰仗著西門慶的財勢。因此,在聚賢樓竟然滿滿地坐了幾十號人,中間穿梭幫著張羅的正是與西門慶最要好的應伯爵。謝堊最先想到的也就是他了,一甩手給了五百兩銀子。有銀子就是神,應伯爵在銀子麵前毫不含糊,當著這麽許多人的麵,一口咬定謝堊就是暴病,最終被高人醫好的謝希大,並且讓他們四處宣揚。死人復活這樣的事兒,傳得沸沸騰騰地並不是件樂事,但是人人都口口聲聲相傳著謝堊的離奇身世,謝堊登時在清河縣裏家喻戶曉。


    謝堊對效果非常滿意,總算不虛此行,了結了一樁心事。西門慶的死純粹是一個意外,但是收穫了另一個絕妙佳人,那更是一個超級角色轉換!這一日,應伯爵帶著個人,帶了好多禮盒來見謝堊。謝堊惦記著應伯爵的好處,笑臉相迎,“應二哥今日卻是帶了誰來?”


    應伯爵知道謝堊給自己麵子,腰板都不自覺地直了三分,“這位花子虛花老闆前來拜訪。”


    第17卷 第136節:第八章 與花家的恩怨(1)


    謝堊哦了一聲,抬頭看了看,隻見來人二十五六歲,卻長得肥頭大耳,五短身材,麵容倒也算過得去,隻是那雙該死的小眼睛滴溜溜亂轉,猛然卻把目光停在了謝堊身邊的扈三娘身上,竟再沒移動半分。謝堊心頭大怒,任是王海王德也不敢這麽直勾勾地盯著扈三娘看,謝堊咳嗽一聲,“不知這位花老闆此來,有何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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