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朗會意左手撐在桌上站起身,剛邁動一步身體一晃跌回了椅子上。不停的咳嗽,一張臉蒼白如紙,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捂著心髒的手指縫滲出血,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修長的手。


    溫柳看著他這模樣,不悅的皺起眉梢,擺擺手收回目光給一旁的林助理下了命令。


    “你帶著人去,不擇手段一定要殺了聞景。”


    “屬下明白。”


    林助理帶著剩下的巡衛離開,主控室內就剩下溫柳和慕朗。兩人一時無話,前者煩躁的來回徘徊,後者靠著椅子了無生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主控室內的氣氛越來越安靜,漸漸陷入死寂。


    溫柳站立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著緊閉的大門,眸中升起憤怒的火光。“沒用的東西,解決一個聞景花這麽多時間。”


    她話音剛剛落下,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


    溫柳和慕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警惕。她大步走上前,從大門上的圓形玻璃看向外麵。


    聞景帶著屬下拿著槍衝了過來。


    眸色一凜眼中燃起瘋狂。拔腿向主控台跑,目光緊緊盯著黑色的按鈕。那是星艦啟動自毀的裝置。


    同時一時間,主控室的大門被破開,聞景帶人持槍闖入。


    槍口對準溫柳,而她的手也在同時摸到了黑色按鈕。兩方相隔五米,溫柳大大方方將手下的黑色按鈕露在聞景等人的眼前,神色癲狂的大聲笑。


    “聞景,你毀了我的所有。沒想到你自個送上門了,真是天都再幫我。”話落,盯著聞景眼睛裏放著光,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帝國太子給我陪葬,真是榮幸哈哈哈哈……。”


    溫柳的手用力的的按下黑色按鈕。


    同一時間,‘砰’的一聲槍聲響起,溫柳的手中了一槍,她的手吃痛的後縮離開黑色按鈕。


    湛風等人立刻上前控製她的雙臂。


    溫柳瘋狂掙紮,瞪著對麵拿著槍的慕朗,雙眼冒著熊熊火焰,不甘和憤怒在眼中交織。


    “慕朗你居然敢背叛我,你居然敢背叛我……我是你的母親。”


    聞景不理溫柳的叫器,收了搶大步走到慕朗的身旁,拿下他手中的槍支,大聲叫來隨行的醫務人員扶著他躺在擔架上。


    士兵抬起擔架要走,慕朗抓住聞景的衣角。“等等,我還有幾句話想和溫夫人說。


    聞景皺眉沉默片刻,答應了他的要求。


    慕朗輕聲道了聲‘謝’,轉頭看向還在一旁叫器的溫柳。冰冷的臉上恢複了從前的笑。


    “溫夫人,我父親臨死前告訴我一句話。我先是軍人才是你們的兒子。”


    “是他居然是他。”溫柳哈哈大笑,眼中是滿滿的疑惑。“我明明已經成功地策反了他,為什麽他會這樣教你?不可能,他是我的裙下之臣,一向最聽我的話,怎麽可能對你說出這樣的話,你說謊你說謊……”


    “你傷得重,先去包紮。溫柳的事情容後再說。”


    聞景給做了兩個手勢。士兵抬著慕朗大步離開主控室,湛風則揚起手掌砍向她後頸,打暈了溫柳。


    主控室安靜了。


    聞景走向主控台,駕駛星艦和沉魚等人會和。


    十天之後,帝國邊境。


    病房內。


    沉魚坐在沙發上,左手端著半盤肉,右手拿著一把銀色的叉子。麵前的茶幾上重疊放這五個空盤子。


    “弟妹給條活路行不行?”


    慕朗躺在床上,眼神幽怨的盯著沉魚。咽了咽口水,抬手捂著鼻子,擋住在病房裏蔓延的誘人肉香。


    沉魚眼珠一轉,端著盤子起身坐到病床邊。冒著熱氣的濃鬱肉香充斥病床周圍。


    “……弟妹,你當著我一個隻能吃流食的病人麵前大快朵頤,是不是不大妥當。”


    “我也不想吃,可是肚子裏的兩個餓,不得不喂飽他們。”說著,沉魚叉了一片肉,故意在慕朗麵前晃了晃又吃進嘴裏。“這真的不能怪我,你這兒太遠了,走這麽長的路我早上吃進去的食物都消化了,隻能在這裏再吃一頓,不然沒力氣走回去。”


    “……你可以不過來!”而且,聞景住所離病房也就三百米,哪裏遠了?


    “你說什麽?”慕朗聲音很小,沉魚沒有聽清開口詢問道?


    “你多吃點”慕朗眼睛突然一亮,看向門口如同看到了就行一般。“你終於來了,快把弟妹都在。


    沉魚轉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聞景穿著一身軍裝走進了病房。看看外麵剛剛開始西斜的太陽,疑惑地挑挑眉梢。


    “你今兒個是下班了?”


    自從回到邊境後,聞景和聯邦的岑二少一起審理暗夜的成員。天天早出晚歸,不到睡覺都看不到人影。


    聞景點點頭,唇角上揚掛起淺淺的笑意。“接到某人舉報,你這幾日打擾病人休息,我特地來看看。”


    “你告我狀?”沉魚眯起眼瞪向躺著的慕朗。


    “不是,可能是夢遊時的我。”


    “……”


    聞景揉揉她的發頂,拖過一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隨後看向慕朗,語帶關切。“感覺怎麽樣,聽孟舟說你這次還傷到了精神海。”


    “一點點毒素,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算不得大事。”


    “哪裏是一點點毒素,孟舟都找我要了好幾次珍珠,這要是沒它精神海就要死了,隻能等著獸化變成一個沒有思維的動物。”


    沉魚說完,放了一片肉在嘴裏,得意洋洋的看向對麵懊惱捂眼的慕朗。


    “???”


    沉魚看出聞景被蒙在鼓裏,興奮的開啟告狀模式。


    “慕朗不讓孟舟說。”說到這裏得意的睨了慕朗一眼。“我那天在走廊偷偷聽到慕朗威脅孟舟,不僅不配合治療,還說若是讓你知道了他就要跑。”


    病房內陡然陷入沉寂。


    慕朗迎著聞景那凍死人的目光,咽了咽口水,幹笑道。“現在這不是忙麽,我怕影響你才不讓說。其實我今天是準備說的。”


    沉魚‘噗呲’的笑出了聲。


    她突然發現慕朗慫的時候挺可愛怎麽回事?


    “哎呦,我頭疼難受還有點暈。”


    聞景:……


    “太難受了,我先休息一下。”說著,翻身拉過被子蓋上,翻身背對著兩人。


    聞景:……


    捏了捏鼻梁,轉身看向沉魚,麵色柔和語氣溫柔。“你先出去等一會,我和慕朗說句話。”


    沉魚點點頭端著盤子走出病房,更貼心的替二人關上門。


    慕朗此時也轉回身,挑了挑眉稍盯著聞景等著下文。


    “溫柳是暗夜的核心成員,軍部那邊要求押回帝都關押。你的意見?”


    慕朗垂下眼瞼沉默片刻,撩起眼皮眸色平靜無波。“按照軍部的要求走程序吧,我現在是帝國的軍人,一切聽從指揮。”


    “好,你好好休息。晚點我讓人送點珍珠過來。”


    “……其實沒弟妹說的那麽嚴重,精神海隻是受了一點點影響而已。”


    “這事我會親自問孟舟。”


    “……”


    “我先走了,你安心養傷。”


    “……我知道了,你趕緊帶著弟妹走。”


    在慕朗的催促下,聞景離開病房。


    回了臨時住所,沉魚坐在沙發雙腿搭在茶幾上,抱著聞景的電腦進入了聯邦的星網。


    聯邦官方發了邊境停戰通知,下方的評論吵翻了。每個人都在質問為什麽停戰。有的詢問現在的情況,有的將最近被帝國士兵刺殺的聯邦要員的名字一一列舉。


    憤怒的、觀望的、渾水摸魚的齊聚在聯邦的官方網站。


    浴室的門‘嘎吱’打開,聞景圍著一條白色的浴巾走出來。古銅色的肌膚上還有未幹的水漬,順著肌膚的紋理向下滑落沒入腰間的浴巾裏。


    沉魚看直了眼,咽了咽口水,努力半天才將視線從那性感的身軀上收回。


    聞景恰在此時抬頭。


    兩人視線交匯片刻,沉魚率先收回目光,臉頰泛紅的盯著腿上的電腦。


    “有事?”聞景挑眉。


    “聯邦那邊的星網都吵瘋了,還有多久才能公布真相?”沉魚指了指電腦屏幕,轉移話題。


    聞景不疑有它,沉思片刻認真回答。


    “溫柳和林助理到現在一個字都不肯說。不過沒有關係,暗夜的其他核心成員已經招了,所有的證據拿到手裏。過幾日就可以公布真相。”


    “那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帝都了吧?”


    “嗯,我會盡快帶你回帝都養胎。”


    “……我在說正事。”


    “這就是正事。”


    “……”


    說不過男人索性收了話題,不再理他,自顧自的看著電腦。臥室裏恢複安靜,偶爾想起聞景沉穩的腳步聲。


    頭頂上投下陰影,沉魚抬起頭,便見聞景穿上了黑色的軍裝。放下茶幾上的雙腳,疑惑地挑起眉。


    “不是已經下班了,怎麽又穿上軍裝。”


    “岑二少那邊來了消息,林助理鬆口了。”


    沉魚懂了,林助理開口,錄供詞的時候需要兩方人都在場。想明白後,他親自將聞景送到了門口。


    三天之後,兩國和平條約同時在官方發布。隨後又將暗夜的情況公布了一半。


    官方為了不引起民眾的恐慌,隻說了暗夜暗地裏擾亂治安,刺殺聯邦要員嫁禍給帝國挑撥兩國戰爭。對於人體試驗的方麵,帝國和聯邦達成協議列為了機密。


    消息一出,沉魚忙著在網上看著兩國之間的反應。驚愕再到憤怒,最後一片倒的怒罵暗夜的人瞎搞事情。


    沉魚看對著一麵倒的局勢,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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