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好休息,怎麽下來了?”


    慕朗拳頭放在唇邊,咳嗽了幾聲,陰鷙的掃了眼山林,語氣冷的能凍死人。“剛剛那一槍去了他半條命,我要親自抓他。”


    “你先養好傷,其他事情可以延後再說。”看了眼巡衛,溫柳的聲調放大了些許,接著開口道。“這次你立了頭功。沒有你及時的發出信號,我們就不會及時知道情況。他們的行蹤我們不會這麽及時的掌握,現在沒有人敢看輕你。”


    慕朗垂下眼瞼沉默不語。


    溫柳見他沒有反對,給一旁攙扶的林助理使了眼色。又勸慰了幾句將慕朗送走。


    站在沙灘,看著慕朗離去的背影,溫柳心中湧出幾分慰貼。他這個半路認回來的兒子,心裏一直防備著。可今天的做法,讓她大為改觀。


    這個兒子比她想象中的要狠。


    如她父親所說,他流著溫家的血,骨子裏刻印著不甘人下的基因。隻要收服他就是對付帝國的一個強有力的刀。


    現在溫柳覺得父親說的很對,這不就是對付帝國太子的最好的刀嗎。


    夕陽掛在天邊,周圍飄著幾朵紅雲。


    沉魚扶著聞景沿著山壁前行,前方有一個半人高的山洞。她驚喜的指著洞口看向男人 ,仰頭的瞬間,一滴晶亮的汗水從下巴落在白色的前襟。


    “是這裏嗎?”


    “是。”


    沉魚看著半人高的洞口,有一瞬間的沉默。


    聞景之前告訴她,這邊有個洞可以讓他們藏身。走了一個下午才算找到。


    可……周圍的樹木稀疏,四五米的距離才有一顆手臂粗的小樹,枯黃的雜草橫七豎八趴在地上,唯有拇指高的野花堅強豎立著。


    從遠方一眼看過來,那洞口一目了然出現在視野裏。


    這兒確定能藏?


    聞景似猜透了她的想法,撩起眼皮看向那洞口,蒼白的唇輕啟,聲音無比的微弱。


    “不用擔心,藏在這裏他們找不到。”


    “……”


    得,男人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啥。決定信他一次。


    扶著男人彎著腰走進洞內。裏麵沒有燈光照射有些昏暗,但比她想象的寬敞,聞景站直身,離頂上的石壁還差半米。通道的寬度足夠三人並行。洞內不深,大概七米,走了幾步到了頭。


    沉魚找了個幹淨的角落放下聞景,扶著胳膊讓他背靠著石壁。


    聞景傷口流血不止,白色的衣服被染紅了大半。臉和手背被黑色鱗片覆蓋了大半,雙眼紅得滴血,瞳孔變成豎瞳。一條黑色的尾巴無精打采的垂在一旁。


    沉魚蹲下看著奄奄一息的他,心頭急的上火。


    “我能怎麽幫你?”


    “搬兩塊石頭放在洞口。”說著從空間裏拿出一個黑色的金屬圓球,遞給沉魚。“打開開關放在洞口。”


    接過黑球,沉魚大步跑到洞口,聽話的搬了兩塊二十來斤的石頭發到洞口,將黑球放在石塊下打開,白色的光打在石頭上。


    然後……洞口是洞口,黑球是黑球。


    沉魚懵了一會,完全沒有看懂這黑球有什麽用。


    蹲了一會起身回了洞內,愣在當場。昏暗之中男人不見了,角落裏盤著一條三米長的黑色龍。西方那種龍,揮著小翅膀的那種龍。


    沉魚:……


    她錯過了什麽?


    粗壯的龍尾巴卷住沉魚纖細的腰肢,拖到龍身旁,黑龍身軀一動將她圍在中間。


    回過神,發現黑龍的身旁放了好些東西。一個藥箱,十來支營養劑,兩根取暖燈和一個睡袋。


    沉魚心中湧出感動,這個男人都傷成了這樣,居然還想她。


    “我幫你取子彈。”


    全獸化的聞景聽了她的話,主動挪動身軀將背部移到她麵前。


    沉魚拿過藥箱打開,拿出手術刀和鉗子動手取子彈。她以為自己會手抖,可在下刀的那一刻,雙手好似有記憶熟悉的精準的取出了子彈。


    夜晚天氣轉涼,洞內有點冷。


    沉魚裹著睡袋躺在中間,靠著盤在外圍的虛弱黑龍。睜著眼盯著灰白的石壁頂睡不著。直到深夜,才疲憊的閉上眼。


    這一晚,無數的畫麵湧進夢中。那些被洗掉的記憶如解除封印一樣,全都湧進了腦子裏,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話落,滾下臉頰變成了一顆七彩珍珠。


    黎明,外麵的天未亮。


    沉魚驚醒,猛地坐起身。手心一涼,冰涼的尾巴尖伸到了手裏。心頭發酸,眼眶一熱七彩珍珠不要錢的落到地上。


    “聞景,我都想起來了。”


    “吼。”


    低吼在耳旁響起,一股熱氣噴灑在臉上。沉魚忙爬著站起身,趴在黑龍的背上,拿過放在外麵的取暖燈。


    微暗的銀光照黑龍的頭上。沉魚對上那雙豎瞳,心泛著疼。抬起手背囫圇的擦了擦眼淚,蹲在地上撿珍珠。


    二十多顆兜在裙子上,拈起一顆在裙子上擦幹淨粘上的褐色泥土,喂到聞景的嘴邊。


    聞景的豎瞳轉動,沒有張嘴。


    “我的身體被溫柳修複好了,哭的這些珍珠不會損害到我的身體。你快吃。”話落聞景還是沒有動,沉魚想了想語氣透著委屈。“你要是出了事,我肯定會被溫柳抓回去關起來當一個生子機器。”


    金色的豎瞳閃過殺意,尾巴大力的怕打地上三下。隨後伸出舌頭卷走了沉魚捏著的那一顆珍珠。


    沉魚嘴角彎彎,又拿了四五顆擦掉泥土喂進了他的嘴裏。一連喂了七顆才停手。


    全獸化的形態他不能說話,沉魚靠在聞景身邊靜靜依偎在一起,享受分離三年後重逢的寧靜。


    外麵搜尋的巡衛等人沒有閑著。他們嚴格執行這溫柳的命令。沿著上山的路一寸寸的搜索。


    夜晚,人手拿著一把照明燈在山裏穿梭。


    翌日清晨,太陽剛剛探出頭,巡衛們開始了二次搜山。其中一隊搜查巡衛出現在了沉魚兩人藏身的地方。


    “這兩人真能藏,我們都快將這山翻遍了,愣是沒有找到人。真是奇了怪了。”


    “可不,我們就差挖螞蟻洞了。”


    交談的聲音不小,傳到了洞內。


    聞景吃了珍珠此刻陷入了深度睡眠,這一點聲音吵不醒。


    沉魚身形一僵,捏著半管營養劑,踮著腳尖輕手輕腳的走到洞口,蹲下身小心翼翼的看向外麵。


    說話的那兩名巡衛,在洞口兩米處,正往洞口的方向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休息下,不更新。


    身體有點扛不住了。


    第八十三章


    沉魚猛地屏住呼吸, 心跳到了嗓子眼。視線緊緊盯著漸漸靠近的兩人,看著他們一步步靠近。蹲著的身軀, 小心翼翼的向後退了兩步。


    穿著白色褲子的兩人, 走到洞口時停下了腳步。


    沉魚停住動作,握緊雙拳腦海裏思索著各種應對之策,反殺,逃跑,以及麵對溫柳後……


    “這裏沒有,大家去前麵搜。”


    站在洞口的巡衛隊長,吆喝了一聲。四散開的巡衛跑回來集合,一起前往下一個地方。


    洞口的那兩人, 也挪動腳步離開。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在洞外響起, 漸漸遠去。


    什麽情況?


    沉魚有點懵,這些巡衛的眼睛都長在頭頂上?


    半人高的洞口就沒有人看到?


    雖然, 沒人發現她很高興, 但親自看著有些魔幻。


    之後的幾天, 洞外總會有巡衛路過。有時候,一天要經過四五支隊伍。將洞外的四周搜尋一遍,又去下一個地方。


    誰都沒有發現沉魚藏身的洞穴,好似它根本不存在一樣。


    後來, 沉魚去洞外解決人生三急,回來的時候驚訝的發現洞口不見了。


    她在石壁前徘徊了還幾分鍾,一條黑色的尾巴突然從石壁裏麵伸出來,卷著她的腰拉回了洞內。


    原來, 聞景給的那個黑球是個投影器,銀光照在洞口的石頭上,從外麵看到的洞口變成了石壁。


    沉魚徹底放下心,蹲在洞口一邊喝著營養劑,一邊盯著外麵已經不知道經過第幾次的巡衛隊。


    他們將四周又搜查一遍,隨後集合前往下一個地方。


    腳步聲漸漸遠去,直至消失。沉魚將營養劑空管放到洞口邊的角落裏,蹲在洞邊四周張望一番,確定沒有人後走到洞外。急匆匆地跑進三十米外大樹旁的雜草叢。


    這是她臨時解決人生三急的地方。


    解決完畢,沉魚貓著腰探出頭,左右打量一番,確定沒有人後準備回到洞內。站起身剛走兩步,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她前進的步伐。


    墊著腳退回去,蹲回草叢裏,扒開一點縫隙觀察外麵的情況。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來搜查的巡衛裏有個他的熟人——耿卓。


    十人組成的巡衛隊和之前一樣停下來四周搜查。有的查看生長茂密的樹上,有的查看能藏人的大石後,耿卓一路查看走向沉魚藏身的雜草叢。


    沉魚:……


    天要亡她?


    看著耿卓的腳步一步步靠近,沉魚緊張的手心冒汗,心裏不斷的默念。


    別過來……


    別過來……


    別過來……


    下一秒,雜草叢被掀開。沉魚緊張的抬頭與耿卓的視線對上。四目相對,周圍霎時安靜了。她緊張的咽唾沫,蹲著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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