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麽?”


    一縷紫發落下臉頰,沉魚掃了一眼,淡定的抬手壓會耳後。


    “這就是首串燒,不會欣賞!”


    傅景:……


    後麵兩首沉魚唱的認真,等著傅景閉上眼睡著,掀開被子蓋在他身上,墊著腳走出臥室輕輕帶上了房門。


    在黑暗的大廳站了一會,深吸一口氣沉魚摸黑翻進魚缸,雙手搭在缸邊下巴抵著手背盯著窗口,視線漸漸放空,腦海裏想到了傅景受傷的事情。


    前幾天,地下城東西南北四街全部戒嚴盤查帝國臥底。


    昨天,他那天重傷回來總部就傳被入侵,東圖更是突然上門。


    今天,她發現了那枚五星軍功章。


    一樁樁一件件都在說明一件事情,傅景就是那個臥底。


    沉魚同情起了自己。好不容易跳出休養院那個火坑,發現傅景這個坑更大。兩人現在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傅景臥底身份暴露被抓,她立刻就會被送回休養院,成為任人窄割的羔羊。


    傅景要是撤退,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達到對方會冒著危險帶著她離開的地步,到時她還是被送回休養院的命。


    至於……告密,想都不用想,她還不想提前落到東圖手裏。


    怎麽看,最後慘的都是她。


    歎口氣,沉魚盯著窗外漸漸西斜的彎月,眉梢皺成了川字。


    這一晚,沉魚失眠了。天微微亮才遊到水底躺在海草床上睡下。


    沒睡多久,叩叩叩的敲擊聲將她從睡夢中拉回來。沉魚睜開眼看向魚缸邊站著的男人,尾巴擺動浮上水麵,眯起眼困意十足的麵對他。


    “大清早的,怎麽了?”


    “醫生來了,給你檢查身體。”


    “醫生,給我檢查身體?”沉魚眨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快起來。”


    沉魚對上傅景的時間,等了好半響,見他沒有要離開的打算,撇撇嘴揉了揉眼翻出魚缸。轉頭看向沙發,果然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男人。


    也不等傅景大步流向走到男人對麵坐下,不滿的等了一眼對方,憋著嘴開口。


    “醫生,檢查什麽我們速戰速決行不。”


    青年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傅景,後者點頭。他重新麵向沉魚,嘴角勾起淺淺安撫的笑意。


    “三秒就可以。”


    青年說話算話,從空間裏拿出一根半米長拇指粗的棍子,按下左邊的按鈕,一道藍光在亮起,他拿著將沉魚從頭到腳掃了一遍。三秒後,關燈放回空間。


    “已經好了。”


    沉魚:……


    沉魚還在睜楞中。青年已經轉頭麵向傅景。“傅隊長,關於您雌性健康問題,我想單獨和你談談。”


    “???”沉魚懵逼,什麽健康問題,她怎麽不知道?


    第十二章


    傅景走到沉魚麵前抬手揉揉她的頭頂,冷厲的眼中劃過一抹柔和,語氣比平日溫和些許。


    “去床上睡會,我和醫生聊聊。”


    沉魚掃了眼笑意吟吟的青年醫生,轉回頭對上傅景堅定的目光,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頂著一頭火紅的頭發轉身進了臥室,在門口頓了兩秒甩手關上門。


    醫生這種操作,搞得她好像得了什麽不能當著麵說的絕症,。


    她又不是非常好奇想知道!


    沉魚赤著腳走到床邊,愣了兩秒轉身跑會門後,趴在地上耳朵貼在下方的門縫處。


    兩人交談的聲音很小,仔細停了好半響隻聽見帝國、監獄、軍部、撤離幾個字眼。沉魚震驚的坐直身,眉梢皺成了川字。幾個字不多卻足夠它拚湊出一部分內容。


    傅景要撤離地下城。


    沉魚雙手握成拳眸中劃過憂慮。微風從窗口吹來,及腰的湛藍色頭發在空中飛舞。她盯著房門心中陷入沉思。傅景離開肯定不會帶上她,到時就會被送回休養院,落到東圖手裏。


    一想到東圖在休養院的所作所為,心裏就難受的緊,她絕對不能落到一個強、暴、犯手裏。


    額間青筋暴起腰背挺得筆直,眼中綻放前所未有的堅定。她必須讓傅景帶上她一起走。現在情分不夠,那就加深羈絆加大砝碼。


    蹬蹬蹬腳步聲響起。


    沉魚瞬間回神,手撐在冰涼的地板站起身,墊著腳小跑回到床上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躺進去。


    淡淡的香氣竄進鼻間,清冽陽光那是傅景身上獨有的味道。低頭看了眼軍綠色的被子,粗布的質感貼在光、裸的手臂,讓她有種被擁抱的錯覺。粉色的發絲披散在枕頭上,沉魚的耳朵尖染上了一抹紅。


    她怎麽真躺在傅景床上了?


    對方隻是讓她回避的客套話啊!


    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沉魚蹭的坐起身掀開被子要下床。


    哢嚓一聲,房門被推開傅景走了進來。


    沉魚身體僵住抬頭對上傅景的視線,緊張的心咚咚直跳腦子裏一片空白。


    “那個我……”


    “別擔心,吃幾片藥而已。”


    “哈?”真有病,她不信。


    “下午我親自去給你拿藥,好好休息。”


    “哦。”


    傅景走到床邊坐下抬手將掀開的被子給她蓋上。抬手勾起湛藍色的發絲,替她壓在耳後隨後揉揉頭頂。站起身撫平軍裝上的褶皺,轉身離開了臥室。


    沉魚睜著眼從緊閉的房門收回目光望著白色的天花板,心情很複雜。本來想著和傅景保持一定距離,不過分靠近也不過分的遠離,讓自己有用不會被送回休養院即可。


    現在看來不行了,必須再近一層。


    唔,上次的情書可以用起來了。


    ***


    夜晚,傅景穿著一套銀色絲質睡衣躺在床上,雙腿伸直左腳搭在右腳上,雙手放在小腹枕著被子閉著眼。沉魚坐在他後麵,十指從他額頭到頭頂輕輕按動。床頭亮著一盞暈黃的小燈,照亮兩米內的距離。房間其他的地方沒入灰暗之中,月光從窗口照進臥室,微風吹拂掀起了水藍色的窗簾。


    沉魚收回手,下床走到椅子上坐下手肘放在柔軟的床上支著下巴,披散的金發落到床邊。她凝視著假寐的傅景,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臉頰。沉默一會嘴角微微上翹,臉上蕩開一抹笑。


    “今天我不唱歌。”


    傅景睜開眼偏頭看向她,眉梢微微上挑似在詢問。沉魚勾唇一笑,眼睛亮閃閃回視。


    “我今天念情書。”


    傅景:……


    “春來了,花開了,鳥兒飛回來了……”


    低頭對上一雙幽暗無波的黑眸,眨眨眼期待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兩人沉默對視誰也沒說話,臥室裏驟然安靜,隻聽見窗外樹葉在風中搖曳的沙沙聲。


    咳咳!


    氣氛忽然凝滯,沉魚假咳兩聲對上傅景打量的視線,嘴角抽了抽不得不主動開口。


    “那個,你聽了有什麽感想?”


    “地下城沒有鳥。”


    沉魚:……


    金發咋變成火紅色,上揚的嘴角僵住瞬間收回了笑容,氣鼓鼓瞪了眼床上的男人,蹭的站起身拖著椅子放回書桌前,毫不猶豫轉身走出臥室 。


    對於這種鋼鐵直男,她是抽風了才想用美色引誘。


    差點沒把她肺給氣炸了。


    黑暗的大廳她懶的繞道開燈,摸黑走向魚缸翻身躍進水裏,躺在海草床看了眼房門敞開的臥室,氣不打一處來轉身背對著閉上了眼。


    等她日後離開了這個鬼地方,一定立刻讓這不解風情的男人滾蛋。


    簡直氣死個人。


    翌日清晨咯吱一聲悶響,趴在魚缸邊緣的沉魚被驚醒,睜開迷蒙的雙眼看向穿戴整齊的男人從臥室出來。


    “上班了?”


    “嗯,起的這麽早?”


    沉魚未答,揉了揉眼睛雙手抓著邊緣翻出魚缸,頂著一頭金發走到傅景麵前。


    “我送你。”


    “又想跑到哪裏去玩?”


    傅景眉梢微挑腳下未動,幽深的眼睛盯著她寫滿不讚同。


    “我就送到門口,隻是想和你走一走。”


    沉魚害羞的低下了頭。傅景眼睛薇眯盯著那一頭粉色長發許久,收回目光率先向外走。


    見他沒有拒絕沉魚眼睛發亮,小跑上前在玄關穿上那雙粉色靴子一起出了門。東邊升起一輪太陽的影像,走進金色的陽光裏,暖意襲遍四肢百骸,暖洋洋的全身毛孔的張開了。


    傅景走在前方後背挺得筆直,走路帶風沒兩步拉遠了和她的距離。沉魚小跑上前,瞟了瞟身旁嚴肅冷漠的男人,悄悄伸出右手試探的勾住男人的小指,斜眼瞟了一眼,臉上沒有排斥拒絕又勾住第二根手指。捉弄心起乍起指尖在掌心撓了兩下,卻被男人反手握住。


    “不許鬧。”


    看著被握住的手,嘴角微勾眼睛眯著了一條線笑的像隻狐狸。任由溫熱的大手牽著兩人肩並肩向外走。黑色跑車停在大鐵門五米遠的右邊,站在車前兩人對視一眼,傅景鬆開手揉揉沉魚的頭頂,冰涼的黑眸中閃過一抹溫意。


    “乖乖回去,別亂跑。”


    “知道啦,你走了我就回。”


    傅景點頭轉身上了副駕駛。沉魚站在原地笑著朝他擺手,黑色跑車如風一樣飆出去在前方的轉角消失。她臉上的笑容固定了一分鍾緩緩斂下,伸出食指揉著笑僵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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