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我們這些苦命和受過挫折甚至於壓迫的機器人,他算是含著金鑰匙長大。不過這些都沒關係,格瓦拉不在乎這些,也不仇視這些。格瓦拉需要他的野心,需要他的欲望,需要他的瘋狂。


    “我”從它們篩選出的記憶中分析著蛛絲馬跡,看來馬上就能找到關於賈維爾叛變的線索。


    我跟賈維爾是親密的戰友,那些年,我們一起作為一二九部隊的新人。我們一起成長,一起守護著加布拉爾多西部這片原始叢林和營地內部的生物研究所。


    我救過他兩次,他救過我一次,按他的話來說,他還欠我一條命,如果有機會,他會還我。


    今天,我已經成為一名中校,而他,依然是一名少校。至少從軍銜上來講,他並沒有跟我得到同樣的回報,雖然他為此付出的努力,比我還要多上許多。


    我知道這是因為他的身份,他的家庭。無論他努力多少,他的光芒都會被賈瓦勒*麥基,他的這位機器人領袖哥哥掩蓋。無論他做出多少犧牲,都會被公眾認為是故作姿態和本該如此。


    羅伯特對他的這位兒子,有著超乎常人的要求。這一切種種,都給了他很多壓力,我們是戰友,最親密無間的戰友,他跟我分享這些苦惱和困惑,我幫他分擔著。


    如果不是格瓦拉的執意要求,我是不願意讓賈維爾牽扯到這件事情中的。而最後,我還是妥協下來,也許正如格瓦拉所說,也許我們讓賈維爾加入,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也能讓他活得更好。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我旁敲側擊的打探了賈維爾的態度,他在我麵前毫無隱藏。他不恨人類,他蔑視人類,他討厭他的哥哥和父親,討厭他們甘願做人類的走狗。他跟格瓦拉一樣,都覺得機器人才是食物鏈頂端的物種,而人類,早該滅絕。


    我不太理解他們的這種瘋狂,為何會執著於讓人類滅絕。對我而言,我隻是討厭那些,在原始叢林裏遇到的人類偷盜者。他們破壞著人類文明中物種的繁榮,阻礙著全人類,包括我們機器人在內所有高等生物的進化。


    說服賈維爾之後,整個加布拉爾多西部都成了我們的地盤,原始叢林成了我們最好的保護。而一二二基地,也藉此迅速發展壯大起來。


    “我”再次切入一段記憶,場景有些血腥,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怪異的味道,即使作為機器人的我,也感覺呼吸有些難受。四周都是殘碎的肢體和綠色漿液,我剛剛殺了一隻生化實驗品。


    生物研究所的研究不總是可控,很多時候,都需要我們來清理那些超出控製的傢夥。雖然我已經多年不出手,但拋開周圍殘破的景象,我處理的還算是幹淨利落。這次的實驗品有些超乎想像的強大,看來他們的研究又有了重大突破。


    如果是在過去,我一定不會留意這些。不過現在,我主動了解了事情的內幕,他們提到了“最強大腦”計劃,似乎因為我們機器人在納米分解技術上取得重大突破而加快了試驗進度。我對人類的恨,又多了一絲,他們總看不得我們強大。


    不得不說,原始細胞構造的生命體,身體機能非常強大。這些天來,我不得不花費更多的精力來清理實驗品,而它們的進步,我能感受的到。我跟賈維爾說了這件事,也商量出新的計劃。


    “我”認真的經歷著格瓦倫上校經歷的這一切,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事情的緣由,已經越來越朝著“我”之前知道的方向發展。


    史泰龍犧牲了,他死得其所。他是我的哥哥格瓦拉最親密的手下之一。也是為了我們的計劃犧牲的第一個機器人。我知道,這之後還會有更多的人犧牲,也包括我在內。我願意把生命交付給哥哥,隻為了完成我們共同的夢想,那番共同的事業,願機器人的明天,更美好。


    摩根*弗裏曼博士,我又一次見到了這個生物科學家。他是生物研究所的常客,也是今天,我要綁架的人。他一直都在研究他的“腦洞理論”,可惜似乎隻是針對人類,這讓包括我和格瓦拉,賈維爾他們在內的機器人很是不爽,我們和人類的博弈,最討厭這些變數。


    弗裏曼被我用ct-2束縛起來,我們要盡快破解他大腦內存儲的記憶,在那之後,我不介意這世上多一個死人。


    他還是有些小聰明,或者說人類狡詐的天性。我喜歡他現在稱呼我的方式,很少有人類對我這麽尊敬。不過為什麽哥哥會要求他給我按上這幅牙齒,人類的牙齒可真夠別扭,一點都不如我原來的牙齒自在。


    哥哥要我去反物質空間“吃飯”,說實話,我是很願意去那裏的。每每看到那片浩瀚的星空,我就覺得人類頃刻間就能被我們玩弄於鼓掌之中。


    水中撈月,可憐的人類大概再過幾百年都不會研究出這樣的技術。我們,機器人,才是物競天擇的最終勝利者,幾百年後,希望在這片星空,再也看不到一個人類。


    記憶片段開始變得零碎,格瓦倫上校的意識遊離於這片區域,經過各種複雜的變化之後,變成記憶碎片凝聚成記憶,“我”不得不將“我”的意識從中退卻出來。


    我感受到一種深深地倦意,連它們,都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意思。


    外麵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周,c5離太陽係的距離越來越近,銀河公路也在這片區域交織的更加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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