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將軍,伯言來了。”朱伯言進得府內,大聲說道。“伯言,方才我與軍師還在說你,如今才到。”錢江走過幾步,“伯言兄,這位是?”朱伯言向聶遠山使了眼色,遠山忽而拜請道:“見過軍師、羅將軍。”“伯言,他是哪位小兄弟,說來聽聽。”羅大綱笑道。“軍師之前見過他爹,可還曾記得江流兄嗎?”“記得。莫非,這便是兄之生子不成?”“小子聶遠山,聶江流正是家父。”“恭喜軍師,遇你故友之子,豈不快哉?”羅大綱一旁笑言。“原來如此,快請坐下說話。”眾人一同入座。“原是江流兄之子。”錢江點點頭,忽又問道:“遠山,你爹近來可好?”“家父甚好,謝軍師掛念。”錢江聽後,道:“以後若得閑時,定去拜會江流兄。”“我代家父恭請軍師到訪。”


    “敢問軍師,方才來府上,為何不見通報之人?”遠山這一問,卻惹得眾人一陣歡笑。過後,錢江開口說道:“遠山吶,這通報之人本該是有,但我與伯言兄都是至友,故而無需俗禮。”羅大綱接著說道:“小兄弟,可曾習過武藝?兩軍陣前衝鋒,沒有身手是要吃虧的。”聶遠山回道:“我曾拜過師尊,學得一點皮毛,該可以應付陣上所需。”羅大綱點頭,笑道:“那就好。”“遠山賢侄,今日來此,可與我等說心裏話,日後可有打算?”錢江看著他,問道。“不瞞軍師,家師傳授武藝之時曾說過,我等練武之輩當領悟武道,道上之道乃國之大道。師父曾言,如今國人深受外來大煙所害,體格廋弱,國人不強,外人辱之,我等習武之人深感痛心。師父一直不忘教導我等要自強其身,授術與眾人,以求國人身強。那時,方見我國人本色。”“小兄弟,好誌向!”羅大綱忽地說道。“授術與眾人以求國人身強,則可與西洋之國平等相交。好!遠山賢侄,你有此想法,我真乃欣慰之至。少年出英雄,果是此言。”錢江激動而語。“軍師、將軍如此讚許侄兒,遠山,還不快謝過二位尊長。”朱伯言看過遠山,笑著說道。“是。晚輩謝過軍師、將軍。”錢江、羅大綱點頭笑語:“不必拘禮。”眾人又說笑了一番,才都散去。


    “啟奏天王,英吉利國全權公使文翰勳爵派人送來文書,正在殿外候請朝見天王。”早朝之時,隻聽值事官前來稟道。頓時,眾人議論開來。“朕早就想過,會有今日之事。英夷遣使來我天國,此事就交由北王處理。”“是,天王。”韋昌輝領旨道。楊秀清見此,忽而說道:“軍師,你素想與外夷交好,今英夷來此,你有何話要說?”“是啊,軍師,東王所言不差。”洪秀全接著說道。“稟天王,北王接待外夷來使當需莊重、相敬。這般,一來不失我天朝威嚴,同時,也顯我天朝與外夷相交之誠心。如此,則內顯天國之威,外達友好之意。”“好了。北王,這具體事宜,你謹慎處理。棘手之時,可去問拜東王。”“領......領旨!”洪秀全看過楊秀清,笑道:“朕觀北王心有不樂,卻是為何?”“天王,臣弟......”韋昌輝欲言又止。“朕明白了,定是為那昨日輸棋一事。北王,朕不是說過了,朕那是後發製人。這走棋布陣猶如治人治事,最終為勝者,方才是智謀所指。朕還跟你說了,朕走棋,倚重某一個棋子,是因其對走棋有利,若這棋子對走棋不利了,則又另當別論。所以,倚重不等於懼怕。北王,你可明白了這其中道理?”韋昌輝應了一聲,退立一旁。“北王,哪天也與本王走上一棋,方才天王說的,或許還能用得上也說不定。”說著,楊秀清大笑起來。韋昌輝看過洪秀全,隱忍了話語。


    這天,遠山在益凡住處閑來無事,便於城裏閑走。他一路上見到新建的房屋氣派有序,遠處的金壁宮殿顯得甚是輝煌。


    “散花天女......”聶遠山見到一女子,不覺叫出了聲。“四姑娘,聽有人在叫‘散花天女’,看這公子傻頭傻腦的,莫不是見了四姑娘,著了魔了吧。”“好個貧嘴的丫頭,看我怎的教訓你。”“四姑娘饒打,知錯了。”遠山看著眼前的兩位陌生女子,一時不知如何舉止,便低過頭去想繞道而行。


    “站下......你不說清楚那散花天女的事,就休想離去,本姑娘可不想惹得旁人笑話。”這位四姑娘忽而怒道。“姑娘,我並非有意冒犯,隻是在下似曾於夢中見過你,對,就叫散花......”“住口!”遠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話語。“四姑娘,這位公子可把你當成夢中人了呢?”“胡說!你等著,看我不把他教訓,對付這等輕薄之人,本姑娘從不會手軟。”說著,她就擺開了陣勢,一個飛身,與聶遠山過起了招數。“姑娘,在下並非輕薄之人,隻是偶然......望莫見怪。”遠山一邊躲閃著招式,大聲說道。“四姑娘,他好像不想與你出手,還真奇怪,莫非是真的喜歡四姑娘吧。”“還說!好,你不還手,那讓你見識一下本姑娘的厲害,遊龍無形腿之女子十二式......”


    頓時,遠山一個斜躍,避開了腿力。“你這分明是遊龍無形腿之女子第六式,快說,從哪裏偷學來的?還敢妄言十二式。”遠山這一問,那姑娘忽而紅了臉。“我怕傷著你,第六式就夠了。”“四姑娘,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別吵!噯,對了,你怎識得這腿法?趕快說明,你到底是何人?”她走在遠山身旁,看了又看。“我說了你又未必知道。不過,這遊龍無形腿分男子十八式與女子十二式,敢問姑娘師從何處?”“哪來師父呀,我是義父教的,怎麽樣?”“那請問姑娘義父是誰?”遠山語音剛落,兩女子大笑不止。“四姑娘,他居然連你義父是誰都不知道,要笑死人了。”“實不相瞞,我並非天京城人。此次來訪友人,不想冒犯了姑娘。”“這個無妨。聽你口音,就知你不是此地人,你這友人又姓甚名誰的,他可知翼王義女韓寶英嗎?”“寶英姑娘?常聽朱平說起過,翼王有一義女,對了,人稱‘四姑娘’。今日見了,卻一時沒了記性。”遠山笑道。“朱平?莫非,你是朱將軍的朋友,那也就是寶英的朋友。朱將軍是我義父最賞識的天將之一。”“看見了吧,說到這朱將軍啊,恐怕咱們家四姑娘一天一夜也還說不完呢。”“小紅,你還說。”“好了,不說了,隻可惜人家都是已有妻室的人了。”“小紅,你這丫頭。朱平將軍乃是義父的愛將,文武兼備,他也是義父的得力良將,所以我才時常說起他。噢,說了這許多,還不知公子的姓名。”“在下聶遠山。現在一切都已弄清了,原來韓姑娘師從翼王。我曾聽家師說過,翼王對武學頗有研習,我此次前來,早有心去拜會,隻是翼王征戰在外,方未得回。”韓寶英聽後,嘆了嘆氣,道:“其實,每次義父領兵征戰,我不在他身邊時,我都會提心弔膽的。待過段時間,倘若義父還未班師,我便尋他去。對了,聶公子,你怎知義父教我的這腿法十二式呢?”韓寶英疑惑地看著他。“在下的師父,乃是翼王的師叔,算起來,翼王乃是我同派師兄。”“噢......難怪識得四姑娘的腿法。我敢說,我家四姑娘在這天京城裏也是少有對手的。不過,今天碰上了公子,原來卻是四姑娘的師叔輩了,真是想不到,這麽年紀輕輕的,就做了師叔了。”說著,大家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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