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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雅......”朱平踏進房內,見天雅正做著什麽。“相公......”她放下手中的活計,伏入朱平的懷裏,眼中的淚滴很不爭氣地滑落下來。“去了這些天,好不叫人......”天雅忽地輕推開朱平,轉過身,似是不理他。“小雅,你受委屈了。對了,我去了桃園,還去了文亮家裏。”天雅忽然想起了什麽,轉身問道:“相公,那你看清沁表姐現在好嗎?不知道她怎樣了。”朱平輕聲嘆道:“相思愁,愁煞有情人。你表姐為了大哥的事,幾近不能自己,看著就讓人感到心酸。”“真是苦了她了。那相公,你有沒有勸勸表姐?雖是難過,但大哥也不願看到她這樣的啊。”“勸了,但心結未開,說之無效。”兩人嘆息不已。


    天雅擦著眼淚,忽又輕聲問道:“文亮大哥和白鳳嫂子都還好嗎?”“真實的生活,乃是尋常日子,如此,心可得一‘靜’字。白鳳嫂子現如你一般。”“真的?卻也替她高興。”他為天雅擦去臉上的淚痕,看著她,小聲說道:“我走的這段時間,你和孩子著實讓人想念。”“知道就好。姐姐這些日子可沒清閑過,倒是有勞姐姐照顧了。姐姐還說,別的人照顧我,她不放心呢。”她看過朱平,忽又嘆道:“相公,我還是上次見得婆婆,婆婆隨公公就匆匆離開了天京城,隻不知,下次何時才能見麵?”“娘子,爹爹事於羅將軍部下,怎可隨意離去。難得娘子有此心意,娘她可有個好媳婦。”“瞧你說的。對了,相公,我得去姐姐那裏了。”“娘子呀,我們這住處幸好離姐姐那不遠,可以常常來往。翼王對我甚是關照了,不僅為我倆選了住處,還為姐姐於近處建了廂房,唯獨益凡常留軍中。小雅,翼王對我如此,朱平怎敢不竭力報之恩情?”“相公,小雅明白。”“為這田畝新製,我得去趟翼王府上,向翼王稟明相關之事。”他急走幾步,忽地說道:“娘子......”從天雅的眼神中,看到她似乎怪著自己,他便又轉身返回天雅身旁,於她不提防,吻了她的臉。


    朱平微微一笑,走出了屋內。天雅甜甜地笑著,說了句:“孩子,你看見了,這就是你爹。”


    陳益凡疾步走進朱寧房內,見書桌上有一紙箋,紙箋的上端壓著筆硯。益凡雙手捧起,細觀起來:因思成念,側身作想,日日為情牽絆。楊柳惜春,海棠微醉,同是一樣胸懷。怎奈舊怨新愁,去之不盡,在心頭。自離別,隻在憂心腸裏,度更宵。今日蹙損無瑕,望穿秋水,盼君至。豈料知,芳衾忌夢,三更似三寒,催人易老更與何人曉。


    益凡細讀幾遍,心想這是朱寧抒發別後離情的詞作,隻是還未寫上詞牌。但當再次念到“......望穿秋水,盼君至”時,他不經意地身子顫抖,似丟了魂魄一般。


    “盼君至,好個‘至’字,為何不是‘歸’字,為什麽?”益凡神情黯淡,靠坐在椅背上似沒了知覺。“聶遠山,她還想著他。為什麽這樣對我?”陳益凡不覺淚流滿麵。


    “益凡,你怎麽在這了?我剛去了蓮子池邊,不想你在這裏。”朱寧笑著走近他。陳益凡忙轉過身,用衣袖往眼角上遮了遮,待他側身之時,朱寧已走近了案幾。


    “那張紙箋怎的在你手上了,那是我仿照前人的句子寫成的初稿。”朱寧說著,從案上拿起一張用正楷寫成的紙箋遞給了益凡。“這才是終稿呢。你那個給我,看看這個呀。”陳益凡接過紙箋,隻見上麵寫了《戀餘春》的詞牌,詞的內容正如初稿,隻是將‘至’字改成了‘歸’字。


    朱寧見陳益凡看了紙箋之後,眉宇間似開朗了許多。他忽地攬住了朱寧,口裏說著:“小寧,你的心意,我全明白。”朱寧笑著落下了淚水,小聲說道:“傻瓜,到了現在,你還這般醋意,餘下的青春,唯君相伴,望君惜之珍之。”陳益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連聲說著:“矢誌不渝......”朱寧將那初稿收起,笑道:“怎麽,今天也說起了這肉麻的話了?以前可從沒聽你說過。”陳益凡一時顯得不知所措。朱寧走近他,嬌聲地說:“益凡,苦了你了。”陳益凡深情地望著她,竟似忘了言語一般。


    ......


    “屬下等參見翼王。”朱平、陳益凡進得翼王府,見翼王正手持書卷覽閱。“朱平、益凡,不必多禮。”石達開笑著說道。“這次的經歷如何?”石達開忽而變得嚴肅。“翼王,屬下等去了龍山之地,那裏守土官李衛衙說新製之事,勞煩過多,縣衙裏終日不得安寧。”朱平稟道。“屬下與朱平親眼所見眾鄉親為田畝爭端不止,此事,望請翼王明察。”石達開看過他倆,慮道:“其他各地的情形與你們所說大致不差,看來......”“不過,屬下認為,新製在龍山之地尚處試行之期,後來怎樣,當需時日察之。新製於鄉親利者則留之,不利之處則予以變通使之完善。”石達開聽後,輕嘆了一聲,言語堅定地說:“新製之行,要據民所需,提出最是鮮活簡明之理,使其在眾人腦海中得以固定,進而成為做事的尺子,如此,才可稱之為對眾人真正的指引,也是新製的生命所在,才能真的紮根於天朝子民的心中。”翼王言後,閉目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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