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到好:“窮了寺廟富了和尚。”蓮花寺雖有很多廟產,司吾山下光是屬於寺廟的良田卻有四、五千畝,大小農莊也有十幾個。可寺廟紅牆剝落,佛像金身暗然無光;寺內雖有古樹參天,可私毫不能掩飾寺廟的淩亂不堪。諾大寺廟近百個僧人,真心侍佛的能有幾人?該是神仙沒掙眼,讓這波浪和尚當了全寺主持。波浪和尚凡心未泯,對內培植親信,打壓不聽話的僧人;對外與敵特匪霸勾結,參與特務活動,組織漢奸特務武裝(波浪中隊),陰謀消滅**人,且美其名曰“懲惡揚善,匡扶正義”。蓮花寺以當家主持波浪和尚為首的反動僧人完全背棄了佛教的教義和宗旨,與日偽勾結,為虎作倀,墮落成一夥地地道道的漢奸僧人。


    張苗田率特務們上了蓮花寺。波浪和尚親自走出廟門迎接張苗田等大小特務。張苗田進蓮花寺吩附波浪和尚,把盤踞在司吾山中的王鬥山舊部召集來。波浪和尚命令手下僧人去請,自己陪著張苗田等特務們喝茶聊天。不大一會功夫,王鬥山舊部十幾個來到。群賊、特務、惡僧聚集一室,聽張苗田講話:“弟兄們,我們這一帶**雖被消滅,但又死恢復燃。昨天,邵店東頭據點有幾位皇軍剛出據點即被打死、打傷,可見**的活動還大大存在,不過據我判斷,這隻是些零星共匪活動,但不得小看。”群賊中有人就高叫:“那我們就去活捉零星共產份子,剜心挖眼。”張苗田說:“對,諸位弟兄都是這一帶的人中龍,對這一帶每個莊子,每戶人家都熟悉,我要藉助諸位幫我消滅共黨分子。”群賊又叫:“我們如果抓到共黨立了大功,請張隊長替我們在城裏皇軍那兒美言幾句,讓我們也弄個官兒噹噹。”張苗田道:“這個好說,隻要在這一帶真正能實現太君金井中佐所製定的模範治安區,弟兄們升官發財就包在張某人身上了。”張苗田糾集這十幾個賊,還有波浪中隊的部分惡僧參與,連同自己帶來七八個特務,組織一個四十人的武裝,當夜即下山逐莊逐戶地搜查**,遇到外地生人,嚴加盤問,稍微對不上他們的盤查,或者說錯了一句話,即被視為共黨分子拉出槍斃,以至於邵店以北的各莊都沒有人出門走親戚。特務、賊人還藉機勒索各莊。


    敵人並不知道,就在幾天前,張英華率領運東獨立團一營已秘密進入邵店區。正密切關注敵情尋找戰機準備狠揍敵人一下,挫一挫敵人的反動氣焰。以張苗田為首的特務武裝在縣北各地搜捕zg人員的情報迅速反映到張英華那裏。秘密駐在邵店區一帶的張英華逐漸清楚這是一股由宿城特務隊長張苗田帶隊的特務武裝。有人反映,這股敵人不但整夜活動,有時白天也活動。張英華為了摸清敵人的活動規律,就派出便衣人員出去主動尋找這股敵人,部隊仍然隱蔽在邵店區和沭陽閆集交界一帶待機。張英華苦等幾天,密切關注這股敵人。終於便衣前來報告:這股敵人突然深入到邵店東南,並在某莊出現。張英華說:“好,這送上門的禮物不能不收。”他叫來一營營長,對這位營長交待了任務。敵人出現的那個莊子離邵店鬼子據點較近,如果強攻容易驚動據點裏的敵人。如果雙方接上了火,打響了,邵店據點裏的敵人必定會來增援。對我以後活動會造成不利的影響。所以張英華向那位營長交代:對這股敵人隻能智取。他向一營長麵授機宜,交待要如此這般地行動。


    張苗田帶著這支土匪特務,其中有近一般為蓮花寺反動僧人武裝——波浪中隊的惡僧,突然出現在邵店東南。這決不是張苗田一時的心血來潮。以前他都在邵店以北出沒,盤查了一段時間,並沒有捉到一個真正共黨工作人員。他想:我這麽整日在這一個地方查來查去,共黨分子早就跑南邊去了。他想改變一下方法,突然在南邊莊子查一查,也許不定期能捉到共黨分子大魚。所以他就帶著特務們和這些土匪僧人,來到南邊。正在一個莊裏騷擾,折騰夠了就讓該莊的保長做飯給他們吃。張苗田正在保長家吃著飯,有一個特務跑進來報告:“莊東頭來了一隊人馬,估計有六、七十人,隊伍前邊還五花大綁綁著幾個人。”張苗田擱下飯碗,領著幾個特務剛走到莊東頭,那隊人馬已經過來了,一個個歪戴著帽子,斜背著槍,都著便衣,拖拖拉拉的。隊伍前邊還押著幾個人。張苗田持槍觀看,特務們也把手中的短槍打開機頭。待對方走進,張苗田喝問:“貴部是哪裏來的?”一個頭頭模樣的人,斜挎著盒子槍,趕到張苗田眼前。他把手中的槍頭朝帽沿戳了戳,用沭陽口音說:“我們是沭陽閆集維持會的,在兩地交界巡邏,發現這幾個可疑分子,我們抓起來審問,正是在貴區活動的共產地下工作人員。我們不好處理,正往你們邵店據點押送!”張苗田聽罷,心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放下手中的槍,其它特務了跟著放下槍。他搗出香菸,遞給那頭頭一根,又親自給那頭頭點上火,說:“你們不要往據點送了,我就是來捉這共黨漏網之魚的,交給我吧!”那頭頭是一營營長裝的,手下的人還有那幾個被綁的漢子都是一營戰士。一營長裝作滑頭滑腦的樣子,深吸一口香菸,慢慢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似乎不相信地對張苗田說:“交給你?你能賞我多少錢?就你這幾個人能抓住**?牛皮吹上天子吧?”他不理張苗田,揮手對停下來的戰士們說:“走,弟兄們,把咱手中的共黨分子交給邵店據點的皇軍,皇軍能給咱們大賞錢。”戰士們推開張苗田和幾個特務就走,張苗田心想:不能讓這幫沭陽人把共黨分子交給皇軍,這樣不就說明我張苗田無用了嗎?他再次攔住一營長,說:“弟兄們別走別走,有話好說。”一營營長叫弟兄們停下來,不耐煩地說:“我說你們是幹什麽的,想不讓我們去領賞?”他把嘴上的香菸往地下猛地一吐,把大拇指朝向隊伍:“弟兄們可不願意。”他又痞裏痞氣地說:“在你們宿遷地界怎麽啦,想欺負我們是不是?問問弟兄們手中的傢夥讓不讓?就你們這幾個熊人就敢攔我們的路?”張苗田賠笑說:“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不是商量著來嘛。”他又軟中帶硬地說:“我是宿遷大日本皇軍憲兵隊情報隊隊長張苗田,我們也是帶隊伍來的。”幾個特務也附和:“是啊,是啊!”一營營長拉下臉咧著嘴說:“誰認得你什麽張隊長,狗隊長的,你把你的隊伍集結合起來讓我瞧瞧,如果真有什麽隊伍,我就把這幾個共黨分子交給你。”張苗田說:“此話當真?”一營長說:“吐口唾沫砸個窩,老子說一不二。”張苗田命令手下一個特務:“去把隊伍都叫來,集合讓這位兄弟看看,我張苗田是不是騙的?”特務跑回莊裏,把人都給帶了過來。一營長問張苗田:“你的隊伍都到齊了嗎?”張苗田說:“一個不少全都到齊。”他正想再問一營長要人,一營長把手一揮:“動手。”戰士們立刻把敵人包圍,大喊:“不許動,把槍放下,舉起手來,誰不聽話就打死誰。”敵人紛紛扔下槍,舉起了雙手,被綁著的幾個人身上的繩子也早被戰士們解開,各搗出手槍對準張苗田。張苗田慢慢舉起雙手問:“兄弟到底是什麽人?”戰士們上前把張苗田的槍繳下,並把他捆綁住,一營長這才哈哈大笑:“告訴你,我們是宿東縣委獨立團張英華的部隊。”張苗田和手下這些特務隊伍這才如夢方醒。一營長命令統統把敵人押走。戰士們押著敵人高興返回駐地。一營長來向張英華報告:“報告團長,任務勝利完成。敵人無一漏網,全被活捉。”張英華命令:“把那個情報隊長張苗田給我押來!”一營長敬了個軍禮:“是!”轉身出去。張苗田雙手反綁在背後,由兩名戰士押到張英華麵前。張英華看著眼前這個惡貫滿盈的傢夥,大聲道:“張苗田,你這個敗類,該由人民審判你了!”這兩個多少年來互相都想把對方置於死地的仇人,見麵了。張苗田硬起脖子說:“張燒包,落在你手,我沒打算活,隻是老天偏心眼,偏向著你張燒包,以前我怎麽三番五次沒抓著你,否則我會親手宰了你。”張英華大笑:“等你下輩子再找我算帳吧。”他命令派人把張苗田押送到運東縣委,交由地方公審。一營營長問:“團長,餘下的敵人怎麽處理?”張英華狠狠地說:“一個不留,統統砍頭,給死難的烈士報仇。”剩下的敵人除張苗田被押走外,其餘統統被帶到一條溝邊。張英華親臨現場,對這些敵人說:“槍斃你們會浪費我幾十顆子彈,我可捨不得,那些子彈是給日本鬼子留著的,你們一個個都嚐嚐我這把砍頭鋼刀如何?”他又轉到那些漢奸惡和尚的身後,拍了拍一個和尚的腦袋,對這些漢奸惡僧們說:“這些腦袋長在你們頭上可惜了,我看這裏邊裝的都不是經文,裝的是滿腦子的壞水。”他又在敵人背後轉了一轉,高聲叫他的警衛員:“周桂林在嗎?”周桂林大聲回答:“在!”張英華命令:“桂林,給你哥哥和犧牲的鮑宏其區長報仇,給飽受他們欺壓的百姓報仇!我命令你把這些人的人頭都給我卸下來!”周桂林應聲答道:“是!”從後背抽出那把雪亮的大砍鋼刀,高舉起來,照著站成一排的敵人當中為首的一個當頭就是一刀。敵人首級滾落一旁,脖裏竄出一股汙血,無頭的屍首向前撲倒在地。周桂林連殺五人,手也砍疼了,胳膊也砍酸了。張英華命令:“換人!”一個戰士上來換下周桂林,接過那砍頭鋼刀,朝敵人的頭上用力砍下去。換上來幾個戰士,才把敵人砍殺完,滾落在溝裏的敵人的頭顱就像一個個滾圓的山藥蛋骨碌碌滾向溝底,或散或聚。那把鋒利的砍頭鋼刀,都砍鈍了,最後隻有靠戰士們的力氣,把敵人的頭砍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月照江淮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張用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張用來並收藏月照江淮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