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領導人對他的訪問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蒙哥馬利抵達開羅的當天上午就拜訪了奧金萊克。第二天即8 月13 日上午,與他的老朋友、時任第8 集團軍準將參謀長的德·甘岡相遇。二人一同乘車從開羅前往第8 集團軍司令部。第8 集團軍的臨時代理司令拉姆斯登少將曾在蒙哥馬利手下當過營長。蒙哥馬利在盤問拉姆斯登時,發現對方信心不足,似乎認為“戰線上的一切都有一種捉摸不定的氣氛。”他對第8 集團軍司令部與沙漠空軍司令部相距太遠感到震驚,和邱吉爾一樣對這裏髒亂不堪感到厭惡。因此他解除了拉姆斯登的職務,讓他仍去當軍長。8 月13 日14時,蒙哥馬利沒有和開羅的中東司令部磋商,便就任了集團軍司令,這比正式授權提前了兩天。他曾這樣說道:“這是違背命令,但並沒有遭到批駁。”這種行為在英軍歷史上也是罕見的。


    蒙哥馬利任第8 集團軍司令後,立即著手處理他認為必須做的幾件事。第一件事是在集團軍內樹立他的形象並恢復全軍人員對集團軍本身及其高級軍官的信任;第二件事是審查指揮機構並砍掉那些他認為普遍存在的“朽木”,建立一個與他的性格氣質和作戰理論相適應的指揮係統;最後是對付隆美爾,這後一件事是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歸宿點。


    蒙哥馬利在長期軍旅生涯中形成了的堅定信念之一是:如果讓士兵們使出最大力量,就必須使他們絕對信任指揮他們投入戰鬥的人;指揮官的成敗決定於最終為部屬所公認的能力。蒙哥馬利的這種信念的形成可以追溯到1914 年秋天,那時他作為一個排長帶著30 名沃裏克郡團的老兵隨英國遠征軍開赴法國,第一次嚐到被自己的部屬估量是什麽滋味。他知道:現在在北非的第8 集團軍與1914 年時的那些兵不同,官兵中大多數人都有相當高的文化水平,具有很強的獨立思考問題的能力和評判是非曲直的標準;他們在經歷了一連串失敗後既渴望報仇雪恥,又對指揮官們抱有懷疑,他們當然想看看新來的司令是個什麽樣的人,本事究竟如何。他必須到官員中去,在就職後的最初幾天就盡一切可能視察了許多部隊。8 月13 日下午6 時30 分,蒙哥馬利從他的第一次重要的沙漠巡視回來後,就在他的指揮篷外,在傍晚的一片涼意中,向第8 集團軍全體參謀人員講話。蒙哥馬利後來回憶說:“我向他們作了自我介紹,說我希望同大家見麵談談。正如他們所知道的那樣,我已經發布了一些命令,並且將繼續發布命令。‘決不後退’的命令意味著作戰方針的根本改變。他們必須明白我的方針是什麽,因為他們將處理具體的參謀工作。如果要就地作戰,那麽防禦陣地必須有縱深。所有的運輸工具心須撤回後方。彈藥、水、口糧等必須貯藏在前方地域。為使‘決不後退’的命令有實現的可能,第8 集團軍需要更多的部隊。在後方,尼羅河三角洲有大批部隊守衛,隻有堅守阿拉曼,才能確保埃及..”這樣重要的講話和命令很快就在前線傳開了,讓人傳播最有利於本人事業的傳聞,正是蒙哥馬利的一種領導藝術。


    蒙哥馬利很快對他所謂的“朽木”進行了處理,果斷、迅速、公正地撤換了一些人,提升和補充了一些人。集團軍副參謀長多爾曼一史密斯被撤職了。調霍羅克斯來接管南麵的第13 軍,調柯克曼準將指揮炮兵。他本來打算把邁爾斯·登普西調來指揮計劃成立的新裝甲軍,但中東總司令亞歷山大勸阻說,不可一次換人太多。蒙哥馬利才放棄更好的選擇,而讓赫伯特·拉姆斯登任裝甲軍軍長。拉姆斯登曾經指揮過第1 裝甲師,是個沙漠戰老手。


    蒙哥馬利很炔就找到了他的新指揮係統中的關鍵人物。他敏銳地打量了德·甘岡後,便決定讓後者做他的參謀長。8 月13 日傍晚,蒙哥馬利向參謀機構的其他人員宣布:必須像執行集團軍司令直接發布的命令一樣執行德·甘岡發布的命令,不容遲疑。蒙哥馬利對德·甘岡的任命是他不斷尋求簡單明了的辦事方法的結果。他總是謀求用鋒利得像雷射束那樣的智力來徹底弄清問題的實質,總是力圖從總體上把握事物,不願讓自己的頭腦糾纏在一大堆瑣碎事務裏。德·甘岡慮事周到細緻,是個出色的參謀長。蒙哥馬利和德·甘岡性格迥異,但相互需要,因此直到戰爭結束都配合得很好。


    蒙哥馬利找到自己指揮係統的關鍵人物德·甘岡後,便著手對指揮係統進行革新。他在戰場上依靠一個小型的“作戰司令部”進行指揮。這個“作戰司令部”設在離“主司令部”相當遠的前沿地域。所有詳細的計劃和行政管理工作都交負責“主司令部”的德·甘岡,沉重的擔子壓在德·甘岡身上,把他不止一次地拖垮了。而在作戰司令部裏,蒙哥馬利隻保留極少量的參謀、通信、機要人員。後來在指揮作戰時,蒙哥馬利向屬下的軍長發布命令時,總是要給該軍的師司令部打電話以檢查命令的落實情況。他雖不像隆美爾經常親臨前線現地指揮,但對自己屬下的將軍、準將、上校們的能力和戰績總是了如指掌。蒙哥馬和的某種製度化的有節製的“越級指揮”是很有效的。


    總的來說,蒙哥馬利是個精幹選拔部屬的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英軍任何一個集團軍的參謀機構恐怕都不能與蒙哥馬利的相媲美。為了選配好一個好的班子,蒙哥馬利有時是殘酷無情的,他曾向自己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的老相識、時任紐西蘭第2 師師長的伯納德·弗賴伯格談起要採取的用人方針。弗賴伯格譏諷他說道:“和你在這裏散步的可是一個‘厚道人’呀。”但厚道並不是蒙哥馬利的行為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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