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係舟掰著手指算了一下,林瀟已經離開七天了。從燕都到突厥可汗的主營最快也需要十三四天的時間,就算一切順利,也要等一個月以後才能再見到林瀟。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尤其林瀟他們走了以後,太子殿下被梁帝請入皇宮,偌大的國賓館內就隻剩下李係舟一個夏國官員和一群仆人。


    開始的幾天,李係舟還覺得逍遙自在,隨後他就發現日子有些乏味,而且他的良知與責任心不斷提醒他,應該入宮去關心一下太子的情況。雖然太子入宮的時候帶了一批忠心護衛,但是如果梁帝處心積慮加害太子,仍是防不勝防。


    梁帝接到李溪求見的消息後,唇角泛起一絲曖昧的笑容,心道:李溪,你終於沉不住氣了。“宣李溪覲見。”


    李係舟穿著一身正式官服,規規矩矩跟在傳訊的太監身後走入禦花園。


    正是深秋,北方萬木凋零枯黃,但是禦花園內仍有常青樹種,維持著虛假的綠意。


    梁帝一身常服坐在亭內悠閑等候,他看到李係舟到來,綻放溫和笑容,起身相迎。就像上次在雲雀山莊湖心亭內一樣,免去一切世俗禮儀,讓李係舟陪他入座,把酒言歡。


    李係舟故意挑的不是飯點入宮,就是怕自己克製不住亂吃東西,結果他沒有想到梁帝飲食如此沒有規律,飲酒聊天還吃點心小菜,豐盛程度堪比尋常人家正式的餐飯。當然李係舟是有備而來,來之前吃得很飽也喝夠了水,足可以暫時抵擋美食美酒的誘惑。


    李係舟不吃不喝。畢恭畢敬地詢問:“陛下應該知道在下是來求見敝國太子殿下的,不知何時可以安排?”


    梁帝笑道:“不急,太子在宮內樂不思蜀。恐怕無暇見你。朕倒是有些話想對你說,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如果無關國事。在下恐怕不感興趣。”李係舟一臉嚴肅,他思考著梁帝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李溪,那一晚你在湖心亭地表現與此時大相徑庭,莫非對朕有了成見?”梁帝委屈道,“也罷。既然你關心國事,朕就與你談國事。”


    李係舟心不在焉道:“臣洗耳恭聽。”


    梁帝飲了一口酒,淡淡道:“李溪其實你根本不想與朕說話對不對?不管朕多麽喜歡你,你都不會給朕機會對不對?李係舟剛開始覺得梁帝的態度還比較正常,為什麽他突然又開始說瘋話了?


    “李溪,你不用拿什麽性別問題來搪塞朕,其實你也喜歡男子對不對?也不是無法接受男子對不對?英王、太子、林瀟甚至還有一個小倌都與你關係曖昧不是麽?那你為什麽不能接受朕呢?你想要什麽可以對朕直說。一路看”梁帝認真道,“你不說,朕隻好揣測你的心意。做些朕以為會博你歡心地事情。比如上次雲雀山莊的琴師,再比如現在地太子……”


    梁帝的形象在李係舟眼中愈發詭異,就好像一個精神病人的狀態。從外表看與常人沒有不同,但是他說話的邏輯和語氣早已偏離正軌。李係舟盡量使自己保持鎮定地說道:“陛下。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梁帝仿佛根本聽不到李係舟說的話。隻是癡癡笑道:“李溪,我知道比起太子而言。你更喜歡英王或者那個姓林地護衛吧?所以如果我幫你除掉太子,你會不會高興呢?”


    李係舟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緊張道:“你對太子做了什麽?”


    “其實一開始朕就看他不爽,你知不知道他看你的那種眼神充滿了肮髒**。他**薰心,朕就滿足他。”梁帝得意道,“從他住進國賓館開始,朕就命人偷偷在他臥房的床板和熏香上動了手腳,分別放了兩種藥物。這兩種藥物分開使用並無害處,也並非毒物,不會被人察覺,可是合在一起,即使很微弱的用量日久熏陶也會讓人上癮。一旦停用那人就會躁動不安,隻有行**之事才能稍微平息。太子中毒已深,無藥可救。”


    “你怎麽能這樣做?”李係舟驚駭非常,忽然相同其中關節,他顫聲道:“難道你真的早就與突厥勾結?所謂那套刺殺的計劃從頭到尾隻是對夏國的陰謀?”


    “你知道我與突厥勾結又如何?你仍然會鑽進這個圈套不是麽?為了英王,你寧可犧牲太子對不對?”梁帝的眼神仿佛可以洞穿人地內心,明明笑著卻透出一種無奈和蒼涼,“李溪,你知不知道,太子也很喜歡你的,愛你的絕色容顏,愛你地智慧才華。甚至每一次他與那些宮女們歡好到**時嘴裏喊的都是你地名字。他現在隻知道吃飯睡覺和**,仍然無法忘記你。而你呢,從來沒有真心想過他一次吧?他遠不如你冷酷。”李係舟詫異道:“你說我冷酷?”


    “難道不是麽?”梁帝諷刺道,“你拒絕朕地一片癡心暫且不提。朕打賭你早就已經知道了朕與格木圖的秘密往來,也猜到朕在進行什麽陰謀,可是你沒有告訴太子對不對?否則以太子地性情絕對不會與朕乖乖合作。你是故意把太子推入火坑,想借朕的手除掉太子。這樣夏國會有充分的理由對梁國用兵。你留下來不是為了保護太子的安全吧?而是為了逼迫朕早日對太子下手。這難道還不算冷酷麽?”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啊?”李係舟心中喊冤。


    “朕承認你看似很無辜,可你正是利用這種偽善的麵孔玩弄朕的感情。或許你早就發現了朕對太子動的手腳。”梁帝歎了一口氣,“你摸透了朕的性格,所以才會欲擒故縱,那一晚你殘忍地拒絕朕。不留餘地。因為你知道那樣做隻會更加刺激朕。你把林護衛支開,再對太子噓寒問暖關懷備至,那麽朕說不定會忍受不了立刻對太子下毒手。但是你比朕想得更小心。林護衛離開,太子被朕軟禁後。你居然隔了這麽多天才來探望,反而讓朕等得發慌,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地判斷。不過你終於還是來了。”


    李係舟無奈,梁帝生活在陰謀的圈子裏太久了,明明簡單的事情怎麽到他腦子裏就想得如此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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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朕忍不住殺死太子。會對梁國大大不利。”梁帝陷入自己地幻想繼續說道,“你或許早就查明太子中毒後會無法克製自己的**,你會要求朕讓你與太子單獨相會,這樣你就可以把太子帶出能壓抑情緒地房間。以你的才貌略施手段,太子自然會神魂顛倒徹底喪失理智。你料到朕一定會派人嚴密監視你和太子的行動,於是你會在朕麵前表演你被太子輕薄的場麵。朕既然那麽愛你,就會無法容忍乃至發狂吧?說不定你還沒走,朕就取了太子性命。”


    “可是你不會那樣衝動吧?你已經對太子下毒,他無藥可救。活著比死了更有用。”李係舟嚐試著理解梁帝的思維,他記得看過一本雜誌上寫麵對精神異常地患者,不能強硬地扭轉他們的思路。要先嚐試順著他們的邏輯理解,再慢慢找機會撥亂反正。所以他假設道。“你已經牢牢控製太子了對不對?就算他能安全回到夏國,而且通過別的途徑壓抑毒性。你仍然會趁現在或者已經製造了什麽事件,牢牢握住太子的把柄。”


    梁帝眼睛一亮,似乎被李係舟無意間說中了心事,他讚歎道:“沒想到你連這點都猜到了,果然聰明。所以朕也不與你兜圈子,朕會留一個活的太子給夏國,可是太子身心都會遭受重創,除了把柄落在朕的手中,他整個人已經毀了。那麽夏國未來的皇帝寶座非英王莫屬,如果英王有命當上皇帝,束縛就大了,你為了維護他的清譽,就不會再與他保持曖昧關係。假如你不愛他,那時你有名正言順地借口離開;你愛他,更是會為他著想選擇遠離。朕一箭雙雕,除去兩個勁敵,買賣很劃算。”


    李係舟禁不住道:“陛下,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樣做會給國家百姓帶來怎樣的苦難麽?太子就算活著,被整成那樣,你以為夏國會放過梁國麽?你可以與突厥往來,又豈知夏國不會與突厥結盟瓜分梁國?突厥蠻族見利忘義,隻要夏國給的好處超過你給地,他們絕對會拋棄梁國。到時候梁國何以自保?難道你僅僅是為了追求個人情感的滿足才當皇帝地麽?你對那些崇敬你地官員,那些以你為天的百姓沒有半點責任心麽?”


    梁帝愣了一下,不屑道:“在你眼中舍去私人情感,一心為民地才是明君了?父皇就是這樣做的,可到頭來大家都認為他是懦弱無能的昏君。父皇放棄一切維護的國家有幾個人能明白他的苦心?他舍棄了妻兒裝作沉迷酒色,每天壓抑著仇恨與那個賤女人尋歡作樂。父皇為了讓梁國富強,為了梁國在未來不受製於夏國,忍痛放逐最欣賞的大兒子,通過各種手段磨練他讓他迅速成長強大。不僅如此,父皇還親手毀掉了自己的小兒子。你以為朕能輕鬆獲得梁國的所有權利都是朕一個人努力的結果麽?沒有父皇,就沒有朕今天的一


    李係舟雖然已經猜到梁國太上皇絕非昏庸之輩,卻沒想到竟也是如此精明狠決的人,他瞠目結舌道:“陛下,你告訴我這些隱秘,不怕我會因此做什麽事情對梁國不利麽?”


    “你知道了這些又能做什麽呢?夏國皇帝不會愚蠢到把一個毫無實權的太上皇殺掉引發梁國眾怒的。你最多是對朕更加提防而已,你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朕也不在乎又多幾分。”頻包月書都可以投推薦票了,請大家多多,推薦票投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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