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鸞想起原主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護國侯夫婦帶她去了西境,她的病也是那個時候好的,正好可以利用那次的經曆來撒謊。


    反正當初給她奇藥的老者遊走在五洲四國,短時間內不可能來京城拆穿她。


    聽她說起西境,謝燼的瞳孔不易察覺的閃爍了一下。


    孟翰林想說那也不行,謝燼打斷他道:


    “孟太醫,明日楚王妃在榮國公府對洛靈進行手術,到時候你在一旁觀看。”


    孟翰林不同意,容王都發話了他也不敢再反對,道:“是,殿下。”


    孟翰林走後,鳳青鸞心道治好廖洛靈後要遠離這個陰晴不定的容王,隨後也離開了。


    從悅來客棧出來,柳齊在外麵等她,看到柳齊還在鳳青鸞有些詫異,“你怎麽沒走?”


    她以為柳齊會送鳳舒瑤回楚王府。


    柳齊道:“屬下是送王妃出來的,不能擅離職守。”


    鳳青鸞對他有些另眼相看,道:“這裏離明熙街不遠了,我自己去,你先回府。”


    柳齊皺了皺眉,“王妃要去哪裏?”


    鳳青鸞道:“你不需要知道。”


    柳齊一噎:“是,屬下告退。”


    他駕著馬車走了。


    鳳青鸞穿過一條街,沒多久來到隆興鏢局。


    她走進去,鏢局裏的人看到她,紛紛驚喜的朝她走過來。


    “大小姐,你今日怎麽來了?”


    他們一個個喜笑顏開,其中健步如飛走來的是鏢局的主力鏢師。


    腿跛的,斷手的,還有其他老弱病殘的是鏢局的後勤,幫忙上鏢跑生意做些雜活的。


    他們所有人原來都是護國侯手下烈火軍退休下來的舊部。


    對於自家將軍的女兒,鏢局的不少人都是看著鳳青鸞長大的,對她既敬畏又關切。


    鳳青鸞也感覺到了來自叔伯們的熱情歡迎,笑著說道:“我來找劉叔,他在鏢局嗎?”


    劉稟是隆興鏢局的總鏢頭。


    一位叫遊彪的中年男人笑嗬嗬道:


    “劉哥在堂子裏麵的,今日要送一批貨去外麵,他在安排事情,我去告訴他你來了。”


    他剛要去,一道渾厚開朗的笑聲從對麵傳來:“大小姐找我?”


    劉稟拿著煙鬥走過來,他長著一張忠厚老實的國字臉,兩邊臉頰有絡腮胡,一雙眼睛明亮有神,滿身的腱子肉,看起來高大魁梧,精神飽滿。


    看到鏢局裏的人都精神奕奕,紅光滿麵過得不錯,鳳青鸞也發自內心的高興,道:


    “劉叔,我想讓你幫我找幾個人,具體什麽事咱們進堂子裏說。”


    劉稟在前麵帶路,“好,這邊走。”


    其他人散開去忙自己的事。


    劉稟與鳳青鸞一起進到堂子,鳳青鸞直說來意:


    “劉叔,我將侯府兩房的人趕出去了,我已嫁人,侯府僅剩祖母,我擔心鳳淳,潘玉蓮等人居心不良報複侯府,想請劉叔派幾個好手幫我在侯府照看祖母。”


    劉稟咂吧著煙鬥,一臉了然的道:


    “侯府的事我們聽說了,鳳政,鳳淳那兩房的人就是個無底洞,養不熟的白眼狼,頂著侯府的名頭招搖過市,我早看不慣他們了。


    前麵礙於老夫人和你沒說什麽,我們作為外人也不好插嘴,如今大小姐將他們趕出去,我們心裏也痛快,大小姐,你需要多少人?”


    鳳青鸞道:“鏢局裏能用的人有多少,看劉叔安排。”


    劉稟吐出一口煙圈,思忖了一下說道:


    “當初夫人創立隆興鏢局時,一是好心收留,給我們一個出路,二也是為了方便讓自己人來護送侯府名下的商品和江南雲氏一族的生意往來。


    鏢局裏目前健全康健的人都要送鏢,要撥十來個走的話可能不行,要不這樣,劉叔去幫你聯係其他散落在外的侯爺舊部,還有不少人在碼頭做工,那體力活的錢不好掙,在侯府保護老夫人他們輕鬆,大小姐也能放心一些。”


    鳳青鸞道:“這樣也行,需要信得過的人。”


    劉稟憨厚笑道:“大小姐放心,人品絕對過關,忠心和能力也是,要是有那等吃裏扒外不忠不義的人,我劉稟第一個不放過!”


    鳳青鸞笑著拱手:“那就麻煩劉叔了。”


    晚上,在宮裏跪了一天的謝宴來到宮門口,發現除了夜風帶起的涼意,沒有馬車,連柳齊也不在。


    他怒問守衛:“楚王府的馬車沒在這裏等著嗎?”


    守衛答道:“回殿下,白日楚王妃出來的時候馬車駕走了。”


    “那再也沒有楚王府的馬車來過嗎?”


    守衛道:“回殿下,沒有。”


    謝宴胸中有了怒火,這是沒有人記得他還在宮裏呢,連柳齊也沒等他,大晚上的,難道要他從這裏走回楚王府嗎?


    謝宴怒氣勃然,朝其中一個守衛咆哮:“去給本王找一輛馬車來!”


    守衛不敢擅離職守,卑微請求道:


    “殿下,屬下們不能離開宮門口,還有一個時辰換班的人回來,請殿下等等,到時候屬下去為您找馬車。”


    跪了幾個時辰,謝宴的腿酸痛無比,他連走路都困難,還要站在這裏等一個時辰,這是要氣死他嗎?


    他憤怒一揮袖,忍著雙腿的劇痛和打顫朝街道走去。


    他在街上緩慢走著,聽到路過的人說起今天明熙街發生的熱鬧事。


    其中一人說道:“楚王那個庶側妃的母親好大的膽子,敢當街攔下馬車辱罵楚王妃,普天之下我就沒見過這等不怕死的潑辣婦。”


    “嗬嗬,那可不是,幸好容王帶著京兆府的人來將那個瘋女人抓走了,一個妾室的母親騎到王妃的頭上罵,這楚王不知道在府上多寵愛小妾冷落正妻才縱容得她這麽放肆!”


    “那倒是,楚王寵妾滅妻,事情鬧得這麽大,全京城可都在看楚王府的笑話了。”


    兩個路過的百姓八卦著,謝宴聽到這些議論,猶如驚雷在耳邊炸開。


    他在宮中罰跪的時候,潘氏與鳳青鸞在大街上發生衝突?


    還引來了京兆府?


    舒瑤的母親還被京兆府的人帶走了?


    這些話一字字灌入耳中,謝宴震驚得差點沒站穩,一路遮遮掩掩著臉回了楚王府。


    柳齊看到管家扶著謝宴回到雲墨軒,臉色大變快步過去。


    “王爺,你怎麽了?”


    謝宴的臉色黑得嚇人,一路上積聚的憤怒在見到柳齊時一巴掌狠狠揮了過去。


    “我怎麽了?你這個不長腦子的蠢貨,把馬車駕走,讓本王忍痛走回來,柳齊,是本王對你太放縱,還是你忘了本王才是你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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