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斜視著城頭上的文醜,伸出手臂向後,指著裴元紹道:“你的毛病就犯在嘴上,老子就給你治嘴,看看誰的手段厲害。你罵一聲,我找人用槍在你的身上戳一個窟窿,偏不朝致命的地方戳,啥時候,你說服了,不罵了,老子就把你放下來,你看怎樣?”裴元紹在高杆上,撒潑的罵:“曹洪,你老爹我拿你娃娃就沒當個啥,頂多就是我褲襠裏的東西!文將軍——文將軍——你對主公說,我裴元紹給他盡忠了——讓他記得給我報仇——”話沒說完腿上已經被紮透了一槍,一聲慘嚎——


    文醜全身劇震,顫聲道:“兄弟——”


    裴元紹從空中“呸”地一聲唾向曹洪,人們看到一股鮮紅的噴泉灑向曹洪脖頸。曹洪惱怒的撩起錦袍擦著臉上的血沫。周圍的士兵又起了一陣騷動,他們看到一塊血紅的肉疙瘩在地上蹦彈起三下,那是裴元紹咬斷噴吐出來的半截舌頭。


    曹洪下馬,用腳踩住了它,狠勁轉動大腿用腳碾蹭了幾下。士兵又是幾槍朝著裴元紹不挨命的地方捅去。


    裴元紹的嘴巴已經成為血的噴泉,鮮紅的血漿流過下巴流入脖頸,胸前的血流成一片,血流通過黑色的褲子顯不出顏色,像是通過一道暗道之後在**的腳腕上復現了,從腳趾上滴下來的血漿,在幹透起皮的地上聚成一灘血窩。


    曹洪豪氣幹雲道:“好,本將軍看重硬漢子。”吊著裴元紹的繩索,突然一鬆,裴元紹從空中掉到地上,雞臨死前掙命般蹬蹭著兩條腿——


    曹洪嘿嘿陰笑,手一抬,裴元紹軟癱在地上的軀體又被吊起來,綁著的胳膊已經伸直了,那是關節全部斷裂的象徵。文醜看著裴元紹那具被血漿染紅的身軀,嘴唇不停地顫動,聲嘶力竭吼道:“曹洪,我日你的先人——”


    裴元紹連續被摔了四五次,漸漸的變成了肉坨子,像一頭被宰死的牛一樣沒有憤怒也沒有呻喚了。


    曹洪看著腳下一團爛泥般血肉模糊的屍骨,發出感慨:“袁軍中最硬的一條硬漢子,硬不起來了。文醜你還不投降,難道想和他一樣嗎?”


    文醜的眼睛就好像是水簾洞的洞口,變的霧氣蒙蒙潮濕湧動,他悲憤道:“曹洪,我文醜對天發誓,若不取你的性命,就讓天打雷劈了。”


    曹洪勃然大怒,他看到城頭上的袁軍士氣被奪,厲聲道:“將士們,雲梯攻城,上。”軍令如山倒。頃刻間幾十架雲梯已經搭在護城河上。文醜歇斯底裏道:“放箭——”


    密如暴雨沒有縫隙帶著仇恨的箭雨,一會兒功夫幾乎把護城河填滿,幾架雲梯竟然被從中射斷了。城頭上的發石機,彈起五六十斤的巨石向曹軍中軍猛烈的砸下,不時有人腦漿迸裂。一排排的排弩發出死亡的哨音,帶走一排排的生命——


    曹洪命令:“鳴金,鳴金,收兵,收兵回去,他媽的損失太大了,回營——”


    張郃經過一番苦戰,滿身血汙的回來。他中了別人的伏擊,損失近兩萬人馬。鎧甲已經缺失了,頭髮披散,前胸後背都是血汙。聽了文醜的訴說,嗷的一聲哭出聲來。“老裴,都是我不好,是我貽誤了戰機,我該死——”張郃一刻不停的捶打胸前的護心鏡,捶的他一口口的吐出鮮血。文醜拉著他的手臂道:“俊義,你這是做什麽,怎麽能怪你呢,這是我的過失,我看著他死的慘烈,卻救不了他——”


    張郃瘋狂的道:“飛鴿傳書,飛鴿傳書給主公,我要請戰,我要殺了曹洪這王八蛋。”


    冀州的反應可想而知。周倉哭的像死了全家,整個冀州城都能聽得到。“主公,如果你還念在我們的兄弟之情,即刻發兵前往官渡,我要替大哥報仇啊!”


    周倉之外,隻有胡車兒和昌谿同裴元紹的感情最好,兩人也是淚流湧動,紛紛請命要求出戰。


    文醜在心中描繪的具體,我身上的熱血澎湃起來,衝動的想要爆裂。藏霸吼道:“主公,鐵浮屠已經練成了,我老藏敢保證,一戰可勝曹兵,就請主公下令吧。”


    群情如此激憤,我也控製不了,裴元紹死的慘烈,讓我恨透了曹洪,從矮幾後彈起身子:“裴元紹的仇,不可不報,大家各自回去準備,即日出兵官渡。”


    賈詡和龐統追著我來到內堂,不住聲道:“主公,糧草不濟豈可用兵,萬萬不可。”我道;“兩位先生方才也看到了,裴元紹為國盡忠而死,群情激奮,若不出兵,怎麽向大家交代。”


    賈詡道:“至少需要一月籌措糧草。”我道:“半月如何,夜長夢多,曹操怕會有所準備。”龐統道:“主公,想的太簡單了,曹操早就有準備了。”我驚道:“這話從何說起。”龐統從懷中拿出一封密信:“這是飛鴿傳書,曹操聽說曹洪在官渡用極刑處死了裴元紹,已經先一步率軍前往。”


    曹操果然經驗豐富,我叫道:“那就更加需要盡快開拔啦。”賈詡顯然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以前飛鴿傳書的消息,都是沮授負責的,沮授不在我交給龐統來管理。


    賈詡道:“曹操此次勢在必得,準備比上次要充分的多了,我軍更加要穩紮穩打,不能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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