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花醒來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腦子還是處於暈眩的狀態,片刻之後才想起之前虞張氏說的話。


    她立即掙紮著要起來,虞輕輕一把按住了她:“娘,你身體還沒恢複,需要多休息。”


    虞秋花焦急地看著虞輕輕,說道:“輕輕,你快告訴我,你奶奶說的是不是真的?”


    虞輕輕握住虞秋花的手,安慰道:“娘,你別著急,先躺下,我再慢慢跟你說。”


    虞秋花哪裏聽得進去,掙紮著要起身,虞輕輕一把將她按住,語氣堅定地說:“別動!”


    虞秋花反抓著虞輕輕按著自己的胳膊,急切地問道:“輕輕,你快告訴我,你奶奶說的是不是真的?”


    虞輕輕心疼地看著虞秋花,輕聲說道:“娘,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


    虞秋花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眼神依然緊緊盯著虞輕輕,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虞輕輕緩緩說道:“娘,想來你既然能從奶奶口中套出那些話,心裏應該也有一些猜測了吧。”


    虞秋花點點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是的,我猜到了一些,但我不敢相信……”


    虞輕輕輕輕地拍了拍虞秋花的手,輕聲安慰道:“娘,不管如何,你還有我和小寶呢。”


    虞秋花咬著嘴唇,用力地點了點頭:“輕輕,你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不要瞞著我。”


    虞輕輕猶豫片刻後,緩緩開口:“當時大夫說你身體太虛了,怕你承受不了打擊,所以都不敢告訴你。”


    虞秋花聽到這話,立即開口道:“我現在好多了,你快說吧,我能撐住。”


    虞輕輕看著她那急切的神情,知道瞞不下去了,隻好如實說道:“小弟沒了,大夫說應該是當時驚嚇住了,生下來就是死胎。”


    至於那孩子生出來時的樣貌,虞輕輕沒有細說,她怕虞秋花會受不了。


    得到了準確答複,虞秋花即便心中早有猜測,可還是心痛不已,酸澀的感覺立即襲來,喉間哽咽得一時無法出聲。


    她緊閉雙眼,豆大的淚珠自眼角滑落,最終還是忍受不住嗚咽著哭泣起來。


    起初隻是低低的抽泣聲,然後慢慢變成壓抑的嗚咽,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


    躲在隔壁的虞張氏聽著這撕心裂肺的哭聲,心中充滿了悲傷和無奈。


    她想起了最近這段時間的生活,那些腦袋拴著褲腰帶的日子,不禁也跟著淚眼汪汪了起來。


    覃飛帶著老大夫站在門口,神情緊張地守候著,隻要裏麵有任何動靜或呼喊,他都會立刻讓老大夫進去急救。


    虞秋花的哭泣持續了很久,她的嗓音變得沙啞,但漸漸地,她的哭聲停止了。


    她的雙眼紅腫,眼神迷茫而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問道:“他在哪裏?”


    虞輕輕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輕聲說道:“你放心,他是我的弟弟,我怎麽可能讓他孤零零地留在野外呢?”


    “他現在和老祖他們在一起,在下麵老祖會照顧好他的。等你身體恢複一些,我們再一起去看望他。”


    聽到這個消息,虞秋花的心情略微平靜了一些,她感到一絲寬慰。


    她看著虞輕輕那張疲憊的小臉上透露出的關心與心疼,內心湧起一股深深的自責。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無用的母親,過去無法保護虞輕輕免受老太太的謾罵,現在又無法守護住幺兒……


    “好,到時候咱們再去看他。”


    虞秋花沙啞著聲音說道,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還有麗娘,麗娘她是不是也出事了?”


    “你不用瞞著我,她將我推下馬車的時候,我看到她跟著馬車一起消失了......”


    虞秋花抓著虞輕輕的手,哽咽道:“輕輕,麗娘她是不是死了?”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為了我,她不會有出事!”


    “小娘她沒事,那斷崖下是一個很深的湖泊,我潛下去看過了,隻有破碎的車架子,馬匹和小娘的身影都不在,並且在岸邊看到血跡和人走過的腳印。”


    虞輕輕看著虞秋花說道:“所以,你不要太擔心,她應該是被人救走了。你自己要養好身體,不然她回來看到你這樣得多難受。”


    “真的?”虞秋花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欣喜和激動。


    “救走好,救走了就好!”說著,她又哭了起來,但這次哭泣的聲音中卻帶著一絲慶幸。


    “對,我一定要養好身體等她,以後麗娘就是我嫡親的妹子,這次若不是她,我恐怕難以活命。”虞秋花擦幹眼角的淚水,眼神堅定地說道。


    “嗯,那以後她就是我的姨母了,爹配不上她。”虞輕輕溫柔地安慰著虞秋花。


    “她與爹的關係,本來就是為了找個庇護。”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你好好養傷,把身子調養好才是。”


    “等她回來了,我們就可以為你們舉辦一場盛大的認親宴。”虞輕輕目光淡然地看向虞秋花,語氣輕柔的說道。


    其實在虞秋花心中,麗娘和那個未曾謀麵的孩子相比,麗娘的分量顯然更重一些。


    雖然以前陳嬤嬤教過她很多高門大戶中的禮儀,但在鋪子裏的時候,麗娘卻教會了她如何待人接物,以及怎樣巧妙地回絕他人無禮的請求。


    “你務必要將自己的身體養好,這樣我才能毫無後顧之憂地去尋找她!”虞輕輕再次叮囑虞秋花。


    “好,我聽大夫的話,一定好好養病。”虞秋花經過剛剛一場大哭,此時早已疲累不已,說完沒多久就陷入了昏睡中。


    虞輕輕走到門口,讓老大夫再給她看一下。


    虞張氏這邊端著一碗深褐色的湯藥走了過來,等老大夫把完脈之後,將虞秋花喚醒,讓她喝了藥再睡。


    雖然有點不合時宜,可看著虞秋花一湯勺一湯勺的喝著那看了就是苦到頭發絲的湯藥,虞輕輕緊緊的蹙眉在一起,感覺自己嘴巴也開始發苦了。


    立即跟著老大夫他們一起走出了房間。


    跟覃飛交代了一聲,虞輕輕再次孤身離開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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