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上那一吻把她迷得七葷八素的, 像隻軟綿綿的小兔子任祁冷這個無賴親了一下又一下,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過往的空姐都看著他們一臉姨母笑。溫晚氣不過,恨恨說了句“我要看書了”就從包裏拿出一本名著,誰曾想最後不知道怎麽的, 沒看兩頁,瞌睡蟲上頭就睡著了。


    睡著了就算了, 關鍵是!她!竟然還自己迷迷糊糊地靠在祁冷懷裏睡著了!


    前腳不理人家, 後腳就自己靠過去睡著了!真的是太打臉了!


    溫晚羞恥地差點想找個縫鑽進去。


    可偏偏, 祁某人還特別沒眼色地說:“別看了, 飛機上不可能有地縫的,還是到我懷裏來吧!”


    溫晚越想越覺得自己丟人,想要從祁冷手裏搶回行李箱, 可男人的動作比她更快。


    祁冷把溫晚的粉色行李箱往後拽了拽,藏在身後不讓溫晚夠著,一臉委屈:“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了別的狗了!你是不是要拋夫棄子了?!”


    溫晚:???


    溫晚覺得自己的耳朵仿佛出現了問題,不然為什麽能聽到這麽……疑似撒嬌的話?身後好不容易趕上自家上司的一眾下屬倒吸一口涼氣,一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們好像聽到了什麽……不該聽到的東西?!


    何西淡定地垂著眼簾在離兩人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站定,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有個策劃部門的部門經理鬥著膽子問他:“何助理,這、這現在是什麽情況?”


    另一個副經理也湊了上來,小聲道:“對啊對啊,我們要不要去提醒下祁總啊?這我們的方案還沒確定下來,顧客那邊不好給答複呀!”


    何西睨了他一眼,不答反問道:“知道為什麽你年終獎一直不漲嗎?”


    副經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那跟這有什麽關係啊?”


    何西“嘖”一聲,“關係可大著了,”他再一次側眸看了眼前方那兩個般配的身影,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副經理的肩膀:“長點心吧。”


    剩下的人似懂非懂地看向溫晚和祁冷,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朝何西投去求證的目光。


    何西一臉高深莫測:“看破,不說破。”


    溫晚被祁冷再次裝委屈撒嬌的行為戳中了,又不肯就這麽輕易被他牽著走,故作強硬地揚起下巴瞪他:“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在外麵有了別的狗?!”


    等等。


    “不對!”溫晚對上祁冷狡黠的笑意時意識到不對勁,氣得想跳腳,可多年溫婉的性子讓她也不知道罵他什麽好,隻會翻來覆去地說著那幾句有些幼稚的話:“祁冷你有病嗎!?我什麽時候愛你了?!還有!”


    溫晚臉頰飛上兩團紅暈,泛著不正常的紅,她看了看不遠處以何西為首的一群西裝員工,想著給祁冷留些麵子,咬牙切齒小聲道:“什麽叫拋夫棄子!我幹什麽了我?!”


    祁冷微抿著唇,悶不吭聲地瞧著她。少年時搭在額前,總是遮住眉的頭發向後梳起,被發膠固定住了。少了幾分安靜青澀,多的是屬於成年男人的魅力。祁冷他是那種明顯的雙眼皮,雙眼皮褶皺很深,在眼尾處延伸開來。眼型微勾,是偏桃花的形狀,清冷,弧度微挑。


    明明應該是魅惑眾生的,卻因為他冷峻的氣場產生了冰冷的距離感,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溫晚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唇上,祁冷真的是遺傳了祁晉和林瀟的所有優點。天生皮膚白,但是白得並不過分,放在男人身上並不顯娘氣。眉眼深邃,薄唇偏總是帶著淺淺的紅,溫熱的。


    很軟。


    等等!她在想什麽???!!!


    溫晚拚命地默念清心咒,想要把腦海裏某些不和諧的畫麵淨化掉,卻不料一抬眸正好對上男人清澈含笑的眼眸,心湖一蕩,竟忘了原本要說的什麽。


    從初見開始,祁冷就知道溫晚看著清冷,實則麵冷心熱,吃軟不吃硬。眸光深了深,垂著眼簾,抿緊唇,悶不吭聲,時不時抬眼悄悄打量她。


    溫晚看著祁冷此時可憐巴巴的樣子,突然間感覺自己宛如一個——渣男。滿腔的怒氣也不知道往哪撒,憋了一肚子。


    “究竟什麽情況?”溫晚真的很迷,她從來沒有說過喜歡祁冷的事情,按理說除了她自己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可從祁冷之前說的話,包括他現在比少年時代更加明目張膽的行事來看,好像……哪裏不太對勁來著?


    “你剛剛說的舅舅都同意了是什麽意思?誰的舅舅?!”


    明明走之前她是一點希望也沒給祁冷,怎麽一回來就在機場撞上了不說,還說著這般奇奇怪怪的話?她不就是出去了五年嗎?回來就都大變樣了。


    “晚晚你問了這麽多問題,我一下子也說不完,不如去我公司,我給你好好講講?”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祁冷的嗓音低低的,整個人湊近了她,像是在說悄悄話般,唇都要貼上了她的耳朵去。有點低啞的,卻帶著說不出魅惑,像是那千年的狐狸精,呼喚著想要勾了過往書生的魂兒了去。


    溫晚認真地想了一想,反正疑惑不解決,她心中就總是放著事,也不舒坦。左右沈雁行在京都,大不了她去祁冷公司解決心頭疑惑之後再去找他也不遲。


    這麽想著,溫晚點了點頭:“也行,你說清楚,我再走。”


    男人聞言,眼裏閃過一絲狡黠,很快恢複正常。


    *


    一出機場,就有司機把他們送到了祁氏。祁冷早就打發了那群下屬自行離開,隻留著何西跟在後麵那輛車裏。溫晚沿途打量著窗外的風景,她少來京都,也算新奇。


    要是……身邊的某個人能不要老是盯著她看就更好了。


    這幾年,沈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公司開到了京都,沈明為了抱著老婆享清福又一早把公司全權丟給了自家那個單身狗兒子,故沈雁行比之前忙了許多。溫晚本就提前一年畢業,學業繁忙的很,少回國內。


    尤莉和沈明無事一身輕,經常坐飛機來看她,就連公司繁忙的時候,沈雁行也老是抽出一點點時間在百忙之中飛來看她。次數還挺多的,感動之餘,溫晚倒是覺得有點點奇怪。感覺他們……更像是在提防著誰似的。


    下車了,有專門的人上前給溫晚拿行李,溫晚剛要去拿,就看見從身後伸出一隻手拎走了那個淺粉色的小箱子,箱子上麵還貼著些可愛的貼紙。


    男人西裝革履,嬌小可愛的箱子被他拎在手裏顯得格格不入,奇怪之中又透著些詭異的和諧,看得溫晚忍俊不禁。


    “笑什麽?”失笑間,垂在身側的手被握住——走在前方的男人察覺到了她的落後,又折返回來,很是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垂眸笑望著她,滿眼繾綣:“別在外麵笑,到了裏麵,笑給我一個人看。”


    “……”這個人!


    溫晚瞬間就不想說話了。


    甩開他的手就想往裏邊走,男人的手鬆開了,溫晚正納悶怎麽突然這麽聽話,就感覺到一隻堅實有力的胳膊摟上了她的腰。


    溫晚驀地瞪大眼睛,想要掙脫。祁冷將她又往懷裏緊了緊,沒讓她得逞。


    “乖,下雨了。”他聲音含笑,帶著藏不住的寵溺。


    祁冷手裏拎著溫晚的箱子,另一隻手又摟著她,溫晚不得不承擔起撐傘這一重任,她剛才那一掙紮硬是讓祁冷大半邊的衣服都濕了。


    想要讓兩個人都不被淋濕,就必須緊緊貼著祁冷。


    祁冷是吃準了她舍不得讓他淋濕。


    溫晚想明白這點,氣得直咬牙,氣鼓鼓地不說話,悶頭走進公司大廳。


    祁冷許久沒見她這般嬌俏的模樣了,心裏想念得很。但答應了沈明,不能親自去國外看她,隻得天天看著手下人從國外帶回來的她的照片,眼下俏生生的女人就在身側,哪裏還舍得放她跑掉?


    耐著性子哄她道:“乖,手上還拿著東西,進去了怎麽笑都行,我都喜歡的。”


    溫晚氣得直咬牙,想著在公司裏麵不好直接讓祁冷沒麵子,遂一聲不發地跟他進了電梯。


    祁冷不喜歡和別人擠電梯,也沒有人敢跟他一起擠電梯。電梯上升的時候,小小的空間裏隻有電梯運行的聲音,溫晚一進電梯就自行靠在角落裏,和祁冷隔得遠遠的。


    溫晚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紅唇微嘟,小巧的鼻尖翹挺,看上去乖巧又安靜。


    祁冷看著心都快化成水了,眉眼鬆軟,等了五年,終歸是等到他的晚晚回來了。


    電梯裏很安靜,祁冷正欲說話,卻聽得溫晚的手機響了起來。溫晚從隨身背的小包裏拿出手機,看見上麵的備注後接通了。


    “喂。”電話那端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是沈雁行。


    祁冷的眼眸陡然深沉,趁著溫晚聽的時候悄悄站到了她身邊。


    溫晚感覺到身邊有人,下意識側眸看了他一眼,黑色西裝襯得他更加英俊挺拔,渾身自內而外散發著一股矜貴優雅的氣場,高傲且冷漠。那雙黑眸此刻正沉沉靜靜地盯著她,眸中翻湧著什麽,像是在壓抑。


    “嗯,我在。”溫晚收回視線,“有什麽事情嗎?”


    她的語氣很禮貌,但同時也透著些許疏離。


    程逢在辦公室裏無奈地扯了扯唇,即便認識了這麽多年,溫晚和他之間還是很有距離感。


    他溫聲笑道:“沒什麽,想以其他的身份邀請你共進晚餐可以嗎?”


    溫晚心下一驚,下意識看向祁冷,見他麵色似無異常,暗暗鬆了口氣,捂了捂手機。


    溫晚生怕程逢會在電話裏說出主治醫生幾個字,在祁冷眼裏近乎是迫不及待般地高了幾調道:“好,什麽時候?”


    程逢眼眸微亮:“明天晚上可以嗎?我想著今天你剛回來,應該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她低頭接電話的時候沒有察覺到身旁男人陡然冷冽下來的氣場,想了想,說:“好。”


    “嗯,你現在回來了沒有?要不要我去接你?”程逢站起身,從桌子上拿過車鑰匙。


    “呃……”溫晚更壓低了聲音,“不用了,我、我哥哥來接我——”


    “晚晚,電梯到了。”


    溫晚話音未落,祁冷倏然出聲,一時間,溫晚和程逢都沉默了。


    程逢最先開口,他的聲音依舊溫潤如玉,聽得人很舒服:“我這裏還有個病人,我先掛了。明天見。”


    “哎?哦,好,明天見。”溫晚有些尷尬地同他說。


    電話那端傳來“嘟嘟嘟”的忙音,程逢收了手機,看著手中的車鑰匙,扯了扯嘴角。


    “篤篤篤”門被敲響。


    程逢抬眸,“請進。”


    前台的小護士站在門前問他:“程醫生要跟我們一起去吃午餐嗎?”


    程逢微微一笑:“我不去了,你們吃吧。”


    小護士點點頭:“好,那程醫生也要記得吃飯啊。”


    程逢笑著目送她:“好,謝謝。”


    小護士臉一紅,退出去把門帶上了。


    門再次被關上了,程逢的心瞬間墜到穀底,如至冰窖。


    他認識沈雁行多年,他知道,剛才說話的那個聲音不是沈雁行的。


    第59章


    溫晚邊掛了電話, 邊走出電梯,一路上有不少人站起來和祁冷打招呼, 祁冷沉著臉點了下頭算是回應。


    那些員工早在溫晚剛進公司的時候就在私底下的群裏傳瘋了, 眼下見了真人更是心下好奇心泛濫,要不是祁冷還在這, 她們估計該跳起來了。


    溫晚僵硬地跟著祁冷走,側了側身,想要擋住被男人牽著的, 兩人交叉的手。


    祁冷牽得很緊, 不容她掙脫, 但是又不至於勒著她的皮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溫晚總覺得祁冷好像更希望被他們看到?


    幾步路之後, 溫晚跟著祁冷進了辦公室。


    隨著辦公室的門在“哢嚓”一聲反鎖後, 祁冷把手中的粉色小箱子放在地上,溫晚想要去拿卻被男人緊緊地拉住了手腕。


    她疑惑地抬眸望去,男人黑眸沉沉, 盯著她的眼睛一瞬不瞬,溫晚被他看得稍有不自在, 但想來從容淡定的她麵上依舊:“幹什麽?”


    “你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祁冷定定地看著她, 眸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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