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校長有兩個辦公室的,大部分的時候他都呆在五樓的那個辦公室裏。”女孩子看溫晚依然有點迷茫的樣子,漂亮的小女孩子軟軟的,連抿唇的樣子都好看的不行,瞬間母愛泛濫——“八樓的辦公室比這一樓老師們的待遇要更好,你說他可不就是懶得下來嗎?”


    溫晚聽的一愣一愣的,“哦哦……那就是說我現在得去八樓嗎?”


    “你為什麽要去八樓找校長呀?”女孩子臉上都寫滿滿的好奇,不過她並沒有多問,就是隨口說了句:“校長可勢利了,你去的時候可要小心點了,玻璃心去了得抑鬱症好一段時間呢~”


    “嗯嗯,我知道了,謝謝學姐~”溫晚現在滿心都是祁冷,他為了自己和王天起衝突,而且身邊肯定還沒有其他人站出來替他解釋,那他該有多孤獨啊。


    溫晚跟那個女孩子道謝完後就飛快地跑遠了,她奮力奔跑,盡量腳尖找地減少聲音動靜,然後就這樣一路狂奔到了八樓。


    在八樓樓梯口站定的時候,溫晚已經累得像條傻狗一樣,喘著粗氣,腳步一刻也沒停,也不知道七繞八繞地走了多久,然後就看見一件最大、最氣派的門上掛著‘校長辦公室’的牌子。


    溫晚不能進去,可辦公室的門緊閉著,一點聽不到、看不到什麽東西。


    猶豫再三,剛準備敲門進去問問,就聽見斜前方校學生會的辦公室門也打開了,四五個負責人勾肩搭背地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


    幾人離開的時候剛好要經過溫晚站著的地方,其中一個女孩子已經走過了,回頭好幾次都看見溫晚依然站在原地,幾人湊在一起說了幾句話又都折返了回來。


    最先注意到溫晚的那個小姐姐開口說道:“校長不在校長辦公室裏了,他剛剛出去了。”


    “出去了?!”溫晚驀地瞪大了眼睛,手無意識地扯住了自己的衣服,“剛剛也沒人嗎?”


    那個女孩子很明顯地僵硬了,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臉瞬間蒼白,四下環顧四周,小心翼翼道:“校長剛剛走了,你是不知道那個王天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校長的臉黑得跟塊碳一樣,一聽他傷的很重了,校長氣得嗓門大的我在六樓都能聽見。”


    “學姐,那你知道祁冷怎麽樣嗎?”溫晚愈發地緊張起來,黑琉璃般水靈的雙眸裏滿滿都是緊張。


    學生會的這個小姐姐一聽,瘋狂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哪敢看大佬啊!要是祁冷知道我偷聽,我怕他打我,你是沒看到我們年級的王天那樣,我天,他媽媽都沒認出來是他。”


    “我可不想變成那樣,”學生會小姐姐一臉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不過我剛剛看見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把他帶走,那麽年輕我想應該是他的哥哥吧?”


    “什麽?!他們剛剛走?”溫晚本來腦子裏一團漿糊,還在想著下一步要做什麽,學生會小姐姐一提到祁冷的名字,溫晚立馬就清醒過來。


    “對啊,”小姐姐有點迷茫,但還是耐心地指了指他們身後的樓梯口,“就我們剛看見你的時候,那個祁冷才剛剛離開小半分鍾。”


    小半分鍾,那就是十五秒左右,應該還來得及。


    溫晚說完謝謝後,順著剛才學姐手指的方向,一路狂奔,在跑到三樓的時候她遠遠看見路邊一個熟悉的身影。


    男生一身黑色t恤,頭發淩亂,卻帶著一種陰鬱不羈的帥氣。想到羅玉和學生會學姐說的話,溫晚直接去看了他的手和脖子。由於溫晚近視,她看不清脖子,但男生邊走路邊滴血的手指卻讓人很難不注意到。


    “祁冷……”溫晚本來想喊住祁冷,但是目光忽地注意到跟在祁冷身後亦步亦趨的西裝男人,,於是已經在舌尖的呼喚又被生生卡在喉嚨裏,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堵得心裏也不舒服。


    溫晚扒著欄杆安靜地看了看祁冷的背影,剛準備離開就看見操場上男生忽然停住的腳步。


    溫晚正好奇他要幹什麽的時候,忽地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裏。


    祁冷看見她時眼睛瞬間就亮了,宛若那璀璨星河,熠熠生輝,溫晚還看見他小跑著要上樓來,可是卻被他身邊那個西裝男人攔住了。


    不知道那個西裝男人是在說什麽,反正他的表情很是著急,可祁冷依舊一副‘再攔著我就打死你’的陰冷表情,然後在看向她的時候他微抿著唇,悶不吭聲地瞧著她。被汗濕透的劉海軟軟的,覆在他額上,碎發幾縷遮住了眉,看起來十分人畜無害。


    兩人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地對視了好一會兒,終於溫晚認輸了,她雙手舉起,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朝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口型:“我認輸,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溫晚近視,還是十五米開外就人畜不分的那種,壓根就看不清楚祁冷臉上的表情,隱約隻看見不管身邊的西裝男人怎麽說,祁冷都不肯再走半步,就是站在操場上盯著她看。


    溫晚看得出來,西裝男人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跟祁冷說。她想了想,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棒棒糖,又從本子上撕下一張小紙條寫了一句話,寫完後紮在了糖紙上。


    她舉著糖給祁冷示意了一下,然後砸向了他,忽地一陣風吹來,糖有些飄飄忽忽的。眼看就要摔在其他地方上,一直怎麽說都勸不動祁冷的何西下意識想伸手去接,驀地感到身後一陣涼意順著脊梁骨往上竄,動作一慢,餘光瞥到祁冷飛快地抓住了那顆糖,然後像捧著稀世珍寶將那顆糖緊緊握在手心裏。


    溫晚的小紙條係得有點緊,祁冷為了不破壞小紙條,一直沒能解開。其實溫晚係的是個古代很有名的繩結,何西平常時也喜歡研究這個,這時看到同道中人,頓時心裏癢癢的,“小少爺,要不我來吧,我特別會這個!”


    不等他話說完,就看見祁冷一臉戒備地把握著糖的手背在身後,瞪著他,“你不準碰。”


    眼神森冷得仿佛他要是敢碰一下,下一秒就剁掉他的爪子似的。


    那樣就吃不了飯啦!


    何西訕訕地笑著收回手,可能是他臉上遺憾以及意猶未盡的表情,祁冷解開紙條看的時候一直是背對著他的。


    何西:“……”他真的對紙條沒興趣,就是覺得繩結有點意思啊!!!


    【你快回家,把身上的傷口處理好,別感染了。】


    祁冷握著紙條看向二樓,平台上溫晚一身中國式黑白藍校服,眉眼溫軟。


    *


    等紅燈的間隙,何西從後視鏡裏看了眼後座上一直在看小紙條的自家小少爺,欲言又止,想說又不敢說,生怕激怒這位小祖宗。


    最後還是祁冷今天心情好,看他憋得難受,淡淡道:“要說什麽趕緊說。”


    何西小心翼翼地掩飾著話語裏的欣喜問道:“剛才那個女孩子是少爺你的女朋友嗎?”


    他前兩年被招聘進祁家跟在祁冷身邊,卻從未見過他身邊出現過任何異性,而且更是有傳聞說祁冷一直沒有女朋友是因為——祁冷喜歡的其實是他這個助理???


    祁冷心情特別好,他垂眸看著小紙條上娟秀又張揚的行楷小字,感覺每一個字都散發著其主人的溫度,想到剛才少女對著他時的如花笑靨,心跳變得不規律起來,一次比一次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躍出胸膛。


    “不是。”


    “不是?!”何西一下子沒控製好語氣,聲音陡然放大。


    祁冷的桃花眼微眯,何西頓時熄了火,小心翼翼道:“我的意思是那位小姐看起來和你關係很好,我還以為……”


    這句“關係好”成功取悅到了祁冷,他慵懶地眨了眨眼睛,輕柔地剝開糖紙,撚起那顆圓滾滾的大白奶糖放進嘴裏,一舉一動都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與矜貴。


    剛好又有一個紅綠燈,何西回頭剛想說話,就看見少年微垂著纖長的睫羽,眼底笑意難擋。


    又聽得少年一聲輕笑,聲音裏藏著繾綣的溫柔,眼裏盡是勢在必得:


    “會的。”


    “晚晚,隻能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安利基友的文:


    《他攜時光而來》——木暖槿夏


    《心動這件小事》——小掌紋


    跟我熟的應該都知道這兩個基友了哈哈哈哈,今天的更新寫得我都頭昏腦漲,錯別字啥的我都沒看,困死了


    十月一日日更,這幾天隔日更。


    第12章


    何西從大學畢業後就被祁晉招進公司,層層篩選後安排到祁冷身邊跟著打理事情的。


    起初祁冷對他還是極為戒備的,甚至是連續幾個月都沒說過一句話,他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嘮叨,硬生生把自己一個年華正茂的小夥子整的跟個囉嗦老太太一樣。後來慢慢的,祁冷也就漸漸有些接納他了,偶爾會回他兩句。


    跟在祁冷身邊幾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他笑。


    祁冷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眼眸微眯,“何助理,你在看什麽?”


    何西想得正出神,被他一驚,瞬間移開眼,看了眼還有幾秒鍾就要變燈的紅綠燈,強作鎮定道:“祁總說想見見您,在盛安酒店等著您。”


    祁冷神色瞬間冷下來,牌子上的燈變成了綠燈,何西手打著方向盤,聽見身後座位上少年輕蔑的一聲冷哼:“不見。”


    何西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這父子倆這幾年一直都是這樣的,他夾在中間,經常不好做人。


    何西沉默了一會,應道:“好的。”隨後方向盤微轉,在前方的岔路口調頭。


    ——


    何西把車停在了一棟公寓樓門前,這是祁冷住的地方。


    祁冷推開車門徑直上了樓,何西跟在他身後邊給他點餐邊向他匯報事情。


    忽地祁冷揚了揚手,何西瞬間噤聲。


    祁冷看著門上一個很淺很淺的指印微眯著眼,眉頭緊皺,似乎是想到什麽用指紋解開鎖,迅速拉開大門,一眼便看見坐在客廳沙發中間閉目養神的中年男人。


    一直站在祁冷身後的何西看見祁晉,依舊平靜,可心中宛如掀起了驚濤駭浪,數不清的‘臥槽臥槽臥槽’在腦海中猶如草泥馬般撒腿狂奔。


    坐在沙發上淺眠的男人聽見動靜,緩緩睜開了眼——一雙和祁冷一模一樣的桃花眼,精致,妖嬈,勾人。


    隻是兩者有很大不同的是,祁冷的眼睛是散發著寒意的,缺少了那份本該的風流。


    祁冷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陰冷至極,“誰讓你進來的。”


    “我聽說你又打架了。”祁晉站起身,掃了眼整個客廳的裝扮,轉頭看了看他,見他依舊一臉陰狠的表情,要是一般人看見了肯定會害怕,可祁晉隻是淡淡地說道:“別這樣看著我,隻要我想,什麽鎖都不能擋住我。”


    祁晉穿著一身灰色的休閑服,兩邊白色的線條更顯他高大的身材。明明已經四十多歲的人了,眉眼依舊精致風流,臉上隻有很少的皺紋,看上去就像三十歲的優質精英。


    出聲百年名門望族,傲人的身世以及那出眾的相貌和氣質更是吸引了一批又一批淑女名媛趨之若鶩。公司裏的那些女職員更是每天都在比誰衣領拉得低,誰的尺寸更豐滿,想爬床的人不計其數。


    祁晉的這番話更加刺激到了祁冷。


    祁冷冷笑一聲,餘光瞥到右邊的桌子上有一個煙灰缸,隨手就抄起煙灰缸砸了過去,發出清脆的響聲——昂貴的煙灰缸在祁晉腳邊四分五裂,碎渣迸裂得到處都是。


    有幾塊濺得太高,被彈起來,飛快地劃過少年白皙的臉,瞬間,一道細細的紅線在他臉上出現,然後漸漸加粗,鮮紅的液體順著祁冷的顴骨滑過下巴,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看起來格外妖冶。


    漆黑的眸子透著一股森冷又危險的味道,下頜線繃得緊緊的。祁冷死死地盯著祁晉,額角的青筋微微暴起,“這是我的房子,你他媽給我滾出去!”


    他的聲音充斥著危險和隱隱壓不住的暴戾,十七歲的少年早已長高,已經可以隱約看出比祁晉高出那麽一些,站在他的麵前甚至能感覺到暗暗的壓迫感。


    少年人的氣勢逼人,祁晉微微一怔,竟有隱隱被壓製的感覺。


    看著眼前眉眼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少年,視線微移到祁冷桃花眼眼尾處的一顆小小的痣時,眼眸微深,平靜無波的眼睛裏泛起了淺淺的淚光,再看到祁冷此時陰冷憎惡的眼神,祁晉才恍然:


    當年那個矮矮小小、隻到他腰間那麽高求抱抱的小男孩早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現在憎惡他的祁冷。


    究竟是什麽讓一個曾經天真無邪的孩子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他看著像極了他和林瀟的祁冷,眼眸神色沉沉,“祁冷,我記得你以前還是一個好孩子,怎麽現在......你以前那些事情我不追究,可是你夏阿姨這件事你是真的做錯了,你跟我回去道個歉,這個事就算翻篇了,卡我也會給你解凍——”


    “嗬。”


    祁晉話音未落就聽見祁冷一聲冷笑,他微微皺眉,“祁冷你......”


    祁冷輕蔑地嗤笑出聲,眼尾微微上挑,眼尾那顆淺褐色的一點痣隨著動作也跟著牽動,明明是笑著的,可眼底的寒氣已經快要可以將人冰凍。


    祁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不緊不慢地走近,“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不知道嗎?”


    祁晉眉眼一滯,愣怔地看著比他更加高大的兒子在他眼前站定,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隻聽得少年冷漠又無情的冷笑:


    “是拜你們所賜,都忘了嗎”


    *


    “少爺?”沙發上少年閉著眼靠在抱枕上,眉眼安靜。何西有些拿不準他到底有沒有睡著,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少年依舊毫無反應。


    他悄悄鬆了口氣,剛準備轉身為他取來薄毯,忽地聽見身後響起祁冷冰冷又危險的聲音:“何助理,是誰告訴他房子的密碼?”


    何西心裏一驚,轉身低著頭不敢看祁冷的表情,客廳裏的氣氛愈加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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