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珠河兩岸,此刻站滿了人,所人有看著那道傲立在河麵上的身影,皆是不由眼神凝固。


    柳千燈此刻內心是極度暴怒的,收到愛子的死訊,他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當麾下的鐵甲衛像盲頭蒼蠅一樣胡衝亂撞,卻連凶手的半個影子都沒有找到,他便知道該自己親自出手了。


    他已經下達了封城的指令,今夜他要先從這條珠河開始,哪怕翻遍這座大荒城,他也要將凶手找出來!


    河麵上的船隻越來越多,柳千燈獨自站在水麵之上,以一人之力將無數船隻攔在了身前。


    暴跳如雷的元力使得腳下的水麵,推起一圈圈浪潮,所有靠近柳千燈的船隻無論大小都會被瞬間推開。


    有城主府的強者,帶著一隊隊鐵甲衛,落在不同的船隻上進行搜捕!


    柳千燈視線冷冽到了極點,負手在後,強忍著內心的暴動。


    一時之間,珠河上猶如雞飛狗跳,所有人和物都被野蠻地翻了個底朝天,不少人心生怨言,可是看著河麵上的柳千燈,卻沒一個膽敢上前去觸碰黴頭。


    玄音畫舫也亂成了一鍋粥,所有人被迫走出大廳接受城主府的排查,人群之中的安玲瓏,聽聞柳乘風的死訊,不知為何突然眉頭一皺,下意識看向某座雅間,那幾位似乎一直沒有出來的意思?


    餘燼從窗戶縫裏偷偷掃了一眼外麵的情況,邊上魚丸在不停來回踱步,手中的吃食不住地往嘴裏塞。


    魚丸嘟噥道:“怎麽辦……要不我們拚了?”


    朱老八鼻子動了動,搖搖頭,“那柳千燈至少是七境,我們能衝出去的概率微乎其微。”


    畫舫三層的樓梯裏,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鐵甲衛手握兵刃正朝著他們所在房間而來。


    餘燼沒有說話,手指在窗邊輕輕敲動,心裏默默感應著遠在餘氏屬地那條上品元脈裏的仙籠。


    魚丸與朱老八同時看向門外,眾人蓄勢以待,唯有那位李家大少爺毫不知情地在呼呼大睡。


    眼看著聲音越來越近,一聲冷哼突然從玄音畫舫的某間房內傳出,聲音傳遍了整個珠河,乃至河岸兩邊的吃瓜群眾都是耳膜一震,所有人不由地心中一陣凜然!


    還有隱藏的猛人在這裏!?


    餘燼手上的動作一頓,隻聽門外原本靠近過來的鐵甲衛,突然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屋內三人麵麵相覷,然後六隻眼睛同時出現在門縫邊上往外看去。


    餘燼瞳孔突然一震,“是他!他怎麽會也會在這裏!??”


    此時,一道身穿儒雅身影,邁著八字步,緩緩從屋內走出,他手裏轉動著一圈琉璃珠,抬頭看向遠處,視線如同穿透一切,直達江麵的某道身影之上。


    一向溫文儒雅的樣子似笑非笑,“城主大人,好大的威風?”


    江麵上的柳千燈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惑不解,“李道麟,你怎麽會在這裏?!”


    那儒雅身影正是荒州三侯之一的李道麟,他轉動著手中的琉璃珠,哪怕身後的房間裏,正有一群衣衫不整的曼妙倩影,他依舊臉不紅心不跳地吐出兩個字:“路過。”


    餘燼臉皮抖了一下,猛地想起剛才安玲瓏說過要見一位重要的貴客,便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李甲,心裏微微感歎。


    他終於知道,李甲生性風流的傳統源自哪裏,果然犬子無虎父,什麽樣的種有什麽樣的爹??


    就連柳千燈也是愣了一下,然後沉下臉,說道:“我兒子柳乘風死了!”


    李道麟笑了笑,“人是我殺的!”


    整條珠河瞬間安靜無聲!


    柳千燈臉色變了又變,“我沒有心思跟你開玩笑!”


    李道麟歎了口氣,“那你也知道不是我殺的,你瞅著我幹什麽?怎麽,還要本侯給你生一個不成?”


    柳千燈一字一字地吼道:“李!道!麟!!”


    李道麟笑道:“本侯,在!”


    嘭!


    柳千燈氣得當場炸裂,以他腳下為中心,河水轟然炸開,附近的花船畫舫宛如遭受了暴風雨被吹得東倒西歪。


    柳千燈一步邁開,身影來到了玄音畫舫上空,一掌虛空按下!


    畫舫四周水位猛然下沉,如同被一股巨壓瞬間抽空,船帆斷裂,船身開始爆出裂痕!


    關鍵時刻,李道麟拉下手中的琉璃珠,隔著虛空,抬手一頂,江河複位,開裂的船身立即穩如泰山。


    兩位大荒城內巔峰強者,同時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兩道身影在河麵如履平地,對轟之間,元力幻化飛星走月,河內猶如翻江倒海,伴隨著一聲聲轟鳴,恐怖的元力餘威,將兩邊河岸摧毀,靠得近的樓宇房屋瞬間夷為平地!


    魚丸吃了一驚,“柳千燈居然這麽強?!”


    朱老八說道:“因為他手上那件器物!”


    “李道麟應該也沒用全力。”餘燼沉吟著開口,“現在是個好機會,我們該走了!”


    許久之後。


    李道麟與柳千燈同時分開,倆人隔著數百米寬的河麵對峙,河水如同急雨落下,此刻這段珠河水域,宛如遭受了風暴天災,麵目全非!


    雙方沉默片刻,柳千燈冷哼一聲,身後飄浮著的一件散發著恐怖波動,宛如月輪般的強大器物消失不見。


    打了一場之後,柳千燈雖然依舊暴怒,可是多少恢複了一絲冷靜,他明白再鬥下去絲毫無益,一揮衣袖,便轉身消失。


    那些城主府的鐵甲衛也隨之迅速離去。


    李道麟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正好此時,一顆腦袋半醉半醒之間從玄音畫舫的窗戶裏探了出來。


    李甲揉了揉眼睛,瞅著站在江麵的一道人影,喃喃自語,“怎麽肥事……我的老父親,怎麽也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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