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嗎?”北門晨風不信,他明明記得上古師吩咐過至簡堂的人不許抵抗,既然上古師這樣吩咐過,哪怎麽又會出這樣的事?他就這樣說了。


    “難道你不知道山口處的叛亂嗎?十幾名逆賊,傷了我們的軍卒。”


    聽孫致禮這樣一說,北門晨風才想起了黃公虔,也想起了田憫。立即明白,這是幾微山莊的人所為,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昨晚的審訊,得知逃了一個老頭,還有一男一女。”


    “我就是。”


    “你?”孫致禮盯了北門晨風一眼,隨即眼白翻了翻,他一見到北門晨風,便有這種感覺。


    “但我和她們沒有牽涉,這點,可以查明,我隻和大人一樣。”他這樣強調,“仰慕上古師的為人而已。”


    “這我相信,我們已訊問過了。可那老頭就不是,他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叫虞丘台。”


    “是嗎?”北門晨風裝出一付懵懂不知曉的樣子,但他馬上抓住孫致禮這句話說,“哪會不會是他幹的呢?”


    “但願如此,如果這事隻是虞丘台幹的,那還有……,不過,也難哪!”


    “為什麽?”


    “你以為這騙得過我嗎?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更何況,這是夏大人!”


    “夏大人是怎樣一個人?”北門晨風不由得想起了在那客棧聽到的放肆的帶點淫邪的笑聲。


    “一個秦吏!”孫致禮沒好氣地說。北門晨風似乎聽出了這句話中的憤懣。


    “一個秦吏,人品怎樣?”他問出了自己的擔心。


    “……好象無可厚非吧,”孫致禮不願說,但他想了想,又說,“如果這事真是虞丘台幹的,與至簡堂無幹,那就看夏大人了!他高抬貴手,至簡堂的人就有活路,隻是,他是夏大人!”他再一次這樣強調說。他這樣說,無非是說,夏大人不是一個寬容的人,也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不過”他又說道,“隻要這事是事實,不幹至簡堂的事,事實就是事實!”他不便明說,隻是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思想。他當然不相信,這事會與至簡堂無關,但是,隻要至簡堂的人一口咬定,不要自亂陣腳,這事自然還會有一線希望,這,總比沒有希望好。“你是不是要去見一見她們?”他急於想讓自己這思想知達上古師,所以突然發問道。北門晨風自然理解,給了肯定的答覆。孫致禮就說:“那你拿著我的名謁去找高右人。”


    “高右人是誰?”


    “獄吏,他是燕人。”


    北門晨風站起身來,對孫致禮躬了躬身,深深地作了一緝。


    見了孫大人的名謁,高右人把北門晨風迎入治所。高右人是個精明漢子,雖為秦吏,卻是燕人。既為燕人,他能不知道北門晨風?見到他平素所敬仰的北門晨風,且又是這樣一個風度翩翩的劍士,自然有了一份恭謹和敬重,且有點受寵若驚的味道。當他知道了北門晨風的來意之後,猜測到北門晨風到此,不會隻是單純的探視。他不敢以法徇私,但又抑製不住想幫幫自己所仰慕的人的願望,但他還是這樣說:


    “我勸先生一句,還是不要探視的好,這次是鬧大了,不允許探視的。”


    “看在故人的份上。”北門晨風將錯就錯,他這是指洗心玉。


    “故人有多少?我看得過來嗎?”


    “難道你不是燕人?你們的公主都抓來了!”


    “那不是我們的公主。”


    “可她是我的友人,你是燕人,你說,我能不管嗎?”北門晨風便直接地把自己的擔心說了。他總覺得那客棧裏的笑聲隱藏著什麽?並且關乎著洗心玉的命運。“你說說看,他們為什麽對夏大人這樣無禮,我真猜不透?”


    高右人不響,你叫他說什麽?原來那夏祿文,表麵上正人君子,骨子裏卻是專害女人的淫賊。凡是落到他手裏的漂亮女子,沒有一個不被他姦汙了的。這事別人不知道,他高右人怎麽會不知道,他就是他的幫凶,隻是迫於無奈而已。


    “這你就不要問了。”他說。


    “你放心,”北門晨風看出了他的隱憂,“我是劍士!”他說。


    這句話,使高右人有些信了,再說也有他自己內心的驅使,“那……,好吧,我說與你聽:如果那個朋友,你那個朋友——洗心玉,真是燕國的公主,那還無妨。但現已查明,她不是,這就危險了。”


    “為什麽?”


    “這,唉,說什麽呢?你可千萬別亂說!”


    “以劍為誓!”


    “那夏大人是個淫賊!”


    “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會不知道?”


    “難道你……”


    “什麽呀!這不是沒辦法嗎?你叫我怎麽辦?再說,犯事的女子,沒有一個不從的。”


    “這麽說,洗心玉危險了?”


    “自然,誰叫她……,啊,不說了,但如果她是燕國的公主就好了,象田憫。——這道理很簡單,她是公主王主,是公主王主就要押到鹹陽去。隻要她自己潔身自好,夏大人就不敢拿她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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