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點像隻快活的小鳥飛來飛去,為我們家裏灑滿了歡聲笑語。貂蟬教小不點唱歌跳舞,我傳授古詩漢賦,全家人其樂融融,外人根本不知道我們是臨時組合的家庭。然而,小不點遭到意外變故的打擊,別人刪除了她的戲份,她被淘汰出局。我感覺愧對小不點,還有貂蟬,我們已經習慣了生活在一起,我對她倆有難以割捨的感情。貂蟬終於想通了,答應和我共結百年之好,我欣喜若狂,這其中也有小不點的功勞。為了給小不點一個完整的家,不再受人欺淩和恥笑,貂蟬點頭同意了我的第一千零一次求婚,這樁婚事已經拖延了許多年。


    我們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向全鎮居民宣告,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小不點是我們愛的結晶。算起來,這已經是我第三次邁入婚姻殿堂,達瑪的逼婚不在其列,而此次的艱辛程度,遠勝過以前的總和。洞房花燭夜,貂蟬無比幸福地偎依在我的懷裏,訴說她的心事。這些年她一直提心弔膽,成心躲避我,是怕耽誤了我的大好前程。我也講出自己的猜想,因為呂布,她才始終不願意改嫁,堅守聖潔的貞操。貂蟬的回答令我大吃一驚,事實恰恰相反,她是未亡人,自稱已屬敗花殘柳,不敢確定我的所思所想,特別擔心我對她的嫁人心存不滿。


    我問貂蟬對黎夢和我的那一段戀情有什麽看法,貂蟬沉吟了片刻,說她確實有點嫉妒,怨恨自己的決絕,所以給人可乘之機,她可以理解我**中燒時做的糊塗事。這一夜,我們說了半輩子的話,都是掏心的肺腑之言。我親吻貂蟬婆娑的淚眼,喜極而泣的幸福淚水也是鹹澀的,貂蟬還是那樣溫潤清雅,渾身散發柔情萬種的風韻。貂蟬說:如果有來世,讓我在沒有殘破之前嫁給你,是最完美的結果。我不以為然,自己早就梅開二度,怎麽好意思單方麵要求貂蟬為我守身如玉。我安慰她說:這樣也好,兩個歷盡苦難的人,更懂得甘甜的滋味。


    人和人之間有一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隔著這張紙,相互猜疑,產生誤會;而一旦捅破了,所見到的情況與想像的大不一樣,真實的東西就會浮出水麵。我和貂蟬以前天天打頭碰臉,彼此並沒有真正了解,而新婚之夜的傾談,使我們的心貼得更緊密。我們成為名副其實的一家三口,和現在的三口之家沒什麽兩樣,差異是我們安適悠閑,沒有朝九晚五工薪族的艱辛和勞碌。在我的帶領下,幾年後生活水準躍上新台階,養殖小動物是主要的致富手段。我們養雞養兔,也養狗,不是水泥叢林城市人家的寵物狗,是放養,回歸山林,順其自然。


    狗是有靈性的動物,特別是我們養的一條小黃狗布布,貂蟬為紀念呂布而得名。布布已經能看家護院,雖然體型較小,但是身法靈巧,總是做出人性化的動作,常常逗得我們笑聲連成一片。布布還屬幼犬,玩興正濃,又是追蝴蝶,又是和鳥兒戲耍。布布忠於職守,是最令人稱道的美德,一本正經的敬業態度,使得我們忍俊不禁。貂蟬認為,布布就是呂布的化身,她隻看到布布的優點,對它的缺點卻視而不見。也別說,布布還真爭氣,堅守崗位,從未出現疏漏。我曾反對養寵物,貂蟬養小動物,完全改變了我的觀念,我對布布漸生好感。


    (一二四)


    我已經能聽懂獸語,當然隻限於最親近的布布吠叫,其他的兔言雞鳴,我照樣摸不著門。如果我聽見布布發出柔和的低音,就斷定它準是耍小脾氣了,意思是說:我煩著呢,離我遠點兒。布布要是低聲怒吼,那是它不高興了,有人惹它生氣,於是警告說:躲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倘若布布提高聲音,表明它有些心虛,出於自我保護意識,虛張聲勢。布布咆哮忽高忽低,說明它害怕了,沒有準確方向,尋機行動。俗話說狂吠的狗不咬人,我們的布布也是這樣,不露齒叫更具危險性,它通常會密切觀察周圍動態,然後出其不意攻擊對手。


    布布在我的**下,已經初具人類的智慧,但是它隻能相當於呀呀學語幼兒的水平,我再怎麽下功夫,布布仍是條狗。我和貂蟬成婚後,共謀發財之道,勤儉持家,已達當時的小康生活。我倆閑暇經常點評天下形勢,貂蟬雖為女流之輩,其視野深邃縱橫遠遠超過我,對用人問題頗有見地。亂世爭霸之初,本來沒有劉備的事,孫權也是個小字輩,主要是董卓袁紹幾個屈指可數的實權者。貂蟬潛入董府內院,情況發生了逆轉,她這種以柔克剛之術,得到外星人的真傳。其後,身為女人的貂蟬,畢竟是血肉之軀,不能掌控錯綜繁複的對局。


    曹操的崛起和呂布的猝死,是貂蟬人生中的兩大敗筆,呂布後來納妾,冷落了貂蟬,也是他走向毀滅的發端。另一位重要人物,貂蟬對他大失所望,說他比呂布還要蠢笨,他就是袁紹。貂蟬原以為袁紹會牽製曹操,沒想到他畏首畏尾,瞻前顧後,根本沒起到他應有的作用。那時貂蟬已嫁給呂布,古代的清規戒律甚多,女人一旦嫁入豪門,便很難有作為。貂蟬對此也是束手無策,無能為力,隻得望洋興嘆。袁紹擁有良好的人脈背景,又手握重兵,具有超強的實力,然而,他卻目光短淺,浪費大好時機,不會利用這些得天獨厚的優越條件。


    袁紹是個幻想家,夢想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成為中原的霸主,無人是他的對手,因而高枕無憂。殊不知曹操是他的挑戰者,兩人反目之後,袁紹沒有及時肅清這隻攔路虎,以至於養虎為患。當曹操和劉備激戰之際,後防空虛,袁紹未採納田豐的主張,直搗曹操的老巢。袁紹優柔寡斷,反覆無常,是他最後兵敗的致命軟肋。袁紹喜歡意氣用事,明知道不可為,偏要冒險出動,經不起劉備的吹捧蠱惑。結果他出師不利,受製於人,人若是沒有主見,必然自吞苦果。袁紹坐失良機,一敗塗地,完全是他的性格缺陷所造成的慘痛歷史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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