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一個‘淺斟低唱’。莫不是這七爺非常擅於吟唱?”李明浩笑問。


    “何止是擅於啊?七爺那可以說是精於吟詞作賦,別說咱秦淮,放眼整個大宋,哪間花坊裏的唱詞不是七爺所作啊?也正因為是這樣,七爺無論走到哪家,都會受到不錯的招待,這是都期盼著七爺能留詩一首,也好讓姑娘們多一首獨家曲目啊。”如花嘴快,又搶道。


    “哦?那這柳七應該是個香餑餑啊,怎麽剛才喚酒卻無人搭理?”李明浩奇道。


    “唉,大爺你有所不知啊,七爺已經在我們這住了數月了,雖然我們歡迎,若隻是白住也就算了,可總這麽白吃白喝的,哪家也受不了啊。”似玉終於搶到了回答。


    “等等,剛才你們說這柳七爺,精於詩詞?又是遭貶的?”李明浩搖晃了一下腦袋,稍稍清醒了一點問。


    “是啊大爺,有什麽問題麽?”如花有點不解的道。


    “他姓柳?就叫作柳七麽?”李明浩突然想到了什麽,急急問。


    “嗬嗬,他是因為在家排行老七,人們才習慣性的稱他柳七,誰會真的叫這麽個名字呢?他真名叫柳永。”如花抿嘴笑道,她笑麵前這位大爺,怎麽像個傻子似的。


    “柳,柳永?”李明浩聞言瞬間驚呆了,他剛才就聯想到了,可經如花證實,心中還是吃驚不小,堂堂北宋大詞人柳永,竟然淪落到這般地步了?還要靠自己施捨幾壺酒喝?看著爛醉如泥的柳永,李明浩久久合不攏嘴巴。


    “快,快仔細同我說說這柳七爺的事。”李明浩急急催促道。


    如花似玉二人不知這李大爺是抽什麽瘋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楞楞的看著李明浩。


    李明浩哪有心思解釋,順手掏出一腚金子扔過去:“快說,詳細些。”


    見了金子,二女才緩過神來,哪管李明浩是因何失態,趕緊就所知一一道來。


    原來這柳永特喜流連風月場所,所作詩詞也多與青樓妓女有關,而他對此不但不感羞愧,反而越加放蕩。也正因為如此,他的仕途頗為坎坷,甚至當今皇上也曾禦筆親批‘且去淺斟低唱,何須浮名?’。那意思是說你就去流連你的青樓,喝你的小酒吧,做官幹什麽?而皇上之所以如此說,正是因為柳永曾作一詞,詞中說道‘且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如此不得聖喜,柳永非但沒有反省自己,反而破罐子破摔,你不是不給我功名嘛,那我就淺我的斟,低我的唱,與皇上唱起了反調,而且自詡是‘奉旨填詞’,說是皇上讓他這麽做的,對柳永如此曲解聖意,皇上也是無法,畢竟聖旨上確實那麽說了嘛。


    也就因為這,柳永算是終生升官無望,皇上都讓你得罪成那樣了,還升什麽官了?混來混去,也隻不過混了個小小的縣宰,於是柳永也就自暴自棄,整日沉浸在詩詞歌賦,美酒佳人中。而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裏,他結識了身在青樓的妓女謝玉英,而謝玉英一直仰慕柳永的才華,並且每每以柳永的詩詞賦曲演唱。一來二去,二人就確定了關係。可當時柳永剛被貶為縣宰,需要前去赴任,於是二人定了終身之約,,自此謝玉英閉門謝客,從此不再接客,潔身以待柳永前來迎娶。可不想柳永一去就是三年未回,而謝玉英苦等無果,以為柳永隻是一時興起,對她根本沒放在心上,加上沒有了收入,生活艱難,於是重操舊業,又開始接客。當柳永回來的時候,恰逢謝玉英出門陪客人飲酒遊玩去了。柳永一見,大為傷心,以為謝玉英變節不候。於是每日在青樓買醉。


    李明浩聞知了詳情之後,對柳永可以說是又敬又恨,敬的是他的絕世才華,恨的是不知進取,流連風月,可轉而一想,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呢?念及此處,不禁搖頭苦笑,自己與柳七兄,還真都是天涯淪落人啊。


    喚過老鴇,吩咐她這柳七之後所有花銷,都由他支付,不得怠慢。老鴇對柳七本來就不反感,隻是禁不起他的吃白食,如今有人付帳,她自是樂不得的同意。


    安排好了柳永,李明浩算是放下了一份心事,想想自己,與柳永何其相似?一念此,悲從中來,又是幾壺酒下肚,眼前越發朦朧,他仿佛看到了惜梅正款款向他走來,他伸手去抓,可卻抓了個空,於是我們的浩哥,就那麽醉了,醉倒在青樓之內,柳永之旁。


    李明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窗外暖暖的陽光照射在他精壯的胸膛之上,也照在他迷濛的睡眼上,李明浩晃了晃頭,酒喝的有點多,頭還在疼,伸了個懶腰,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很是陌生,正歪頭理順思緒的時候,如花端著盆洗臉水走了進來:“大爺,您醒啦,快洗把臉吧,都日上三桿了。”


    “你怎麽在這?”李明浩尚未反應過來倒底發生了什麽事,驚奇的問。


    “我怎麽不在這?嗬嗬,大爺你昨夜喝醉了,是我服侍大爺入睡的,這是我的房間呀。”如花邊說邊把臉盆放到桌邊的椅子上。


    “什麽?你服侍我睡的?”李明浩驚恐萬狀,低頭一看,自己還光著個身子,急忙扯過被子蓋上:“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哈哈,我說大爺,你怎麽像個女人似的?還敢我占了你的便宜不成?”如花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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