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苑原本已經閉上了眼,打算好好休息,聽到齊霽這麽問,有些奇怪的睜開眼,“問這個做什麽?”


    齊霽麵色露出些許緊張,又有幾分拘謹,甚至還能從他的眼裏望見幾分猶豫。


    “我沒有父母,所以想要聽聽,有爹娘是什麽樣的感覺。”


    明苑聽後,長長的哦了一聲。


    “其實他們都是普通人。”明苑感覺到齊霽的手指在頭皮上輕輕刮過,一陣舒適從全身遊走而過。


    “對我也很好,我小時候脾氣不好的,可能是被寵壞了吧,不管是什麽,看中了就要。他們那時候給我買,可是我那時候是個霸王脾氣,看上了什麽自己也要。如果不給我買,我就去搶。”


    明苑說起來,忍不住笑出聲,“我那時候可是小孩子裏的一個霸王,有一次和其他小孩搶東西,我不但上手搶,還打人。然後我父母來了,當著老師的麵,把我打了一頓。”


    “他們打你?”明苑說的這些對於齊霽來說,都很陌生,他滿臉疑惑,“那疼嗎?”


    “疼,可疼了。”明苑毫不在意,其實回憶往昔,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我媽打得特別狠,那時候打得我鬼哭狼嚎的,而且當著那個小孩和他爸媽的麵。打完之後,我足足有好幾天都不能好好坐著,一坐著就痛。”


    說著,發覺到齊霽正在對她動手動腳,“喂,你幹嘛?”


    明苑滿眼警惕的望著他,該別是突然有來了興致,又要來一次吧?


    “看看是不是好了,現在不疼了吧?”齊霽被明苑按住手,臉上有些緋紅,輕聲問。


    明苑聽後忍不住大笑,她一頭躺回去,“這身體都不是我原來的。怎麽可能會疼。”


    齊霽唇微張,他垂下眼簾,輕輕的嗯了一聲。


    “那你恨他們嗎?”


    “為什麽要恨?隻是平常的管教孩子罷了。”明苑有些奇怪,“我那時候脾氣大的很,追著其他孩子打,又是個霸王脾氣,要是再不管著,哪天我就真的能直接竄天上去。”


    “而且我爸媽對我可好了,家裏好的都是我的。隻要我想要的,他們都盡可能給我弄來。”明苑說著有些沉默,想起家裏的父母,她很是懷念,也很是傷感。


    每次回家一進門,就可以聽到爸媽做飯的聲音,還有廚房裏飄來的飯菜香味,和她每一天一樣都是尋常而無奇的。


    但是現在,她就算是再想要這平淡無奇的生活,卻也很艱難了。


    齊霽聽出她話語下的失落,“怎麽了?”


    齊霽見著她有些泛紅的眼圈,心下明了,他似乎是原來並沒有這麽豐富的情緒,後來又沒有真情實意的得到過。


    親情友情,他現在正在慢慢的學,可是再學,也沒有親身經曆過的那般深刻。


    但是他沒有多少感觸的情感,但是她有。


    而且她的的確確是有著在乎的人,甚至那些人在她心裏,可能遠在他之上。可他不能去爭,因為那是她的父母。


    天生的血緣羈絆,他無法斬斷。


    “沒什麽。” 明苑長長吐出口氣。


    齊霽伸手攬住她,“如果可能,我真是想要和你爹娘見一見。我沒有父母,到時候我認你爹娘為父母。到時候我也就有親人了。”


    說著,他笑了起來,雙臂抱住她,在她的耳邊輕聲問,“你說好不好?”


    永遠實現不了的東西,就算答應下來也沒有什麽不好。


    明苑答應的很爽快,“好啊。”


    “不過我爸媽要是遇見你,肯定會大吃一驚的。”她說著上上下下打量他。


    齊霽被她看得有些受不住,“為什麽?”


    “我們那邊的男人,和你打扮不一樣。”


    齊霽有些忐忑,他竟然心裏還真的生出了幾分,和她一起回去看父母的期盼,“你那邊的男人是什麽樣樣子?”


    “不留長發,留長發的一般在我們父母看來不算是有正經事的人,而且衣服穿得也不一樣。”明苑說著見著齊霽遲疑著持起他落到肩頭的長發,似乎在做決定,要不要剪掉。


    “喂,你還真的打算剪掉啊!”明苑一把抓住他的手,齊霽一手挑發,另外一手的指尖上已經有水藍的光芒,很顯然,他打算把這頭頭發給剪了。


    齊霽有些無所適從,“不是你說,你們那裏的男子都沒有……”


    “可是我喜歡你這頭發。”明苑說著,伸手勾起他的長發,齊霽樣貌生的好,身條靚麗。就連頭發也是生的極其柔順。


    “不要剪了,反正也沒事。”反正他也到不了她爸媽麵前,就算齊霽剪了,也是白白浪費了這好頭發。


    齊霽擁住她,“可是我擔心你爹娘會不喜歡我。”


    明苑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拍拍,“沒事的。”


    “其實我能不能見到我父母,我自己也不知道。”


    齊霽的眼眸微動,將她抱得更緊了。


    “若是苑苑能見到你的爹娘,那我一定會陪著你去見。如果苑苑見不到,也不用傷心,因為我會永遠的在你的身邊,陪著你,愛著你。”


    明苑原本有些僵硬的身軀慢慢放鬆下來,靠在他的背上,“好。”


    明苑天不亮就起來了,她原本就體力旺盛,若不是陪著齊霽折騰,恐怕一夜不睡都沒什麽。


    她要趕在蕭竹醒來之前回去,要是蕭竹發現她這一夜不在,到時候清機師徒就全都知道了。


    她就要完蛋了。


    齊霽自然是知道她的考慮,他抓住她纏綿了好會,這才放過她。瞧著她急急忙忙整理衣裙,和夜裏偷會情郎的小姑娘一樣,開門仔細探察左右,不過她開門還沒來得及出去就哎呀了一聲。


    齊霽循聲看過去,見著明苑站在門口。


    他起身走過去,“怎麽了?”


    齊霽走到明苑身後,往外麵看,他目力極好,哪怕周圍沒有半點光亮,他也能將眼前看的一清二楚。


    他強大而自負,除非必要,否則齊霽哪怕休息也不會在四周設下結界,這做派和明苑倒是完全不同。


    齊霽見著站在院子中間的況樂。


    況樂站在那裏,兩眼死死的盯著門口的兩個人。


    明苑狠狠的擰眉,她原本打算悄悄來,悄悄走。沒想到況樂倒是來的是時候。


    她看了一眼齊霽,齊霽冷冷的盯著況樂,眼底一片冰涼,完全沒有半點溫度。


    “你怎麽在這,”況樂此刻眼底雙眼血紅,她狠狠的盯住明苑,眼底恨不得飛出千萬把刀來,生生的把明苑給活剮了。


    “你怎麽在這!”況樂情緒失控尖叫。


    她不過是想要過來看一看師尊,想要知道師尊一切安好,隻要師尊一切安好,她也就能安心了。可是她走過來,沒有想到那個妖女也在這裏,而且還是從師尊的房內走出來!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絕對沒有什麽好事。況樂下意識的看向齊霽,齊霽的身上隻穿著內袍,甚至衣襟都是敞開的,昏暗的光中,還能見著修長脖頸下還有桃花一般的痕跡。


    況樂在天峽門有過一段非人的經曆,知道那是什麽。她似乎被人抓起腳,倒立著直接砸到了冰水裏。


    連骨頭縫都是冰涼的。


    “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況樂雙目發赤,她抬手起來凝出冰淩,就向明苑襲來。


    那些冰淩如同牛毛,密密麻麻向她刺來,明苑站在那裏躲也不躲。有齊霽在這裏,她不耐煩多費其他的力氣。


    果然那些細如牛毛的冰針根本來不及到她跟前,另外一股氣勁直接從她的身前蕩出,將那些密密麻麻的冰針直接碾做齏粉。


    “師尊!”


    況樂見著齊霽出手保護明苑,眼底一片通紅。


    還沒等她說完,況樂整個人都飛了出去,直接落在了外麵。


    “沒有我的準許,誰讓你進來的!”齊霽話語微沉,威壓自話語裏流露而出。


    明苑睜著死魚眼,險些翻白眼出來。


    “你聲音小點,待會若是引來人了,是要來抓奸嗎?”


    齊霽煦聲道了一聲好,聽到她後麵那句話,“其實讓人知道了也無妨。”


    “你是無妨了。”明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她看看天色,“這裏你收拾吧,我走了。”


    說完,明苑走了幾步,回頭見著齊霽還站在那裏,沒有半點回屋子裏的意思,明苑開口,“你回去啊。”


    齊霽點點頭,可是依然沒動。


    明苑沒好氣的走回來,雙手推著他就往屋內走,“回去回去,折騰了一宿,都沒怎麽好好睡,還不回去躺下。”


    “我看著你走了,我才回去。”


    這話越發顯得她無情無義且渣破天際。


    明苑歎了口氣,在他的唇上啄下“那就在門內看著,不許吹風了。”


    齊霽兩眼柔光泱泱,“好。”


    明苑縱身離開。


    齊霽沒去管被他擊開的況樂,他隻是靠在門口,望著明苑離開的方向好會,然後捂住胸口,感受了一番剛才心湖裏蕩開的愉悅。便將門關上了。


    齊霽不需多少睡眠,不眠不休甚至不進水米,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妨礙。


    但是回來之後他卻睡著了,甚至還做了一個還不錯的夢。


    醒來之後,齊霽伸手撫了下嘴唇。明苑做事隨心所欲,就算逼著她,如果她自己不願意的話,恐怕也難讓她動幾分。


    齊霽感覺唇上那感覺還在,他輕笑一聲,起來的時候,見著床腳一團毛絨絨的。


    阿襄昨天睡得很死,她陪著明苑齊霽兩個曆險了一番,精疲力竭,明苑把她給了齊霽讓她暖手爐,結果齊霽還沒睡著,她就先睡著了,自己和在明苑那裏一樣,尋了個地方大尾巴包住自己就直接睡了。


    至於昨夜發生什麽,有什麽精彩的事,阿襄一點都沒看到,一點也都沒有聽到。


    阿襄尾巴尖尖上的白毛抖了抖,然後輕輕的晃了晃,不多時尾巴動了起來。


    狐還未醒,尾巴先動。


    阿襄尾巴從身上鬆開,搖晃了兩下,這才睜開眼。見著麵前的齊霽,她還很是疑惑了下,想起自己昨天就被塞到這兒了。


    “大哥哥早呀。”阿襄一邊起來拉伸筋骨,一邊和齊霽打招呼。


    齊霽對阿襄笑的很是溫和,“醒了?”


    他伸手,阿襄很乖的把腦袋給伸到齊霽的手下。阿襄這段日子,沒少被女弟子們各種揉摸。到了後麵,幾乎是見著人伸手,她就自覺的把狐狸腦袋給伸出來。


    齊霽對阿襄有幾分除卻對明苑之外的寬容和溫柔,他在學著把阿襄真正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他想要學著嚐試這種他以前從來沒有觸碰過的情感。


    阿襄很熱情的把狐狸頭都鑽到他手心裏。


    阿襄身上毛絨絨暖呼呼的。齊霽的笑容比剛才更溫柔了些,“醒來了就不要賴床,我已經令弟子給你準備了好吃的,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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