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苑兩隻白眼都要翻出來了。


    正在這個時候,況樂已經全部都是破綻,送上門的大餐,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那股黑氣頓時乘虛而入。


    千鈞一發之際,平元撲過來,一把推開況樂。


    但自己卻被那東西逼到跟前。


    明苑可以看況樂死,但平元她還要稍稍斟酌一二。她一躍而出,一塊冰晶直接擋住了那團黑氣對平元的侵蝕。


    平元剩下一口氣,看著擋在他麵前的人。


    “師妹多謝。”他喘息道。


    明苑聽後,端著高冷點點頭。


    況樂在一旁看著,握緊了手裏的劍。為什麽這個師妹能做到的事,為什麽她做起來就不行?


    明明,明明她才是師尊的入門弟子。


    她也可以的,她也可以讓師尊為她側目的!


    明苑打算開始封印這一團霧氣,這東西剛才在和平元對峙的時候,竊取了不少靈力,得了滋補,也蹦躂的越發高。


    她沒那麽多的精力來和這東西鬥智鬥勇,正要封印,卻聽到一聲嬌叱,“讓我來!”


    而後明苑就見著況樂一掌揮出,掌心裏凝聚了冰寒之氣。


    原本要凝結圍攏過來的冰霜因為她這一掌,被打出個缺口出來。頓時裏頭的黑霧直接逃逸而出,往她衝過去。


    明苑抬手直接凝結護體靈力,封了身體各大要害七竅。那股黑霧卻更快,搶在靈力完全覆蓋在她身上之前,侵入她露在外麵的一段腕子。


    頓時劇痛從手腕處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逼得她幾乎眼前發黑。


    明苑倒逼靈力吞噬侵入自己體內的那些黑霧,催發陰冷的靈力將手腕全部凍住。這東西畏寒,遇上陰冷寒涼的靈力,立刻困鎖在傷處不動。


    明苑反手打出幾枚冰淩,正中況樂身上。況樂悶哼幾聲直接重重摔在地上。


    明苑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齊霽聽到明苑受傷,立刻趕了過去。


    白衣仙人從長廊上一路快走過來,衣袂生風,平元守在院門外,見著齊霽過來,立刻上前就要稟告事情始末,“師尊。”


    齊霽伸手阻攔,直接入內。


    況樂站在平元身邊,見著齊霽頭也不回的直接到了院子裏,怔怔盯著他的背影。


    齊霽到了屋子裏,就聽到幾聲低泣。


    纖細的人側身蜷縮在床上,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傷處。痛的低泣。


    齊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


    魔門妖女一貫是彪悍的,就算劍鋒逼上了脖頸,也不見得她有半分改色。現在她褪去了所有的強悍,露出最柔軟的內裏來。


    齊霽坐上床邊,“怎麽了?”


    明苑疼的臉色發白,她伸手捂住手腕,齊霽把她捂住上麵的手拿下,露出下麵的一段。


    手腕傷處凝成了冰,寒氣之中他還能察覺到那股似曾相識的氣息。


    “疼。”明苑細細的嗓音,比一隻奶貓大不了多少。


    齊霽一手按在她的傷處,“哪裏痛?你告訴我。”


    說罷一道黑氣從傷口處冉冉而出。那黑氣扭曲掙紮,想要逃脫齊霽的掌控。


    齊霽修長的五指收緊,那黑氣嘶啞的發出一聲低啞的尖嘯,消失在他掌心裏。


    他垂首下去看她的手腕,原本纖細的皓腕上,有一處凹陷了下去,那是被啃食的血肉。


    “好痛。”明苑的臉色發白。


    齊霽小心把她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捂住她的傷處,清涼的靈力灌入催發受損的血肉生長。


    這東西帶了魔氣,對修士的傷害極大,啃食血肉的時候,疼痛難當,養傷的時候,更是覺得有千萬隻螞蟻啃咬。


    明苑倒吸一口涼氣,她整個人向後仰去。發頂摩挲在他的下巴上。


    “別怕,別怕,我們不疼,我們不疼了。”齊霽在她耳邊輕聲道。


    這點痛楚與其說痛,不如說是折磨,比這更痛的她都經受過,但如同千萬隻螞蟻在啃咬肢體,密密麻麻連續不斷。她吸了口氣,額頭上冷汗密布。


    齊霽可以給她療傷,但是這種痛楚卻沒有辦法替她受了。


    明苑受過的傷不少,強行治愈的時候也不少,在此刻那感覺被放大了十數倍,擴展在她的感官裏。


    齊霽見著她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珠,如豆的汗珠順著她的額頭下巴滾落下來。


    明苑睜了眼,見著他,“閣主。”


    “不許說話!”他的聲音裹挾著濃厚的怒意。


    明苑一下閉嘴下去,那股被螞蟻啃咬的感覺從手腕處一路竄上,幾乎竄遍全身。她想要扭動幾下,被他實實在在摁住了。


    懷中人瞧清楚抱著她的人是誰之後,沒有再和方才那樣,抓著他喊疼。那幾下或許是對那個叫做蕭竹的小丫頭喊得。


    原本癟下去的那塊皮肉在齊霽靈力的修複下,逐漸撐了起來,甚至和原來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明苑一身一頭的汗,靠在他身上不說話了。


    院子裏的人聽得門吱呀一聲,齊霽從裏頭走出來。


    他臉色陰沉,點了容玉,“你給我說說前因後果。”


    容玉不是齊霽門下弟子,和玄午山更沒有關係,隻是擔心明苑過來看看,被齊霽點到頗為意外。


    容玉將自己所見一股腦都說了。哪怕話語已經足夠委婉,可他見著齊霽的臉色迅速壞了下去。


    話語落下,齊霽一揚手,原本站在那裏的況樂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牆上。


    況樂順著牆壁滑落下來,吐出幾口鮮血。


    這突然的一下,將所有的人鎮在那裏。誰也沒有想到齊霽竟然真的會對自己唯一的入門女弟子動手。


    “怎麽死的不是你!”齊霽怒斥。


    況樂捂住胸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齊霽繼續道,“都給我出去!”


    “閣主,阿苑姑娘……”容玉剛想說,要不要讓蕭竹進來照顧明苑,觸到齊霽怒極的眼睛,將要出口的話不由得落了回去。


    齊霽站在那裏,目光從在場所有的人的麵上一一過去,容玉感受到一股涼意從脊椎底部生出,在渾身上下攀爬。


    齊霽返回室內,見著明苑躺在那裏。


    他慢慢踱步到她跟前,伸手整理她的長發,擺弄她的雙手。手腕處缺少的那塊血肉已經被他補足,此刻她躺在那裏緊閉雙眼,不過沒了痛楚,睡的恬靜。


    齊霽擺弄她,將她擺弄出自己想要的樣子,這才停手。他眸光晦澀,看不清楚此刻眸底裏的情緒到底是怎樣的。


    手掌拂過她的發頂,順著發際細碎的毛絨絨的碎發而下,撫住了她的臉頰。


    他神色裏露出幾絲迷茫和不解。


    “那幾個人和你又有什麽關係?”齊霽輕聲道。


    他言語溫柔如春風,可是臉上卻是各種情緒錯亂,交織在他的眼裏,醞釀成可怕的風暴。


    他了解的妖女,這天下除了她自己和他之外,誰她都不放在眼中,誰的命她也不在乎。如今她卻為了幾個弟子,竟然出手了。


    原本隻屬於他一個人的,竟然也分給了別人。


    齊霽的呼吸頓時顫起來,暴戾在心頭尖嘯,他的手不自覺握緊。


    “你為何啊?”


    “為了幾個廢物,竟然將自己弄到如此地步?”


    他的手從她的臉頰緩緩而下,落到了她的脖頸上。


    他隻想她屬於他,她所有的一切特殊對待,全都該是他的。他可以容忍她和其他人打鬧交談,可絕對不能容忍她會為了除他之外的人,陷入險境。


    他隻想她完完全全的屬於他,隻屬於他一人。


    她的喜怒她的哀樂。全都隻有他。


    他如同地獄裏攀爬出來的惡鬼,恨不得將她整個吞噬殆盡,來緩解自己心頭的不安和空虛。


    當他看到旁人也能讓她如此,扭曲的嫉妒和惶恐瞬間如同潮水,將他沒頂。


    原來他很有可能在她這裏,並不是特殊的。她也有可能對別人那樣。


    他不允許,怎麽能允許。


    “是不是隻有你死了,才能完完全全屬於我?”他哀婉道,手掌輕輕的稍稍握緊。


    第88章 悱惻


    齊霽環住她,緊緊的把她環在自己的手臂間。


    內心嫉妒和害怕,如同兩條蛇扭曲著糾纏在一塊,他微微喘息低頭下來。


    手掌握住她的脖子,脖頸下生命的脈動從肌膚下傳來。


    經曆過失去和重新得到之後,齊霽再不想讓旁人得到她一絲一毫。容忍她和清機師徒你來我往,已經是他的極限。


    她所有的所有,他都迫不及待,如同一個餓鬼全部都攏在自己的手裏,半點都不想分給旁人。


    她的愛他想要,她的恨他同樣也想要。


    如果她的愛恨全都因為他,齊霽每逢想到這裏,都不由得心情愉悅。


    可若是有人和他相爭,戾氣扭曲著在心中蒸騰。她將目光放在旁人身上,他心下殺意扭曲著,連他自己都覺得認不出自己。


    可是他早就被她拖入了泥潭,染上了髒汙。不複以前的純白。既然他早已經回不去了,那麽就放任自己沉淪,隻是他沉淪也要拉上她一起。


    “我寧可你和以前一樣無情無義,也不想你將目光放在旁人身上半分。”齊霽嘴唇貼在她耳邊輕輕道。


    他想要占據她的身心。


    說著,扭曲的殺意讓他的手微微收緊了些,昏睡裏的明苑察覺到不適,掙紮了下。很是不適的輕哼了幾聲。


    她微弱的掙紮如同一根刺刺在他的身上,溫暖的體溫從肌膚傳遞到了他的手掌上。暖著他的掌心。那暖熱的感覺,讓他一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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