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你倒是挺熟練的,阿苑。”他道。


    明苑一顆心頓時又噗通噗通亂跳,不知道狗男人說這些,是要幹什麽。


    “弟子……以前下山的時候見過,師兄和弟子講過一些。”


    齊霽笑了笑,“是嗎?”


    “那你平日裏一定勤奮苦練。”齊霽看了一眼她的手,“難怪如此熟練。”


    明苑笑了兩聲,“是呀是呀,閣主多多誇我幾下如何?”


    “好。”齊霽伸手輕輕在她的頭上掠過,最後在她的臉頰輕輕擦過。


    麵前設下的結界已經被明苑撤去,露出一條羊腸小道來。這條道路看著似乎已經有一段時日沒有人走過了。道路上雜草叢生。


    明苑和齊霽一道走了過去。


    她一進去,渾身上下就開始緊繃。


    “無事,有我在,阿苑一切皆可放心。”齊霽道。


    “是,我相信閣主。”


    明苑嘴上說相信他,暗地裏還是在掌心裏積蓄起靈力,隻要有變,她可以立即應對。


    這一路上走過來,遇上不少怪模怪樣的野獸,長著翅膀的白虎,還有隱藏在草叢裏的雙頭蛇。


    兩人一道七拐八拐,終於到了一處屋舍前。


    屋舍修建的勉強還算過的去,不像農舍,更像是出世的修士隱居之所。


    “出來吧,我都來了。”齊霽揚聲道。


    過了好會,裏頭出來個人,渾身白的嚇人,頭發眉毛等全都是雪白的。


    在日光下一照,皮膚都成了粉色。


    “你來了。”那人站在那裏,看著齊霽,他看了一眼齊霽身後的明苑。


    齊霽和明苑一同被這人迎接了進去,齊霽對明苑道,“我有事和他說,你先去四處走一走。”


    明苑離開之後,那白發人看了一眼明苑,又望了齊霽一眼,“你要找的人終於找到了?”


    齊霽眼眸裏蕩起笑波,春風化雨一般,在他眉眼裏蕩開。


    “是呀,”他說著看了麵前的人一眼。


    “幸好在你沒有闖大禍之前,你目的達到了。”


    齊霽笑的古怪,“達到了?”


    他笑了又笑,“天道無常,我到了此時才受教。”


    她若愛他,那麽他便得重生。如果她依舊不愛他,那麽他如同惡鬼,此生永墜無間。


    作者有話要說:  明苑:這狗男人騎起來果然開森!


    齊霽:還想麽?


    第74章 醉酒


    齊霽在室內坐下,麵前人拿了普通的河水來招待他。


    “多年不見,你倒是比當年還要心軟了點。鍾黎。”齊霽也不嫌棄,他端起放在桌上簡陋的水,抿了一口。


    這人和他一樣,原先是玄午山的弟子,兩人生來就和常人不同。不過和那時心有天真的齊霽不同。鍾黎是因為和常人迥然不同的外貌,飽受欺淩,對外人懷有深深的惡意。


    他在正經術法上興趣平平,但對禁術卻十分有興趣。


    鍾黎自小死了爹娘,受族人和同門欺淩長大,他對如何捕獲魂魄,和令人死而複生格外有興趣。對此甚至還頗有心得。隻是有一次被人撞破,不得已叛逃,被齊霽領人追殺。


    齊霽那時候良心未泯,何況兩人身世相似,有那麽一點同病相憐。所以齊霽沒有殺他,放他走了,隻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記,不管鍾黎逃到天涯海角,都能被他找到。


    當初齊霽一門心思想要複活明苑,也曾向他要過辦法。


    “你現在也心滿意足了,來找我做什麽。”鍾黎坐在那裏,佝僂著身軀。


    當年他被追殺他的弟子重傷過,哪怕齊霽放他一馬,幾十年過去,靈力運轉艱難,臉上也露出凡人一樣的蒼老神色。


    “你現在可是正道之首,我之前能告訴你的,都已經告訴你了。再多的,我也沒有什麽可說的。”


    “堂堂正道之首,去管一管正事不行?非得要和一個妖女糾纏不清。”


    齊霽看了他一眼,“該我管的,我都已經管了。那些人我也不欠他們的。至於她,是我私事。”


    說著,他直接道明來意,“我問你,有沒有抽魂困魂之法。”


    “你要抽誰的魂,又是困誰的魂魄?”鍾黎慢慢問道。


    齊霽笑而不語。


    鍾黎一下瞪大眼,“你……”


    “就是她。”齊霽點點頭。


    鍾黎的神情一下古怪起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當初從我這兒費盡功夫,要知道屍傀師的消息,去找人複活她的是你。現在要把她拘起來的也是你。”


    鍾黎笑起來,他笑聲幹啞而恐怖,“這麽多年,你真是變得越來越難以捉摸了呢。”


    說著,鍾黎尖細的笑著,“堂堂正道,你這麽做,當真不怕有朝一日事情敗露,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


    “我隻是未雨綢繆罷了。”齊霽放下手裏的杯子,“若是用不著,那是最好。若是……”


    他眼睛沉了下來,眼底彌漫上來的是濃厚的晦澀情緒。


    “被你喜歡上,還真是她倒了八輩子的黴。”鍾黎毫不留情的嘲笑,“她死了,你讓她安息都不成,費盡各種心機,甚至手上沾血也要把她給弄回來。”


    “等她回來了,你又要把她緊緊的拘在身邊,而且就算死了,她也沒辦法離你半步。”


    鍾黎饒有興致的看著齊霽,“你怎麽變成這樣的?”


    麵前青年的身上,感受不到半點魔門氣息,甚至一襲白衣高潔無塵,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神君,見天地化眾生,幹幹淨淨令人自慚不已。


    誰知道這樣光風霽月的外表之下,竟然魔念眾生呢?


    鍾黎說著心裏起了惡念,這樣的一個人,要是入魔了。那真不失為一樁趣事。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鍾黎桀桀怪笑。


    從正道墜入魔道的人,似乎是為了徹底和自己的過去決裂,甚至比那些魔門更加陰暗狠毒。


    “真想讓他們看看,你到底是什麽樣。”


    齊霽伸手出來,“拿來吧。”


    鍾黎看了一眼他的手心,“沒有。”


    “當初你不是可以強行招魂麽,現在反正她在你身邊。”鍾黎笑了,“隻要你把她給鎖了,她哪裏都去不了,除了你身邊之外。”


    “其實你要是覺得她不聽話,喜歡到處亂跑的話。大可以把她煉成活屍,到時候她就唯你是尊,什麽話都聽你的”


    齊霽睜眼,他手指微動,鍾黎臉色大變,頓時就滾在地上。肢體抽搐。


    齊霽為了讓鍾黎能好好聽他的話,在他身上下了蠱毒。


    鍾黎性情古怪,不好相與。齊霽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沒有那麽多心思和耐心和人糾纏。什麽手段能叫人聽話,他也就用起來。


    至於承受這個的人如何,隻要在他達成目標前不死,那也沒什麽。


    鍾黎原本就白的過分的皮膚上,因為痛苦抽搐而顯出別樣的粉紅,原本已稍顯佝僂的身軀越發顫抖。


    到了今日,齊霽也早不是當年的他了。


    鍾黎也不記得當年齊霽放他一馬了。齊霽找上門來的時候,他也想要躲過去,隻是齊霽沒有那個耐性,直接動了手,才給了他法子。之後更是遠遠躲開,誰知他竟然還留了一招後手。


    “如何?”齊霽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欣賞鍾黎如何滿地亂滾,靈氣絮亂。


    粉色的皮膚下,有無數條細小的蠱蟲在蠕動。


    鍾黎涕淚橫流,蜷縮在地上,身體裏有千萬條蟲在不停的啃食他的軀體。


    “我早就知道你沒那麽容易聽話。”齊霽輕輕歎了口氣,雙手背在背後。


    這一招還是和那個妖女學得。明苑對人能動手就絕對不會多費唇舌。她想要叫人做什麽,若是馬上聽話,那麽就罷了,若是不聽話,她就喜歡弄些叫人難受的毒物出來。


    當年的自己清高的厲害,以為她那樣做過於狠毒。可是真正試過之後,才知道,其實她的做法才是最有用,最節省力氣。


    說起來,在這上麵,她還是他的授業恩師。


    “躲,躲就有用了?”齊霽仔細的欣賞鍾黎的醜態,心情極好。


    南邊的蠱毒極其奇怪,而且一旦上了身,除去找當年煉蠱的蠱師之外。幾乎是無藥可解。


    這些蠱蟲吸附在血肉之上,早已經和受蠱者本身化作一體,就算強行拔除,也隻是徒勞無功。


    “你以為躲開我,就萬事大吉了。”齊霽笑了,眉眼彎彎,看著心情很好。


    “你既然不願,那麽就受著吧。”


    齊霽說完,轉身要離開,衣擺被人抓住。他踢開鍾黎的手。走了出去。


    明苑在外麵呆著閑的把手裏的古劍都拿出來到處敲敲了。


    翼逡挨了她一頓教訓,可能是真的氣著了,在古劍裏呆到現在也不肯出來。明苑沒有哄他的意思。


    她對翼逡已經夠有情有義了。甚至放縱得他敢直接插手她的事。


    要是還這麽下去,這劍靈還不知道會幹什麽來。


    明苑晃了晃手裏的長劍,然後一把給插到土裏。


    不愛出來就不愛出來,她還不稀罕呢。


    她雙手抱胸,環視周圍一圈。


    這地方算得上是偏僻,明苑探察了一圈,這周邊幾乎都沒人煙的,而且帶著一股強烈的術法禁製,估計看到的那個人以前得罪了不少人,所以這麽如臨大敵的。


    她扯了一根草下來,無聊的在手指間掰掰折折。聽到身後一陣呦呦鹿鳴,回頭一看,見著一頭白鹿正好奇的望著她。


    白鹿生的一手好皮毛,油光水滑。一雙大大的鹿眼格外無辜的望著她。


    白鹿沒有見過人,見著明苑這種,很好奇的走過來。然後站在那裏瞅著她叫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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