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霽搖搖頭,“未曾,隻是突然看到一個生麵孔,心下覺得奇怪而已。為了保險起見所以特意出身探看了一下靈識。畢竟真人也知道魔門亡我正道之心不死,謹慎一些最好。”


    明苑抖抖索索站在一旁,聽著齊霽這大義盎然的話,心中冷笑不已。


    若不是為了完成係統給她的那個任務,她一定要齊霽折在她的手上!


    她此刻很識時務的垂下眼睛,也不說話隻是勉力站著。


    “不過真人果然慧眼識人。此女根基穩固,的的確確是一塊修行上好料子。”


    清機已經不滿,他抬手用靈力當著齊霽的麵,把人從齊霽的跟前帶回自己身後。


    “閣主過譽了。”清機的話語裏已經露出幾分機鋒,“就算是是上好料子,也要好好培養,若是莫名其妙折於他人之手,也是枉費了一番心血。”


    齊霽聽後也不著惱,隻是仰首一笑,“真人所言甚是。”


    待齊霽走後,明苑兩腿一軟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蕭竹趕緊過來一把扶住她,“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上次我非要帶著小師妹去麟台閣,就沒有這麽多事了。”


    她哭哭啼啼的,倒是清機開了口,“和你沒關係。”


    “麟台閣行事,這些年越發的詭譎讓人摸不著頭腦,他脾氣更是變得喜怒無常。根本不能以常人揣摩。”


    說完他看向明苑,“你可還好?”


    明苑渾身上下被齊霽用靈力走了一遭,齊霽生來屬水,就連靈力都是冷冰冰的,在她渾身經脈走了一遭之後,覺得渾身上下如同泡在冰水裏一般。


    “師尊我冷。”明苑嘴唇發白。


    清機真人聞言上去抬手就給她輸入靈力,緩和齊霽的至寒靈力。過了好會明苑才覺得經脈之中有暖流湧動,好了許多。


    齊霽回到麟台閣,麟台閣建造於高峰之上,青山如洗白雲浩渺。他站在高峰上望見仙鶴拍翅飛過。


    往下麵看可以見著開的絢爛的茶花。原本這裏沒這些東西的,後來他過來,成了麟台閣的主人,令人種滿了茶花。


    明苑喜歡茶花,尤其是顏色鮮豔的。她不好顏色淡雅的花卉,覺得過於素淡,配不上她。偏偏就喜歡這種顏色濃鬱的。


    初遇她的時候,她一襲紅衣,發髻上別著一朵開到了極致的茶花。鮮豔又濃鬱。直接肆無忌憚的闖入他的世界。


    他那時候追殺殺害同門的魔門中人,魔門到了臨時墜入懸崖之前,反手一把直接扣住他的脈門,封了他經脈中的靈力,一把把他拖入懸崖下。


    但是他卻沒死,是她救了他。


    他醒來的時候就見著一襲紅衣如火,妖嬈的妖女手裏挑著一根絲線,雪白的腳踝毫不羞澀的直接從裙裾中袒露出來,見著他已經醒了,她也沒有半點收回的心思。


    妖冶絕倫的女子在玄午山見不著,看到她的時候,他屏住了呼吸。


    而她回首見他,挑起眉梢滿臉的似笑非笑。偏生那副模樣邪肆的厲害。他看得目不轉睛,甚至險些忘了呼吸。


    這一切都在她拉過手裏絲線的時候戛然而止,她手裏的絲線不是和那些平常女子一樣做針線活的。


    她手指一動,絲線就牽過來一個男人的人頭。


    那個人頭他記得,是另外一個門派的掌門。脖頸處的傷處皮肉蜷縮,很顯然在活著的時候被割下了頭顱。


    “妖女!”他怒喝,目眥盡裂,恨不得立刻將她斬於劍下。


    她聽後不但不暴怒取了他的性命。反而縱聲大笑,笑的柔弱的雙肩都在顫抖,在這股肆無忌憚的大笑裏,他的憤怒顯得格外的可笑和不堪一擊。


    緞子一般的烏黑長發垂在她身後,別著的那朵鮮紅欲滴的茶花墜在發髻上,隨著她的大笑而顫抖。


    她笑完了俯身過來,如同看一個新奇的玩具一樣,左右打量了好會。覺得他應該死不了,俯身下來,在他耳邊緩緩吐息。


    手指從傷口一一摸索而過,沒有半點羞澀,隻有滿滿的惡意。齊霽的傷口疼痛劇烈,已經近乎麻木。


    她抬起手指,鮮紅的小舌舔了舔手指上沾染到的鮮血。


    和他冰冷體溫完全不同的火熱,從她的口鼻間呼出,噴湧而出在席卷在他的皮膚上。那股濕潤的火熱,因失血過多而趕到寒冷的軀體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別動呀,少年郎。”


    第16章 盤算


    他追殺魔門而險些喪命,但最後救了他的,卻是一個魔門妖女。


    妖女紅衣如火,一頭瀑布似得青絲上別著的茶花,在他的心頭能燃燒出一團火焰來。


    “少年郎,莫動呀。”她唇邊沾著鮮血看著他淺笑,笑容嫵媚蠱惑,和她手上沾染了鮮血一樣,絲絲繞繞的纏繞住他,圈住他直直墜下萬丈深淵。


    齊霽一陣頭疼欲裂,他伸手扶住額頭,身形踉蹌了幾下,直接撞到了身後的花叢。他回頭過去,茶花開的如火如荼。


    一如她在生時候別著的那朵,那般璀璨。


    齊霽跌坐在那裏,任憑翻起的雜草枝葉落了他滿身。頭上的玉簪被旁邊的枝條一勾,從發冠上落了下去。原本束好的發絲頓時鋪了他滿肩。


    他瘋了。


    齊霽坐在那裏默默的想。


    過了一會,他又笑了幾聲,俊美無儔的臉上浮現出扭曲詭異的笑容。


    那又如何,他早瘋了。


    況樂走到雅室外,躊躇徘徊了好半會也沒有下定決心進去。


    況樂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討師尊的歡心,她原本不過是個普通弟子,即使天賦比同輩弟子高但在玄午山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她這樣的弟子。


    門派之內講究輩分,哪怕天賦再高,若是沒有一個地位不錯的師父,輩分又還沒有上去,隻有造人欺壓的份。


    能被麟台閣選中對她來說實在是意外之喜。從此之後她就是麟台閣閣主的親傳弟子。在師門內地位超然,再也不會有師兄師姐敢欺淩她。


    況樂覺得對師尊是真的懷有莫大的感激,和感恩之心。也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討好他。可是不管她怎麽做,總覺得師尊對她冷冷淡淡,就連她送一朵花給他,也莫名其妙的招了他的怒火。


    她為了討好師尊,特意去打聽師尊的喜好。麟台閣種植有許多茶花,玄午山乃是靈氣充裕的寶地,但並不是完全能讓茶花一年四季花開不敗。但麟台閣的茶花卻一直盛放,沒有靈力支撐辦不到此事。


    聽以前駐守在這裏的弟子說,從前的麟台閣並不這樣,一片青山前任閣主沒有半點花草的閑情逸致。還是現任的閣主來了之後才有這漫山遍野的茶花。


    就是因為知道這位閣主喜歡茶花,尤其是鮮紅欲滴的茶花。所以她才會選了一朵獻給師尊,可是師尊卻發了火。


    印象裏師尊雖然不愛笑,但也從來不輕易動氣,但是她見著他明明是生氣了。


    況樂站在外麵好會,雅舍內安安靜靜,偶爾有風吹來,垂下的翠色幔帳被風撩動,很快又垂了下來。


    “師尊。”況樂等了好會,咬咬牙開口道。


    雅舍內是過了一回才傳來齊霽的一聲,“進來吧。”


    況樂道是,躬身而入。


    屋內暖香熏熏,他對著一盆茶花看著,茶花開的正豔,一盆枝頭上開出的鮮豔花朵鮮豔欲滴美不勝收。


    “有事?”齊霽仔細端看麵前的那盆茶花。


    況樂略抬眼看了一眼,知道那一盆是他最喜歡的。說來也奇怪別的峰主多愛一些能助益修行的天靈地寶,但齊霽這裏卻是偏愛不但對修為沒有任何好處的花花草草,還耗費靈力助它們在四季裏常開不敗。


    “弟子惹了師尊不高興,特意過來給師尊告罪。”說著況樂跪在地上對著齊霽咚咚咚的就磕頭。


    況樂心下覺得都是自己不對,惹得齊霽不高興,磕頭也是真心實意。額頭砸在地上砰砰直響。


    齊霽聽著那聲音眉頭微蹙,“我還沒死用不著給我摔盆磕頭。”


    況樂僵在那裏,跪在那裏不是,起來也不是。俯身在那兒,都透出一股可憐樣兒。


    “記住了,閣中的茶花不要摘下。”齊霽冷冷淡淡,他手裏的花剪子對著眼前的枝葉稍作修剪。他左右看了看,“花卉等物長在枝頭的時候是最好的,摘下來就算再好也不過是個死物了。”


    “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


    “是,師尊。”況樂垂首。


    齊霽看她垂首不語,那樣子倒是像極了遭主人訓斥的小狗。他抬手對她招了招,況樂到他跟前來。齊霽直接給她一隻錦盒,“這是能擴張經脈的丹藥,每日服用一顆。”


    引氣入體的時候,轉化的靈力會充斥在經脈裏,若是經脈不能及時適應包容下這些靈力,輕者重傷,重者爆體而亡。若是經脈不夠強,都需要這些丹藥。


    況樂的眼睛一亮,之前的頹喪刹那就不見了,“多謝師尊。”


    齊霽看著她如獲珍寶的捧著那隻藥盒出去,隻是微微一笑。


    麵前的茶花已經被照顧的很好,開的枝葉茂盛,結出來的花朵鮮豔動人。


    不過再鮮豔,也比不上她親自佩戴的那一朵。


    明苑和齊霽打個照麵回去之後,凍得裹住小被子抖抖索索了好幾天。清機真人每天都過來給她輸入靈力來減緩寒氣入體的不適。但她還是凍得夠嗆。


    她老早就知道齊霽是天生的冰係法術修行者,凝水稱冰又或者操縱世上萬水簡直就是手到擒來,可她沒想到他的靈力竟然冰冷到如此地步,一入體她就感覺渾身上下如掉冰窟動彈不得。


    要不是清機真人趕來的及時,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時候還有沒有一條小命在。


    齊霽以前把她關起來的時候和她雙修,那時候渡到她體內的靈力暖洋洋的,滋潤著身體經脈,才不是這種能把經脈割裂的感覺。


    她想到這裏又伸手把被子給裹緊了,感覺鼻涕忍不住了,跐溜吸了下鼻子,結果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了兩道鼻涕。


    清機真人對她這個小徒弟還是很照顧的,給她輸了不少溫熱靈力來抵消齊霽給她的傷害。她根基在師父的努力下保住了,但是寒氣入體改變不了,再加上她原本身體就不是很健壯,一下就得了風寒。


    風寒都算是好的了。


    她哪裏是來讓齊霽來覺得這個世界充滿愛,她這根本就是來還債的吧!


    明苑抓了一條蕭竹給她準備的手帕摁了摁鼻涕。


    “師妹。”蕭竹捧著一碗藥進來。


    明苑聞著那一股苦味,頓時嘴裏發苦。感冒病人其實味覺嗅覺都遲鈍,但是那一股苦味還是飄到她的鼻子裏。


    她不愛吃甜的,覺得甜津津的沒來由的讓她發軟。可也不愛吃苦的。一張嘴養的真是刁的天下無雙。哪怕她現在根本沒法講究,臭毛病還是沒能改過來。


    現在她鼻子堵住都能聞著那一股藥味,可見著玩意兒是真的有多苦。


    “師姐,能不能不喝?”明苑一麵摁鼻涕一麵和蕭竹商量。


    感冒這東西吃藥不吃藥,反正都要病上七天。既然這樣,她就不天天喝藥了。


    “不行,師尊說了,這藥一日三碗。一口都不能少。”蕭竹說著就拿過勺子,她特別喜歡給人喂藥,好像小時候玩的過家家酒。兩位師兄身體健壯,而且男女有別,就算有個頭疼腦熱要喝藥也用不著她來喂藥。


    現在有個小師妹別提她有多高興。


    蕭竹看明苑的眼睛都是冒著綠光。明苑一見,心下突突直跳。她伸手過來直接從蕭竹的手裏把藥碗給搶過來。


    蕭竹特別喜歡一勺一勺給她喂藥,一天三次這麽來,她見著蕭竹那笑容就兩腿打顫。


    她一口氣直接把藥給喝了,把藥碗一放又裹緊了被子。


    蕭竹瞧著已經空了的碗滿臉遺憾,看得明苑沒來由的一陣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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