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沼澤鱷喜歡把獵物拖到泥潭裏,等到腐敗和分解之後才慢慢享用。嘔~真是變態的用餐習慣。「喂,我們快離開吧,這裏的味道好惡心!」等了許久都不見獸人有所反應,佩恩心裏非常納悶,難道他還想待在泥潭裏洗澡不成?「喂喂……啊、你怎麽了!」瞪大了眼睛,佩恩大驚失色。眼前的獸人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慘白著臉,五官全都擰到了一起。「……」伊格薩斯動了動眼珠,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好臭……」他虛弱的開口,一副快要昏死過去的表情。「……」看著虛弱不堪的獸人,佩恩沒來由覺得好笑,原來他也有柔弱的一麵啊。事實上佩恩也確實笑出了聲。伊格薩斯沒好氣瞪了對方一眼,依舊是副半死不活的頹廢模樣。「快把我弄出去……這裏好臭……」獸人皺眉斷斷續續的呻吟,像個孩子一樣將腦袋深深埋進青年的胸口。這味道太可怕,他快受不了了!好意拍拍對方的腦袋,被回了一個白眼。佩恩屏住呼吸,拉著伊格薩斯遊上了岸。歇息了會,他又費勁將獸人拖出沼澤好遠……累死他了,這家夥可真重!因為身上殘留的可怕氣味,伊格薩斯仍鐵青著一張俊臉,緊閉雙目動也不動。佩恩本想就這樣丟下他不管,可是看著那張年輕的臉,不知為何他心裏竟有些不忍。最後佩恩還是心軟了,沒有丟下伊格薩斯置之不理,反而從附近找了一些花草抹去他身上殘留的汙泥。撥開對方濕漉漉的頭發,佩恩仔細打量獸人的臉。濃密的眉、深邃的眼,英俊非凡,甚至可以稱得上勾魂懾人,隻可惜眉眼裏老是帶著一抹嘲弄之意。耳鬢的發不太服貼,微微翹起小卷,平添了幾分稚氣……高挺的鼻梁下是不薄不厚的雙唇,此刻緊緊抿著,看上去既性感又迷人……他的年紀應該不大吧,佩恩暗暗猜測。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著對方深褐色的頭發,眼睛直勾勾盯著獸人胸口古老而優雅的獸紋。他不是鷹人也不是獵梟,佩恩可以肯定伊格薩斯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一類獸人。普通的獸人絕沒有這樣的速度、力量和靈敏度。一路試探下來伊格薩斯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弱點,這令佩恩非常吃驚……此外對方金色的羽翼,以及獸化出類似鷹的利爪,令佩恩不由得聯想到某個傳說中的生物……如果真是那個生物,佩恩慢慢握緊了雙拳……如果伊格薩斯真是為了「那個」目的而來,他就不能手下留情!他絕不會讓伊格薩斯有機會傷害到自己的同伴!很快,獸人就清醒了。「唔……」伊格薩斯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來,臉黑的像鍋底。「你臉色好難看,沒事吧?」佩恩好心的上前扶住他,卻被對方粗魯的推開了。「走開!好臭!」這家夥!佩恩恨得牙癢癢的,他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把伊格薩斯拖上岸的「恩人」!早知道這小子恩將仇報,當初直接把他丟在泥潭裏算了!「媽的,難聞死了。」伊格薩斯「呸呸呸」吐著嘴裏的淤泥,一邊抖動身體甩去淤泥。真惡心,連嘴巴裏都是這種味道。全都是那個雌性害的!可惡,非咬死他不可!「喂、這附近哪有水源。」他沒好氣地問。「抱歉啊,天太黑我看不清楚。」佩恩皮笑肉不笑,故意站到上風處,好讓獸人更清楚的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臭死了!別站在那裏!」伊格薩斯瞪著眼睛把人拉了回來,牙齒咬的咯吱作響。故意的吧!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怎麽了?為什麽不能站那?」無辜地眨著眼睛,佩恩裝做開心地傾身貼住獸人,讓沾滿汙水的濕漉長發全都粘上了對方胸口。嫌臭是吧,臭死你!「你別靠過來——嘔!」伊格薩斯終於受不了了,猛一把揮開青年,趴在地上不停地幹嘔……該死的,他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那些可怕的臭味簡直無孔不入,他甚至能從中清楚分辨出動物腐屍的氣味以及沼澤鱷排泄出的糞便氣味!「喂喂~」「該死的,你別靠過來!」「哎呀~我隻是想告訴你。」佩恩蹲下身體,用小樹枝輕輕戳著獸人的背,粉天真無辜的語氣裏隱隱帶著一絲笑意。「我剛剛想起來附近有個水源耶,你要不要去啊。」「……要!」陰森森的聲音從牙關裏擠了出來,伊格薩斯怒吼一聲,轉身一把抱起青年,如旋風般飛上了天空——「在哪?快說!」「哎呀,別急啊,讓我想想~」「快點想!」「好啦好啦,別催。」佩恩托著下巴假裝沉思。磨磨蹭蹭了好一會,他才在獸人幾乎快要爆發的怒吼中,施施然伸出手,指了個方向。「我想,應該是那邊吧,好像有個小湖泊。」伊格薩斯想也不想,鼓起雙翼、一頭紮向了青年所指的方向。細微的流水聲傳入耳,伊格薩斯知道佩恩這次沒有騙他,臉色稍稍緩和了點,卻依舊深沉的可怕。「全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