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虛聽完垂著眸若有所思,他不懷疑冰蕪對他的感情,相伴多年,他能感覺到她越來越依戀。


    可在那事上,她確實越發不想理他……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長了,就晚了會。這章長,二合一。


    第九十五章


    新任昆侖山帝君繼位, 繼位大典辦了六日。昆侖山的神族難得友善,盛意拳拳款待來觀禮的貴客, 白日賞雪飲酒, 入夜歌舞笙簫,一連熱鬧了六日。


    冰蕪作為宴席的主人笑得臉都僵了, 幾位帝君像是約好了一般,紛紛敬她酒。她從來不知道這幾位帝君那麽能說會道,這個說她有其祖之風, 那個說她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好不容易擺脫了幾位帝君, 冰蕪來不及鬆口氣,一陣陣酒意湧上,隻覺得頭暈沉得厲害。


    “下回,我也要敬他們酒……”這是冰蕪睡過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逸虛扶住她, 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忘了與你說, 繼位大典一向如此, 幾位帝君一貫如此。”


    這些年她甚少飲酒, 這會喝了這麽多,實在撐不住了, 連耳邊的話也沒聽清就靠在他的肩頭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肩頭一沉,逸虛下意識地摟住她的腰身,垂眸見到她花瓣般的臉,無聲地笑了笑。


    醉了…也挺好。


    逸虛低聲吩咐了神官兩句,就將懷裏的人打橫抱起, 抬步走出仍舊喧鬧不已的水榭。


    流霜殿的寢宮裏,仙娥們已經將床褥鋪好,淡雅的琦蘿香也點上了。


    逸虛一麵把抱在懷裏的人輕放上去,一麵淡淡的吩咐:“退下罷。”


    “是。”侍立的仙娥們忙應下,出去時還貼心地將大門合好。


    逸虛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水晶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冰蕪,她睡得極安分,除了呼吸比平日沉了些,以及氣息帶著清淺的酒香,旁的與尋常無異。


    看了好一會兒,他無奈地歎了一聲,轉身往茶桌走去,倒了一杯醒酒茶又折回。撩袍坐在床榻外側,左手拿著茶杯,右手穿過她脖頸下將其扶起。


    喂了她一杯茶後,逸虛手一揮就將茶杯放回了原處,手在她麵上輕撫,許是飲了酒的緣故,冰涼的臉龐此刻摸著一片溫滑,嫣紅的紅唇更是水潤誘人。


    醒酒茶效果不錯,沒多久冰蕪就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眸中水氣霧靄,眼尾還有些紅,整個人雲裏霧裏,不知身處何處,明顯酒還未全醒。


    她這副樣子,倒顯得極為乖巧,逸虛勾起她光潔如玉的下巴,在她誘人的紅唇上點了一下,低沉的聲音極近誘哄:“乖,告訴我,你心悅誰,最喜歡的人是誰?”


    冰蕪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長而卷曲的睫毛一顫一顫的,腦袋也跟著一點一點往下,好像下一瞬就要睡過去一般。


    逸虛自然是不肯讓她就這麽睡,否則席間他就不會縱容她飲酒。他長臂一攬摟緊她的腰身,另一手扶住她的漸漸垂下的頭,額頭緊跟著抵上她的額,溫柔地哄道:“告訴我,就讓你睡。”


    “心悅你,最喜歡你。”冰蕪懶懶地掀了掀眼皮,輕聲咕噥。


    逸虛嘴角上揚,忍不住摩挲著掌下溫滑的肌膚,得寸進尺地問:“心悅我為何這些年總是不願敦倫,嗯?”


    明明先前她不是這樣的,最近一萬年因要繼位渡劫,她閉了長關。都說久別勝新婚,可她好似渾然忘了。後來她也總是興趣缺缺,難不成真如金玨所說,是膩味了?


    他眸光忽地暗了下來。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回音,逸虛抬起頭一看,隻見她閉著眼就著扶在她下頷的手睡得香甜,他不知是該好氣還是好笑。


    昏黃的燭影下,她的長睫掃下,映出一小片陰影,不知是不是睡得不安穩,那濃密的長睫不時地顫抖一下。


    他心中一動,捧著她的臉低頭親了下去,唇齒相抵,纏綿繾倦也不見她醒來,他壞心眼地咬了一口。


    懷裏的身子緊跟著微微顫抖了起來。


    宴席上的仙釀乃是在天界素有名聲的忘浮生,酒氣雖清香雅淡,但後勁極大。有醉後忘乎所以,偷得浮生一日閑之說,故而得名忘浮生。


    冰蕪喝了不少,酒意上頭,頭昏昏沉沉,整個人宛如身處雲裏霧裏。一杯醒酒茶也隻讓她清醒了片刻,止不住酒意侵襲又沉沉地睡了過去。這會被折騰得呼吸不暢,隻得掙紮地掀起眼皮。


    她好不容易艱難地睜開了眼,伸手就要推開壓在身上的人,卻被扣住手腕。她瞪了他一眼,“你做什麽?”聲音溢出她才發現喉間異常幹澀,聲音啞得不像話。


    逸虛半點也沒有被抓到趁人之危的窘迫,他低頭在她紅腫的唇上安撫地吻了吻,聲音低啞惑人:“醒了?”


    她冷哼了一聲,目光不善地瞪著他,“起開。”


    逸虛目光灼灼,低低的笑了起來:“不起,你先回答我方才的問題。”


    “什麽問題?”冰蕪愣一下,腦中已經開始回憶方才的畫麵。


    憶起後,冰蕪隻覺得耳根熱得慌,她也不是不願,隻是心態有些轉變不過來,努力了這麽多年,也不見再有子嗣。她對冰夷血脈的熱情也漸漸消了。


    本就是最不容易動情的冰龍,她的欲念當真不似別的龍族,可是這人好似食髓知味般,對這事樂此不疲。又偶然聽說這等事多了,容易生倦,也不利於子嗣,最好有度。


    她想了想生了芷舒後,他們確實比之以往放縱得多,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才……


    不過他好似誤會了,冰蕪想了想,支支吾吾著解釋了起來。


    逸虛聽完臉色沉了沉,他知道她對冰夷血脈的執著,可沒想到她與他……全是為了冰夷血脈,他俯身在她微微紅腫的唇上咬了一口,賭氣般道:“是我重要,還是冰夷血脈重要?”


    冰蕪抬眸看了看他的臉色,認真道:“你重要。”


    逸虛聞言心中的鬱氣順了些,鬆開扣在她手腕間的手,與她十指緊扣,溫聲道:“咱們還有天長地久,冰夷血脈總是會有的,你瞧瞧大殿下不也是時隔多年才又得血脈麽?我們還年輕,不必擔心。”


    冰蕪頷首,“嗯,可我覺得那些話說得也有些道理。”


    “毫無道理,”逸虛臉黑了,恨不得知道這是誰造的謠,好好收拾那嘴碎的仙人一番。


    “你以往從不對我說重話,如今都會凶我了,可見真是變了。我覺得說得甚是有道理。”冰蕪覷了他一眼,聲音越來越小。


    逸虛額角抽了抽,“不許胡言亂語,”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許聽那些毫無道理的話。”


    本就醉了酒,頭暈沉得很,從睡夢中被折騰醒,這會冰蕪實在撐不住了,敷衍道:“好吧,你可以起開了,我要睡了。”


    ……


    ……


    冰蕪身子顫了顫,下意識地抱緊他,心想,這回就算了,下回再考慮有沒有度的問題罷。


    隻可惜她再也沒機會考慮。


    事後,冰蕪下令將玉清宮的忘浮生都丟了。


    酒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她怎麽就乖乖地說出來了呢?


    繼位後第三年,新任的昆侖山帝君處理完政務起身時,眼前突然一花,差點暈了過去。侍立在身邊的神官忙傳了醫仙來看。


    銀白胡子的醫仙探了許久的脈,滿麵笑容的賀喜道:“恭喜帝君,帝君這是有孕了。且依照脈象來看……”


    醫仙的話還沒說完,冰蕪已經震驚得站起身。


    冰蕪雙眼睜大,滿眼不可置信:“我真的有孕了?”雖然逸虛一直寬慰她,可她心裏著實不抱什麽希望。


    年複一年,她的希冀真的被耗得差不多了,何況,她本來就不是個有耐心的神族。


    她甚至已經開始打聽五爪金龍一族、應龍一族和九天鳳凰一族有沒有嫁不出去或者情緣了斷的老龍、老鳳凰……


    既然她折騰不出冰夷血脈,就讓父親折騰去吧。


    沒想到她放下後反倒又有了身孕。


    此時逸虛聞訊匆匆趕來,身後還跟著兩道尾巴。


    醫仙行了禮後,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隻是依舊是說了一半就被打斷。


    逸虛聞言比冰蕪還高興,見她站著,兩步並作一步走上前,扶著她就道:“不是身子不適麽,怎麽站著,快坐下。”


    說完又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醫仙,皺著眉頭道:“怎麽會差點暈倒?她先前有孕並無這樣的症狀。”


    醫仙拱手道:“帝君稍安,這正是小神要稟告的事,依照脈象來看,昆侖山帝君這一胎懷的神龍並不止一個。”


    他話音一落,隻覺得這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身上,醫仙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腰杆,他探了許久的脈,肯定不會有錯。


    逸虛目光一凝,疑惑道:“不止一個,是什麽意思?”


    “帝君腹中的龍胎應是兩個,”醫仙沉吟道。


    “雙胎?”冰蕪才從有了身孕的驚喜中回過神,又被這消息震得不輕,偏過頭和逸虛相視一眼,狐疑地道:“神龍有孕向來隻有一胎,甚少聽聞有雙胎之說。”


    神龍之所以生下來就獨天載厚,除了本身血脈的緣故,還有就是因為其在母體吸收了充足的神力,才會生來便是上仙之身。


    也正是因此,神龍有孕多數都是一胎,並不像旁的低等龍族一生就是一窩。


    這雙胎之說數萬年來從未聽聞過。


    醫仙撫著銀白的長須頷首道:“正是,依照脈象來看,確實是雙胎。”他話音一頓,又沉吟道:“神龍孕育不易,這雙胎尤甚,所耗的精血和神力會比之尋常更多。”


    說罷,醫仙看向兩人叮囑道:“二位帝君應早日做好準備才是,不過也無須太過緊張,這雙胎雖少見,但也不是沒有。隻要準備得當,也與尋常的神龍無異。”


    逸虛聽完默了默,麵上的喜色淡了些許,語氣擔憂:“那對母體可有不妥之處?”


    醫仙略加思索便道:“兩位帝君請放心,昆侖山帝君如今法力深厚,等生下龍胎後閉關修養,再多用些補氣益血的靈藥,想來很快就能恢複了。”


    醫仙走後,芷舒目光在冰蕪和逸虛身上流轉,沒忍住抬步往冰蕪所在主位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姨媽造訪,痛得我寫得斷斷續續。明天再補回來。


    對了,我前天想了一個新的腦洞,是個短篇文,預估不會超過20萬字。如果預收夠,打算和下本的修仙文一起開。


    文名《公主她黑化了》


    琅華公主出身高貴,上有帝後的寵愛,下有胞兄太子的維護,一路順風順水長到及笄之年,卻在婚事上出了岔子。


    原因是琅華公主嫌棄帝後挑選的駙馬不好看。


    下麵的人為了討好琅華公主,送上了一個芝蘭玉樹的公子。


    琅華公主頓時驚為天人,對他可謂千依百順,為了博君一笑,公主煞費苦心。


    誰也不曾想到,那芝蘭玉樹的公子哥竟然是敵國丞相之子,潛入南梁隻為了盜取機密情報。


    兩國開戰,南梁損失慘重。


    琅華公主也因此失了寵,被送去守皇陵三年。


    南梁卻禍不單行,皇室陷入奪位之爭,包括太子在內,幾個皇子死的死,殘的殘。


    琅華公主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登上了皇位。


    時隔五年,琅華再見到容霽的時候是在牢中。


    她坐在軟椅上,看著被人摁著跪在她麵前的人,琅華嗤笑,穿著華麗秀鞋的玉足挑起他完美的下巴,“還敢利用本宮麽?”


    小劇場:


    小廝回稟:“公子,琅華公主已經被送去守皇陵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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