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卻告訴他那是應龍血脈!難怪嫂子要和兄長吵架,昆侖山冰夷一脈如今可是越發稀薄了,找遍整個六界僅有唯有兩尾。


    昆侖山上下誰不希望有新的冰夷後裔誕生,這好不容易有些希望,才過了沒多久就幻滅了,人家能不惱嗎?


    淩雲目光帶著一絲敬畏,“哥,嫂子和你打起來了吧?你贏了嫂子?”不等逸虛回答,淩雲立即搖頭,“不對,你若贏了就不會這般神色了,難不成輸了?”


    更不可能,兄長能以一己之力對敵上古四位大妖,這等實力應不會輸給嫂子。


    逸虛嘴角抽了抽,“沒有。”話落,又強調:“沒打起來。”


    逸虛說完便抬步離開。


    淩雲追上去並肩和逸虛一塊走著,“哥,嫂子生的是小侄子還是小侄女?”


    想到才破殼而出的閨女,逸虛眉眼柔和了幾分,“小侄女。”


    微風拂過,將兩人的衣袂吹得飄飄揚揚。


    **


    昆侖山流霜殿正殿


    這日,冰蕪指尖敲打著手下的琉璃桌案,漫不經心道:“這五百年可有什麽事?”


    自從公主出關,小公主破殼後,整個流霜殿仿佛處在陰霾中,總是格外的陰沉。流霜殿的神仙們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惹怒了自家公主。


    誰讓剛破殼而出的小公主是尾應龍呢,又是白歡喜了一場。


    風花雪月四神女麵麵相覷,誰也不願做第一個開口的人。


    冰蕪抬眸,犀利的目光掃過從風花雪月身上掃過,停在風溪身上,沉著聲音道:“風溪你說!”


    風溪隻好拱手道:“稟公主,先前讓小神查二太子與青月神女的事已經有了眉目。”


    風溪說著有些有些吞吞吐吐,冰蕪皺了皺眉,“有話直說!”


    “二太子和青月神女有私情,”風溪梗著脖子快速說完,又怕冰蕪聽不明白,強調了一句“男女私情。”


    冰蕪聞言手一頓,饒有興趣的問:“多久了?”


    “啊?”風溪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雪傾回道:“具體如何,小神不知,但聽兩人熟稔的語氣,時日定不短。”


    “一個是天宮的二太子,一個是後土娘娘的弟子,如今朱雀真君的兒媳,這倒是有趣。既然這般有趣,是該讓整個六界都樂嗬樂嗬。”


    冰蕪說著似想起什麽,又道:“對了,別忘了將證據送給那位燕臨神劇一份,否則他大抵不會相信。還有,查清蕭青月怎麽入了後土娘娘的眼。”


    “是,”風溪應道。不禁有些同情那位燕臨神君,畢竟那些證據著實有些不堪入目。


    藍宇自從上次發現了二太子和蕭青月所用的傳訊鏡不是出自他之手後,便開始不吃不眠日夜研究,終於成功的打開了二太子的傳訊鏡。


    不巧就看見了那一幕,且還將影像刻了下來……


    蕭青月和二太子也怪倒黴的,誰讓這兩位撞上公主不高興。擱往日公主隻會痛痛快快的解決掉二太子和蕭青月,不會做得這般折磨。


    冰蕪處理完閉關五百年攢下的事務後,起身往大門外走去。


    午後的陽光看起來有些刺眼,灑在一片冰白的雪景上也不覺得暖和,那株梨樹的花瓣怎麽也掉不完似的,冰蕪掃了一圈覺得這萬年不變的後院看起來甚是無趣,有些厭了。


    偏過頭正想找灑掃的仙娥問問硯離人呢,身後就傳來一聲既陌生又熟悉的男聲。


    冰蕪頭也不回道:“父親今日來流霜殿,可有要事?”


    昆侖山帝君擺了擺手讓院中的仙娥退下後,才開口:“我聽阿離說,你近日有些不快,想了想,來看看你。”


    “勞父親掛心,女兒並無事,不值當父親走這一趟。”


    昆侖山帝君也不在意冰蕪冷冷的態度,“你是為了這回的龍蛋依舊不是冰夷後裔而生氣?”


    見冰蕪沒有回話,昆侖山帝君又道:“其實你不必如此,萬事萬物皆有其定論。有些事強求不來,順其自然便好。”


    “便是貴為六界至尊的天帝都有無可奈何之事,你又何苦執著,讓自己過得這般辛苦。”


    冰蕪轉過身看向昆侖山帝君,不由一愣,才一千多年不見,他看起來竟沉穩了不少,倒不是說容貌變了,而是眼神和氣度變了。


    再也看不到往日那些顯而易見的柔情與厭惡,如今平靜得像深潭,看起來無波無瀾。


    “父親貴為昆侖山帝君就不擔心神龍冰夷會步上燭龍的後塵麽?”


    昆侖山帝君歎了一聲:“你太執著了,和你祖父一樣。”父親教出來的孩子,果然像他。


    作者有話要說:  說冰蕪對孩子的愛不純粹,其實有點。因為她是被上任昆侖山帝君帶大,上任昆侖山帝君很看重延續冰夷血脈,所以他明知道兒子看上別人也不想退婚,而是全力促成了這樁婚事。他對冰蕪非常疼愛,有求必應那種。所以我覺得於情於理冰蕪都會想做到祖父期望的那樣。


    這也是冰蕪對冰夷心心念念的原因。她也是疼孩子的,可是不要忘了她從小就爹不疼,娘也離開她。有些事做得不夠也是正常,需要人點醒。


    (估計後期你們還會覺得她太寵孩子了,都寵成調皮搗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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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清風拂麵, 吹起幾縷碎發,銜珠的步搖隨之搖曳發出清泠的悅耳聲音。冰蕪抬手撥開臉上的青絲,對昆侖山帝君的話恍若未聞。


    昆侖山帝君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女兒,不知何時那小小的一個粉團已經長這般大了, 站在他麵前沒有半點怯意, 對他這個父親也沒有多敬愛。


    風華之姿, 傲然獨立,她比他更像這昆侖山之主。昆侖山帝君頭一次看得這般認真,仿佛要將這些年的份補回來。


    良久,他道:“為父知你心中對我有怨,我渾渾噩噩多年,如今仿佛是大夢初醒。雖晚了些,但為父還是要與你說聲抱歉。”


    “倘若沒有當年的事,為父相信陪著你長大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當年小小的一個粉團兒長得多玉雪可愛, 又是個不安分的性子, 禍可沒少闖。


    可當她睜著一雙過於漂亮的眼睛看著,又讓你心軟得一塌糊塗, 不忍罰她。隻是錯已經鑄下, 結局已定,他終究是個不合格的父親, 哪一方也沒顧上。


    冰蕪皺了皺眉,清冷的眸中滿是不解:“父親這話,不知是何意?”冰蕪以為他是為了水華而來,可這架勢又著實不像。


    “是為父識人不清, 信錯了人,錯失所愛,沒能盡到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如今很是懊悔,卻已來不及了。”女兒已經長大,羽翼豐滿,已經不再需要他。


    他不願自己的女兒為了所謂的重擔而造成遺憾,“既然有了孩子就應該好好照顧他們,否則今日你怨為父,焉知來日他們不會怨你。”


    冰蕪聞言猛地抬頭,目光詫異地看著昆侖山帝君,眸中三分驚訝三分不可置信,還有三分不以為意。她怎麽可能會同他一樣!


    昆侖山帝君一眼就看出來冰蕪眸中的含義,他歎道:“唉,你如今的所作所為同我又有何差別?為父雖對你有愧,可自認對菡兒、華兒無愧,然在他們眼裏卻不是這般。”


    “我曾去水牢看過華兒,她央求我救她,我讓她在水牢裏多反思一陣,她便指責為父,言辭滿是不忿和怨恨。”


    昆侖山帝君話音一頓,又接著道:“我才知她竟怨我至此,才知我真不是個好父親。”


    話落,昆侖山帝君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冰蕪的肩膀,輕聲道:“有了孩子,就該全心全意的愛護他,莫要同為父這般自以為是、顧此失彼。”


    “還有,真心難得,且還脆弱,經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莫要同為父一樣失去了方知後悔莫及。”曾經他也得到過一顆真心,是他自己不知道珍稀,再而傷之,失去後,後悔已經晚了。


    冰蕪不知道昆侖山帝君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她被昆侖山帝君的話驚呆了,怔在原地,半晌也不見動一下。


    誠如他所說,她確實心中有怨,正因如此,冰蕪對昆侖山帝君的所作所為更是嗤之以鼻,引以為訓,絕不會犯。


    同樣有婚約在身,她遵循了祖父親自定下的婚約,從不在外拈花惹草;有了孩子,她對阿離疼愛有加,哪裏做得不比他好?


    竟然說她的所作所為與他並無異樣……


    怎麽可能呢?她怎麽可能會變成最討厭的模樣?


    冰蕪一時間煩躁不已,蹙著眉頭一動也不動的立在梨花樹下,宛若一座玉雕,任由晚風拂亂她的青絲和衣袂,飄飄揚揚的花瓣落在她的發髻、宮裝上,她似毫無察覺。


    直到大腿忽地被抱住,冰蕪才有了反應,垂眸就見抱著她大腿的硯離正仰起頭擔憂地看著她。


    冰蕪心中一軟,彎腰將硯離抱了起來,“阿離今日怎麽不在這修煉術法?”


    硯離雙手熟練的環上冰蕪的脖頸,聞言手上一頓,身子一僵,神色有些閃躲,不敢直視冰蕪。


    冰蕪見狀,挑了挑眉:“阿離有事瞞著母親?”


    硯離的小腦袋如破浪鼓似的搖了起來。


    冰蕪佯裝生氣,悠悠地道:“阿離都學壞了,竟然學會了撒謊。”


    硯離立即否認:“沒有,阿離沒有學壞。阿離隻是…隻是想父親和妹妹了,阿離想傳訊給父親,所以才去了綠琦苑找藍宇拿傳訊鏡。”


    硯離的話說著卻越發小聲了,到最後不細聽根本聽不清。


    冰蕪見他一副心虛的小模樣,到底不忍心苛責,“阿離為何不與我說?母親又不會阻攔你。”


    硯離將頭埋在冰蕪的肩窩,小聲道:“母親生父親的氣,阿離不敢。”


    冰蕪聞言一愣,識海中再次響起方才昆侖山帝君所說的話。


    見冰蕪久久不言語,硯離試探地喚了一聲:“母親?”


    “嗯?”冰蕪下意識地應了一聲,隨後反應過來又道:“既然阿離想父親了,等過兩日母親便帶你回蒼山看他們,好不好?”


    硯離猛地抬頭,雙眼放光:“真噠?”


    “嗯。”冰蕪嘴角勾起一抹淺的笑,清冷的眉眼柔和了下來。


    風花雪月四神女遠遠地就望見自家公主抱著硯離小龍君舉步往正殿走來,四人麵麵相覷,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同時長舒了一口氣,提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心中齊道:還是硯離小龍君有本事,公主的氣終於消了,不再板著臉。


    風花雪月四神女拂身行禮:“公主,小龍君。”


    冰蕪頷首應了一聲,將懷裏抱著的小人兒放下,摸了摸硯離的頭道:“阿離,你先回寢宮,母親還有事務要忙。”


    “好。”


    冰蕪坐在玉雪雕刻而成的龍座上,支起右手托著下巴,半闔著眼若有所思。風花雪月分站兩側,依次稟報手頭上的事。


    腳踩在鋪了月牙白的描金織毯上,冰蕪望著擺在殿中央的一樽祥龍瑞首的青銅香爐出了神,


    雪傾說了好一會兒也沒得到回應,抬頭偷偷打量了一眼,聲量不由拔高了兩個度:“公主!”


    冰蕪抬眸,瞥了一眼雪傾,“何事?”


    “公主方才可有聽清小神的話。”


    冰蕪點了點頭,看向左側的月光,忽道:“月光,本公主記得浮光閣裏有個怪好看的小鈴鐺,叫定風鈴,等會將它取來。”


    月光冷不丁被點了名,愣愣地應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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