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捷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和楚敘之間思想上的溝壑:“抱歉,很多東西我都不太懂,喜歡的東西也都過時了,和我聊天耽誤你時間了。”


    “也不會了,每個人所擅長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這些都是我的專業我的工作,我當然很懂。袁哥,你要是和我說點什麽軍事方麵的相關話題,我肯定也是跟聽天書似的。”君子端方,就衝袁捷這有什麽問題都頭一個從自身找原因的品行,楚敘都不好意思苛責他了。


    袁捷努力的試圖在他和楚敘之間製造話題:“你平時都喜歡幹些什麽?看什麽樣的電視?能推薦我一下嗎?”


    “呃,我喜歡的東西,袁哥你應該都是不會喜歡的……我想,我應該是沒什麽能推薦你的。”楚敘一直覺得袁捷這個人實在活得十分健康,自己沒什麽必要帶壞他。


    袁捷的回複這一次,停頓了許久,才來:“我很無趣,是嗎?”


    楚敘和營銷號聊得火熱,隔了很長時間才看到了袁捷發來的消息,一看見內容,就火急火燎的回複起了袁捷:“不是啊,袁哥,好端端的你怎麽會這樣想?”


    雖然袁捷的生活習慣等等都和他截然不同,但楚敘還真沒覺得對方無趣或者有問題過……


    這在他看來不過是每個人的性格和生活方式都不一樣而已。


    楚敘不明白袁捷為何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沒什麽,隻是突然覺得我和你比起來,似乎和這個時代脫軌得有些嚴重。可能是我的生活方式實在是太乏善可陳了吧。”袁捷少年老成,從小比起同齡人,他都一直跟長輩們比較聊得來。


    在和楚敘定下婚約開始,袁捷便是一直將楚敘當做自己未來的人生伴侶看待的,即使對方的性格和自己截然不同,甚至截然相反。他也一直認為他從前和楚敘的相處,就是最規範的未婚夫夫相處方式,袁捷一直以為他和楚敘到了該結婚的年紀,就會履行婚姻,結婚,從此一起在人生的道路上一路並駕齊驅下去,直到楚敘不惜和家裏決裂,也要和他解除婚約,袁捷才意識到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和他想象得不一樣……


    他也從來沒有了解過楚敘的想法。


    這些年來……他也一直在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努力去想到底是他哪裏做得還不夠好,才會導致楚敘最終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而他最終得出的結論便是——


    也許真的是他這個人真的太乏善可陳了,根本無法讓楚敘產生和他一起走下去的意願吧。


    “相信我,袁哥,你和我之所以聊不下去,肯定不是因為你無趣,而是因為我這個人太前衛,在娛樂圈裏混久了,太走在時尚的前沿了。”楚敘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隻好懷著一顆尊老愛幼,關愛中老年人的心,哄不肯服老的老小孩似的哄起了他。


    袁捷的事業領域在軍政方麵,作為最年輕的中將和他平級打交道的都是五六十以上的老頭子,袁捷的心態根本就沒有必要前衛,年輕起來。


    隻能說……圈子不同。


    袁捷不太相信楚敘的話:“真的嗎?”


    “真的,相信我,你絕對一點也不out。嗬嗬~”楚敘懷著一顆真摯的心想要安慰袁捷,但不知怎麽地最後手一抖,就順手發了個‘嗬嗬’出去。


    楚敘還來不及撤回,袁捷就開心的回複了一個:“嗬嗬~”


    明明在袁捷眼裏就是一段很正常的對話,但不知為什麽落在楚敘眼裏就非常的詭異和不忍直視了,楚敘看了一眼,隻覺傷眼得厲害……


    而袁捷卻根本沒法意識到他現在內心的悲傷逆流成河。


    “對了,袁哥,你今天是有什麽事嗎?”楚敘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便開始試圖繼續下去這個話題,袁捷今天有點不正常,一句接一句的話,就像是沒完沒了了。


    果不其然,袁捷回複道:“有。”


    “什麽事?”楚敘問道。


    袁捷這一次的回複卻來得有點慢,過了好一會兒,楚敘才收到他的回複:“我今天下午的飛船應該就能到帝星,小敘,你方便讓我請你吃頓飯嗎?”


    “……當然。”楚敘呼吸一窒,低頭看了眼時間。


    他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過袁捷了。


    其實,對於自己中二期,就連溝通都不曾和袁捷溝通一下,完全不給對方留麵子的,就把對方塞到了胡同裏,以非解除婚約不可的名義和家裏決裂的行為……楚敘對袁捷還是存有愧疚的……所以,他也有點怵和對方見麵……


    “其實,這一頓飯,該我請你的,袁哥。幾點到帝星,需要我去接你嗎?”楚敘調整了下自己因為即將見到袁捷,而一片懵逼狀態的大腦,想了想,複又追加道。


    袁捷的回複來得很快:“不用麻煩了,我們到了吃飯的地方,見麵再說吧。”


    “好——”楚敘想了想,自己現在混成了這樣,再一想自己現在駕駛的懸浮車和人家的懸浮車,倒也沒有再強求了。


    隻在結束了工作以後,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認真收拾下了自己,便出門駕駛著自己的懸浮車往帝星首都二環最好璀璨大酒店總店開了過去。


    他已經許多年不曾再靠近過這樣的地方了。


    說起來,這家星際連鎖七星級大酒店還是楚家旗下的。


    ******


    楚敘駕駛著懸浮車從所在城市開往首都的路上塞車,頗為耽誤了一點時間,到得時候便是已經比他和袁捷約定好的時間,稍稍遲到了幾分鍾了。


    而一向守時的袁捷則是一早等候在了包間。


    袁捷今年三十七歲,在人均壽命兩百多的星際時代並不算很大,但也早已過了而立,一身軍裝的他麵容剛毅,不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冷峻,天生自帶了些許不怒自威的氣勢。在等候的時候,既沒有看個人終端也沒有焦躁,隻靜靜地坐著,麵上沒有半點不耐,就跟一副水墨畫似的賞心悅目,叫人一看便知是個教養良好的世家子弟。


    端得是儀表不凡,豐神俊朗。


    當年楚敘年紀小還不太不懂事的時候,一直在想袁捷若不是有這般容貌的話,隻怕就他這樣老人家的性格是一輩子都要找不著對象的。


    可能是剛下懸浮車就趕到了酒店的緣故,袁捷的神情顯得略帶了點疲憊。


    “小敘。”他叫了楚敘一聲,聲音也是和容貌相匹配的幹淨清澈宛如天籟。


    楚敘許是太久沒有見過這個層次的人了,也許是袁捷真的在軍隊裏磨礪得太久,容貌氣質都更勝以往。乍一見袁捷,他竟然有那麽一瞬被驚豔到了,心跳驟然加速。


    直到袁捷叫了他一聲,楚敘方才回過神來:“好久不見了,袁哥。”


    “……好久不見了,小敘。”袁捷深深地看著他,似乎歎息了一聲,又似乎沒有,也同樣回以了楚敘同樣的一句好久不見。


    兩聲好久不見疊加在一起,未見的何止十幾年。


    對於楚敘而言,這是兩世。


    其實,沒有人知道,在楚敘很年少的時候曾一度很是崇拜,向往著袁捷這個未婚夫,因為,無論在任何人看來,袁捷都是一個完美世家子,一個真正的謙謙君子……幾乎楚敘身邊所有的長輩都在推崇著他,讚譽著他……


    說他是袁家最出色的子孫,說他是楚敘母親最得意的弟子,從小就被譽為軍事天才,能文能武,七歲就會駕駛機甲,十四歲就能拿到帝國機甲賽冠軍,十七歲就能設計出完整的軍事戰略部署方案,說他較之楚敘更像是楚敘父母的兒子……


    從小袁捷就一直是那麽的完美而出色。


    那個時候的楚敘總喜歡像個跟屁蟲一樣屁顛屁顛的跟在袁捷屁股後麵跑了。


    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份崇拜和向往就變了,變作了抗拒和排斥。因為,完美和出色往往都是需要襯托的,而襯托袁捷的不是旁人,正是楚敘這個和袁捷訂有婚約的人。


    圈子裏的很多長輩在盛讚著袁捷的同時,再一看楚敘,提起他總要加上一句:“楚鬆柏和馮蘊芝的兒子怎會這樣泯然眾人也呢?”


    漸漸的在這樣言論的渲染下,楚敘看待袁捷的心態就變了,再不複從前的單純的崇拜和追隨。


    就算有母親和袁捷的安慰,說他並沒有哪裏不好,不需要過多的在意別人的看法,楚敘的性情卻還是一天比一天的叛逆了起來,而對待袁捷這個未婚夫的態度也一天比一天複雜和抗拒了起來……袁捷沒什麽對不住他的,但楚敘卻還是沒法逼迫自己和他履行婚約。


    因為,在那時的楚敘看來,他楚敘就是楚敘,不願也不想不屑成為其他人口中的一個這樣完美世家子的配偶和附屬品。


    那時的楚敘在母親過世後叛逆和急於追求實現自我價值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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