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個被豬頂到骨頭碎裂的人,雖然當天晚上被同夥給救走了,但是過了沒幾天,錢爺爺和錢奶奶就在村裏看到了一個一瘸一拐的小青年,一直在用一種怨毒的目光盯著他們。


    看到這裏誰還能不明白呢?


    這個小年輕肯定就是那天晚上進院子裏麵偷豬的人!


    這也就是案發的時間太晚,錢爺爺沒有看清楚那幾個人到底是誰,沒有辦法去舉報他們。


    所以才讓這幾個平時就在村裏麵出了名的盲溜子,無法無天。


    明明是自己犯了罪,居然還倒打一耙,埋怨錢爺爺害得他斷了一條腿。


    但是自從這件事以後,錢爺爺家裏麵倒是消停了很多,沒有小賊再敢進去了。


    錢爺爺錢奶奶原本也是十分樸實善良的人,他們沒有聽過一句話,那就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他們以為家裏的這隻公豬發了飆,就算是給這些村裏的壞小子一個警告,讓他們以後都不敢再打家裏麵豬圈的主意了。


    但是這事兒過去了幾個月以後,錢爺爺,錢奶奶突然在一陣血腥味兒中醒了過來。


    那股血腥味衝天,兩個老人第一反應就是肯定是家裏的豬遭殃了。


    等到兩個老人衝出屋子來到豬圈一看,果不其然,豬圈裏麵的所有小豬都已經屍首分離,遍地腸子肚子。


    家裏的那隻老母豬口吐鮮血,還在原地抽搐,不知道是不是被喂了毒,掙紮了沒幾下以後就不再動彈了。


    唯獨家裏的那隻公豬不見了蹤跡!


    兩個老人仔細的觀察了下現場,發現有很多打鬥的痕跡。


    豬圈的門也被撞爛了,想必那隻公豬已經衝出去了。


    兩個老人被現場的這一幕氣到捶胸頓足。


    他們當時就衝出去找那隻公豬了。


    結果在外麵找了不久,就在路上躺著一個人。


    看那人旁邊倒著的拐杖,錢爺爺立馬就猜出來,應該就是當初那個闖進他家,被撞斷了一條腿的那個小賊。


    兩個老人怒從心中起,當時就衝過去拽住了他的衣裳,要跟他要個說法。


    誰知道……誰知道……


    說到這裏以後,兩位老人都低下了頭,突然說不出話了。


    我當時正聽的入迷,正想問他後麵到底發生什麽了,就聽師父接話道:誰知道你們根本就抓不住他的衣裳,對吧?


    師父話音剛落,就見錢爺爺低頭歎了口氣,然後跟錢奶奶對視一眼,說:我就說這位道長透著仙氣兒,不是什麽江湖騙子吧。


    說完以後,錢奶奶也點了點頭。


    然後眨眼間,我們桌子上的這根蠟燭就熄滅了。


    與此同時,旁邊一個漆黑的角落裏,有一張桌子上的兩根蠟燭,突然間亮起來了。


    隨著燭光的升起,桌子上麵擺放著的兩個相框也相繼映入了我的眼眶。


    我當時看到那相框裏的兩個人的時候,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因為那相框裏的兩個人,分別就是錢爺爺,還有錢奶奶。


    那是這兩個老人的遺像。


    也就是說錢爺爺還有錢奶奶,已經去世了。


    那剛才跟我們這兒熱火朝天的說了半天的兩位老人到底是誰啊?


    我當時年紀還小,道行還不夠深。


    一想到可能剛剛自己是麵對著兩個鬼魂待了這麽半天,我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立起來了!


    師父當時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不要害怕,說兩位老人沒有任何的惡意。


    他們隻是心裏太憋屈了,知道我們是道門中人,所以才忍不住出來跟我們傾訴一番。


    我當時想了半天,我說那他在跟咱們說這個事兒的時候也沒交代自己到底是怎麽死的呀。


    師父說他們其實已經說了,隻是在死的那個瞬間,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所以在跟我們講述的時候,自然也就沒有那個死亡的過程。


    仔細想想,兩位老人是在一陣血腥味當中醒過來的。


    可是他們是住在屋子裏麵,又怎麽能夠隔著兩道門,聞到豬圈裏麵的血腥味兒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兩個聞到的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兒。


    他們兩個醒過來的時候,其實已經死了,隻是因為他們太過擔心自己家裏養的豬,所以才會靈魂出竅的。


    剛才師父說,他們根本就抓不起那個躺在地上的人的衣服。


    也是因為他們是鬼魂,根本就觸碰不了實物。


    但問題是兩位老人家無兒無女,那到底是誰給他們兩個立的這個牌位呢?


    看著這桌子上的瓜果梨桃都還算是新鮮,而且桌子上麵以及這炕席上麵,也是一塵不染。


    這就說明應該經常有人過來打掃這個房子。


    我當時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師父,我說會不會是他們家的那隻公豬成了精,回來報答兩位老人了?


    我這邊話音剛落,就聽外麵有人從屋子裏麵大喊了一聲,說屋裏邊的人是誰呀?


    透過玻璃窗戶,我們向外一看,發現是一個穿著米黃色夾克的男人。


    他拿手電往我們這邊晃了晃,說你們是幹嘛的呀?誰讓你們進來的?


    見狀,我跟師父趕緊出了屋。


    我那個時候還小,也不懂得留個心眼兒,剛想把剛才遇見的事兒告訴這個人,想跟他打聽打聽跟錢爺爺錢奶奶有關的事情。


    然後師父就摁住了我的肩膀,轉而對那個男人說我們隻是路過,想要進來討杯水喝,沒有惡意。


    男人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在師父身上背著的銅錢劍,以及我懷裏抱著的乾坤帶上麵停留幾秒,問了句:你們是陰陽先生?


    師父搖搖頭,說我們是道士,師承茅山派,今日實在是叨擾了。


    這人此時也放下了手電,然後指了指唐屋,說那櫃子裏麵有米麵糧油,水缸裏麵有今天早上現打的清水,你們要是餓了的話,就自己生火做飯吧。


    說完以後他轉身剛想走,又返回來補了一句,說吃完喝完以後記得收拾幹淨,屋裏麵別留油煙。


    我跟師父再三叩謝,目送著男人離開以後,才回屋子裏去了。


    但是當天晚上我跟師父並沒有碰著屋子裏的東西,隻是湊合著和衣睡了一宿,第2天一早就早早的離開了。


    在出村的路上,我們看到那個男人正拿著一根鎖鏈,不停的抽打著種在村邊的三棵大樹。


    他看見我們了,但是沒有跟我們說話,就像是昨天晚上我們沒有打過照麵一樣,隻是自顧自的用力抽著他跟前的那三棵樹。


    我跟師父也沒有自討沒趣,徑直的離開村子了。


    後來在回程的公交車上,我就問師父,我說我怎麽覺得那個穿夾克的男人怪怪的呢?


    他那麽熟悉錢奶奶錢爺爺家裏麵的一應擺設,大半夜的還要到他家裏來巡邏,這不是很奇怪嗎?


    師父說這有什麽奇怪的,人家就是在那院子裏長大的。


    我當時聽了一愣,我說您是怎麽知道他是在那個院子裏長大的?


    但還不等師父回答,我腦子裏突然靈光一現,問師父說,那個黃夾克不會就是之前走失的那頭公豬吧?


    師父點點頭,說昨天晚上從他現身那一刻開始,他身上的銅錢劍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銅錢劍上的紅色一個勁兒的往外扽,這足以說明室外有濃重的妖氣了。


    一般的鬼魂是沒有辦法觸發銅錢劍的。


    加上那個穿黃夾克的男人,對這個院子如此的熟悉,師父當時就斷定,他就是之前二老養在這院子裏的那隻公豬。


    二老出事的當天晚上,家裏麵豬圈裏的小豬和那隻老母豬全都被殺了,唯獨那隻公豬不見了。


    豬圈的圈門被撞破了,那麽小的圈門也隻有豬才能夠衝出去。


    想必是在那幾個小流氓回來報複行凶的時候,這公豬殺出了重圍,追出去了。


    剛才我們在村頭看到的那三棵大樹,想來下邊埋的應該就是這幾個小流氓。


    瞧著他拿鐵鏈那麽大力的抽打在這三棵樹上的模樣就知道,他竟然是恨透了這三個人!


    就算是他們死了,也絕不放過他們,要讓他們世世代代的為錢爺爺和錢奶奶贖罪。


    按理說我們道家人與妖物是勢不兩立的關係。


    但祖師也早有教誨,叫做道不入因果。


    凡事有因必有果,那幾個小年輕作孽,就要為之付出代價。


    那公豬知恩圖報,沒有枉害生靈,我們如果再多摻一腳,那就屬實有點兒多管閑事了。


    更何況這公豬已經修成了人形,說明道行不淺。


    我們就算是想多管閑事,其實也沒有那個資本了。


    前麵咱們講的這些動物,基本上都是生長在野外。


    接下來咱們講一個在動物園發生的故事。


    我記得大概是在我20歲那年吧,當時我還在上夜大呢。


    有一回晚上吃飯的時候,師父就問我周末有沒有什麽安排,說是帶我去動物園逛一逛。


    我當時還覺得奇怪呢,京城那個動物園有什麽好逛的,之前都去過好幾趟了。


    除非是有公事。


    果然不出我所料,師父笑嗬嗬的跟我說,之前文警官受人所托,說是動物園,有個挺棘手的事兒,希望他能過去看看。


    後來在文警官的牽線下,動物園的園長親自給我師父打了個電話,說是前幾天動物園引進了一批蛇。


    其中有一條過山峰出現了異狀。


    當時這條過山峰送進館內的時候,他的性情就非常的暴躁,一直在不停的用腦袋撞擊著玻璃牆。


    後來發現撞擊無果,就開始不停的用腦袋拍打地麵。


    再後來幹脆就開始絕食了。


    有一回負責照顧蛇的飼養員跟園長報告,說是發現這條過山峰流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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