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楚妍的條件,被劉陽這樣的男人糾纏,對她來說是一件十分丟臉的事情。


    所以,她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件事。


    因此,當警察順藤摸瓜查到這個出租房的時候,線索就斷了。


    楚妍這樣的做法也間接的讓劉陽僥幸逃過了警方的追查。


    劉陽起初覺得慶幸,後來又變得十分得意。


    以他這樣的社會地位和個人條件,能將楚妍這樣高學曆高顏值的優質女性的生命玩弄於股掌之中,他是十分興奮的。


    那段時間住在楚妍的樓上,在他看來,也有一種在楚妍死後依舊壓製她氣勢的感覺。


    所以,即便警察查過來了,但他還是沒有搬走。


    但住了沒幾天,劉陽就覺得家裏變得不太對勁。


    首先就是家裏總是特別冷,盡管沒開空調,在盛夏季節,仍然冷的人心裏發顫。


    接著就是劉陽夢裏夢外的看見楚妍渾身是血的站在他身邊。


    好幾次,劉陽都感覺有人在他睡覺的時候掐他脖子。


    等到他在窒息感中醒來以後,就發現自己的兩隻手交叉在脖子上,正自己掐自己呢。


    次數多了,劉陽開始有些害怕了。


    但這種人衝動型的人做什麽都是一時腦熱就動手了,根本就不懂得收拾該如何收拾爛攤子。


    劉陽跟警察說,有一次他洗澡的時候,突然平地摔倒,腦袋險些撞到洗手台的大理石尖尖上。


    死裏逃生的瞬間,劉陽知道這家不能住了,當時也顧不得楚妍的鬼魂是不是還會跟著他,當下就想著不在這裏住了,於是就搬走了。


    可他租金跟押金都交了,中途毀約的話,將近小一萬塊錢都要不回來了。


    想到這個,劉陽就找了中介,說是要轉租。


    然後就是我之前講的,齊輝這個冤大頭,瞧著租金便宜,將這個鬧鬼的房子給收了。


    齊輝問我,為什麽楚妍不去糾纏劉陽,而是留在這個房子裏嚇唬他。


    我聽他這麽問,就給他指了指這個小區樓棟的格局分布。


    我說那天剛進這個小區的時候我就說了,這個小區樓棟排布太密集了。


    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樓棟分布也不是隨便安排的,是擺了一個貔貅局。


    貔貅局大家不懂,但是貔貅的特征大家應該都知道。


    貔貅隻進不出,是聚財的神獸。


    這個小區的大門對麵沒有樓棟,而是擺著一個葫蘆形的甬道。


    甬道最深處是一個噴泉。


    噴泉的作用是為了抵擋離火位的攻勢,防止衝天的火氣隨著財氣進小區,從而引起火災。


    而甬道兩側的樓棟則是交錯盤踞,樓間距很窄,就是貔貅的身體,小區門口的門臉樓就是貔貅的前肢,後門的門臉樓就是後肢。


    但最能體現貔貅局特征的,是後門的構造。


    這個小區的後門,是往裏開的,這就跟前門一樣,也是隻進不出。


    楚妍作為一個小小的鬼魂,被困在了這個風水局裏,根本就出不去。


    所以在劉陽搬家以後,她也就隻能陪著自己殘存的屍骨待著了。


    而且,我還提醒齊輝,我說人家楚妍根本就沒有嚇唬你。


    不僅沒有嚇唬你,反而還救過你一命啊!


    齊輝讓我說的一愣,說楚妍什麽時候救過他呀?


    我說你忘了那天無論如何都坐不了電梯的事兒了?


    那天楚妍為了你的安全,一直攔著你坐電梯,就怕你因為上去的太快跟那個偷東西的中介撞上,你都忘了?


    看齊輝瞪著眼睛,一臉震驚的模樣,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沒往那兒想。


    其實我也是後來知道楚妍是齊輝的小師妹的時候,才想明白這一點。


    我想楚妍應當是認識齊輝的,所以看到他即將涉險,才極力阻攔的。


    從廈門離開以後,我原本還想接著四處玩一玩。


    但是中途接了文警官,哦不,這個時候的文警官已經升職了,是文局長。


    我中途接了文局長的電話,他聽說我在南方旅遊,還挺不好意思,說要不算了吧,等你回來再說。


    我跟文局長是老朋友了,我知道他不遇到難事兒了,是不會輕易給我打電話的。


    於是讓他少廢話,有事兒說事兒。


    文局長在電話那邊笑笑,說是個私事兒。


    他小舅子前段時間連著做了兩次手術,丈母娘坐不住了,非說她這老兒子讓人給方住了,要文局長找人給看看。


    這個“方住了”的意思就是被人給算計了,中了詛咒的意思。


    算是我們北方的方言吧。


    小舅子名叫梁琮,剛滿四十歲,是京都某遊戲科技公司的創始人,非常有本事。


    前些年,國內是吃科技紅利的,基本上所有做it的人都發達了。


    梁琮從小就是天才神童,從國外學成歸來,立刻創業,成立了一家遊戲公司,推出了好幾款爆款手遊,賺的盆滿缽滿。


    這樣優秀的兒子,就是老母親的心頭肉,走到哪兒都受表揚。


    所以,當看到梁琮一年內竟然連著做了兩次手術,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樣子,那可真是戳了心窩子了。


    所幸當時第二個手術比較複雜,京城做不了,於是就到上海的一家阜外醫院做了。


    我接到電話的時候,梁琮還在上海,沒有出院。


    我從廈門出發去上海,距離倒也可以接受,不算折騰。


    文局長為了讓我不太辛苦,特地給我訂了高鐵的商務艙,我不到兩個小時就到地方了。


    當時梁家特意派了司機來接我,路上我問司機,梁琮現在狀況怎麽樣,司機有些支支吾吾,想來是不方便說主人家的閑話,所以沒說幾句。


    但我從他的眼神裏也能看出來,梁琮的情況應該不太樂觀。


    到了醫院以後,我們直接上了醫院的頂層vip病房。


    看到梁琮的那一刻,我就心裏咯噔一下,想著我猜的沒錯,梁琮的病情加重了。


    梁琮當時滿臉黑氣,雙眼緊閉,牙關也咬的很緊,完全就是出氣兒多進氣兒少。


    他媽媽七十多的年紀,往兒子病床旁邊就那麽呆呆地坐著,盯著兒子,看得人心都碎了。


    我之前見過梁媽媽,於是先進去打了個招呼。


    梁媽媽回頭看見是我,激動地眼圈兒都紅了。


    我怕老人家情緒激動影響血壓,就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輕聲說您別急,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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