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活人就可以和靈魂對話了。


    我將這個方法改良了下,用朱砂代替狗血,再混一些我自己的指尖血,將咒語寫在了假牙上。


    當然咒語也不是泰國太陽神教的拔舌降,而是龍道長他們正一派的移魂咒。


    龍道長當初能通過捕捉對方說話的頻率來控製他人說話,他當時在施法的時候是心裏念咒。


    我將這咒語拆開,下幅寫到假牙上,上幅由我來念。


    這樣一來,我就能像太陽神教的大祭司一樣召喚靈魂了。


    一切準備好以後,我便在一邊在心裏念移魂咒的上幅,嘴上一邊念移魂咒的下幅。


    不一會兒,就聽見防盜門的門縫兒有嗚嗚的進風的聲音。


    連帶著房間的溫度也突然下降了。


    小穎挫著胳膊,剛要說話,眼前的假牙便跟真人磨牙似的,“咯吱咯吱”的響了兩聲。


    而與此同時,我也覺得後腦一震,像是被人悶了一拳似的,有點兒暈乎了。


    我知道,我這是抓到小穎他爸的魂魄了。


    等我逐漸適應了那陣眩暈感,我便對小穎他爸說:抓緊時間,陰差馬上就到了。


    我話音剛落,就覺得眼前一黑,然後什麽都不知道了。


    大概兩分鍾過去了,我身上那種眩暈感消失了,整個人像是熬了夜沒睡夠似的,渾身酸疼。


    我伸個懶腰的功夫,一杯橙汁已經送到了我跟前。


    我抬頭一看,小穎紅著眼睛,微笑著看著我,說道長,辛苦您了,我爸剛才來過了。


    我緩了緩神,看了眼時間,發現我暈過去都不到兩分鍾。


    我說你爸都跟你說什麽了?


    小穎還沒開口。樓下就響起了警鈴聲。


    我看了小穎一眼,說你報警了?


    小穎點點頭,紅腫著眼睛看著我,說我爸告訴我了,朱岩要害我,之前的那些事兒也是他幹的。


    可能我之前叮囑過小穎她爸,讓他抓緊時間。


    老爺子也是較真兒,說了這麽句話以後就走了,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給閨女留。


    我們正說著,警察就來敲門了。


    來的還是之前那個老警察,小穎將他們迎進來以後,去把飲水機上的水桶給搬下來了。


    她跟那個老警察說,想要檢驗下這桶水的成分,因為她最近總是覺得渾身乏力,還失眠脫發,有時候甚至會便血。


    她想了想,這些症狀就是從換了這桶水之後產生的。


    最重要的是,家裏隻有她自己喝桶裝水。


    朱岩總是嫌棄飲水機的水燒不開,所以堅持從籠頭接了自來水後,用水壺燒開喝。


    老警察一下就聽明白了,他問小穎,說你的意思是,朱岩想殺你,在這水桶裏給你下毒了?


    小穎聽了以後點了點頭,然後告訴老警察,說她懷疑之前家裏發生的盜竊以及半夜拉閘開鎖偷鑰匙的事情,都是朱岩幹的。


    老警察說你有證據嗎?


    小穎先是看了看我,然後想了下,說沒有。


    老警察這才注意到了我,他走到我跟前,說您是幹什麽的?


    我說我是道士,是小穎請我過來給他父親招魂的。


    我們在進門前發現了門框上的斷魂釘,後來通過驗證發現,那殺鬼用的斷魂釘是朱岩弄來放上去的。


    朱岩明顯心裏有鬼,一直被小穎父親所擾,所以才弄來了這個斷魂釘。


    當然了,道術不能作為呈堂證供來證明朱岩有罪,但我跟著文警官辦了那麽多年的案子,此時也忍不住提醒了下那個警察。


    我說就算這個小區沒有監控,但是娛樂場所肯定是有的。


    您可以查一查,在小穎生日會當天,聚會中途有沒有人臨時離場。


    還有這小區附近的紅綠燈是新裝的,如果那晚朱岩是臨時離場來了小穎的家,那他一定已經被紅綠燈上麵的監控拍到了。


    這種事情,如果放到一般的警察身上,不會為了一個小姑娘費這麽大勁。


    老警察做事也很謹慎,一開始沒有答應,可是卻真的將那桶水取樣帶走化驗了。


    他跟小穎解釋,調動公共錄像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需要有個由頭。


    如果這桶水真的化驗出了毒藥的成分,他們立刻就會以蓄意謀殺的名義立案,然後去交通局調錄像。


    在這期間,為了不打草驚蛇,小穎必須配合警方演一場戲,穩住朱岩。


    兩天後,桶裝水化驗結果出來了。


    不出所料,那桶水裏麵有超標的激素類物質,且重金屬含量超標。


    長期攝入的話,會使人致殘,嚴重的會讓人內髒萎縮,肌肉液化,從而造成全身癱瘓。


    經過化驗,警局化驗科發現,這種激素是一種護膚品的製作原材料。


    一般用於美白麵膜和精華液等等可以起到美白淡斑作用的護膚品。


    但是國家對於這種元素的配料配比是有規定的,所以製作成成品前,需要很多道工藝來萃取,清除重金屬等對人體有害元素。


    所以,除了敏感肌以外,一般的使用者察覺不到。


    這種原材料是國家管控物品,一般人根本就接觸不到。


    而朱岩恰好在市區內的一家化工企業上班,他又是個小領導,獲取到這種管控物品,就容易的多了。


    涉及到國家物品管控的問題,警察們立刻就申請到了搜查令。


    後來警察們拿著搜查證到了交通局,按照小穎生日當天回家前一個小時的區間來查找紅綠燈附近的監控錄像。


    最終,經過警察們一幀一幀的查找,最終找到了朱岩的車。


    朱岩很聰明,因為擔心拍到自己,特意戴了口罩,還用泥巴把車牌號給抹了。


    當時天黑,車水馬龍的,監控沒有拍到他,所以讓他僥幸逃過一劫。


    但是,根據監控看到,朱岩的車很明顯開到小穎家小區附近,靠路邊停下了。


    他下車以後,直奔小穎家小區走去,但進了小區以後就什麽都沒拍到了。


    不過這些已經夠了。


    警察提前給小穎發了消息,讓她找個借口出來,方便警察上去抓人。


    小穎就借口下樓買東西,趁機溜了。


    等小穎安全離開後,警察們就魚貫而入,將朱岩給按在家裏了。


    我當時臨時有事,提前回京了。


    後來小穎過來看我的時候告訴我,說朱岩一開始還想著狡辯,不承認監控裏的人是他。


    他懂法,知道自己戴了口罩以後,麵容遮擋了超80%,放到法庭上也不能作為認定他本人的證據,所以一開始態度非常囂張。


    打算就這麽僵持下去,將這個案子拖下去。


    可是警察不傻,根本不上當,不打算在這個事兒上跟他浪費時間。


    警察早就跟朱岩的單位聯係過了,讓他們徹查激素原材料的使用記錄。


    朱岩的單位十分重視這個事兒,立刻開始從上到下的徹查。


    後來經過調查發現,在這一個月內,在原材料室的門禁使用記錄中顯示,朱岩曾經幾次無故進入過。


    登記簿上寫的進入理由是:空氣濕度大,檢測原材料是否受潮。


    這個理由看似很合理,但是材料室管理員每天都兢兢業業的盤點。


    在盤點記錄上顯示,每次朱岩來過材料室後,在某某型號原材料數那一欄上的數字,就會少一到兩個。


    很明顯,朱岩順手牽羊了。


    如此過硬的證據擺到朱岩麵前後,他再也撐不下去了。


    抽了兩根兒煙以後,朱岩第一句話是:我這事兒,不影響我家裏人吧?


    朱岩的意思是,他怕這事兒影響他弟弟妹妹以後升學工作買房。


    警察沒回答他,因為他踩了紅線,誰都救不了他。


    可為了讓朱岩交代,警察還是跟他打起了太極,說那要看你有多坦誠了。


    這句話給了朱岩希望,他可能覺得也沒出人命,這事兒八成有緩,於是就承認是自己投毒的了。


    投毒過程跟我們之前調查的差不多,毒藥就是從單位偷的,原本想著讓小穎慢性中毒,不能自理的時候,他就能順理成章的拿到這套房子的使用權了。


    盡管這房子老舊,可是地理位置好,在市中心,還是學區房,能賣不少錢。


    話說到這裏,朱岩就不再吭聲了。


    可警察卻沒有上當,那個老警察問他,說這就完了?


    朱岩還假模假式的想了想,說昂,基本上就這些了。


    聞言,那老警察冷哼一聲,說小穎生日那天你早早地就離開了生日會,之後去哪兒了?


    還有小穎家原來防盜門的鑰匙,你弄到哪裏去了?


    老警察問這些的時候,朱岩眼珠一個勁兒的轉悠,低著頭一直抽煙,但就是不回話。


    並且後來也一直沒有承認。


    為了不加重刑罰,一直跟警察杠,死都不認罪。


    後來小穎使出了殺手鐧,她打電話給朱岩他媽,讓她媽還錢!


    之前小穎和朱岩和好以後,可能是出於補償心理,一直對自己未來的婆家很好,出人出力出錢。


    小穎說她那段時間給朱家花了得有幾萬塊錢。


    當時小穎沒看出來朱岩這個人的虛偽,見朱岩給她打借條,還著實感動了一陣子。


    現在想想,當時為了讓朱岩接受她的幫助,幸好將借條留下來了。


    不然這錢就打了水漂了。


    可朱家條件跟小穎家差遠了,一下子可拿不出這麽多錢。


    朱岩他媽擔心小穎將這事兒捅出去,影響朱家的名聲,於是來到看守所,將這事兒告訴朱岩了。


    這個殺手鐧可算是打到了朱岩的七寸。


    朱岩放不下家裏人,於是也不杠了,索性把前麵的事兒都交代了。


    原來,朱岩早就盯上了小穎這個獨生女,動了吃絕戶的心思。


    他自以為自己是體製內的人,小穎一個老姑娘肯定不會放開他。


    但他沒想到小穎竟然跟他分手了,到嘴的鴨子就這麽飛了。


    朱岩不甘心,他早早地就偷偷配了小穎家的鑰匙,於是趁著生日會那天雜亂的環境,趁著小穎正在跟朋友吃喝玩樂,偷偷離場,去了小穎家了。


    一開始朱岩覺得房子拿不到了,就偷一些現金和珠寶。


    因為他看見過小穎經常戴一些名貴的珠寶首飾,早早地就惦記上了。


    那個老警察心思縝密,說你這麽缺錢嗎?一個堂堂的體製內小領導,竟然到了偷東西賣錢的地步了?


    事已至此,朱岩沒什麽可以隱瞞的了。


    他說他在兩年前跟著朋友投資,賠了不少錢,把家裏的老房子給抵押了。


    再不將本金還上,他媽媽和弟妹,就要睡大街了。


    朱岩計劃的很好,他將現場偽裝成小偷入室行竊的模樣,開鎖前特意用鐵絲和改錐在鑰匙孔裏搗了搗。


    當時他想著偷點兒東西就走,結果一進小穎家,看著遠處不足百米的天大附中和附近的商業街,他就覺得不甘心。


    這房子一出手,他所有的難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然而就在他怔忪的功夫,沒想到小穎就回來了。


    朱岩說當時他嚇壞了,下意識的就抄起了茶幾上的茶海。


    準備小穎一進來就直接下手。


    那茶海我見過,黑黑的一大塊花崗岩石頭,得有五六斤重,真砸下去,小穎必死無疑。


    可誰也沒有想到,小穎沒進門,突然尖叫一聲後逃跑了。


    朱岩當時還想著真是天都幫他,於是更加堅定了要將這套房子拿到手的決心。


    小穎說到這裏,停頓了下,說朱岩沒有幫手,那那天樓道間突然被風吹開的門和跺腳聲,應該就是她爸弄出來的動靜。


    為的就是將小穎嚇跑,擔心她被害。


    小穎說,朱岩也聽說了這件事,他還從這件事裏得到了靈感。


    天一黑他就潛進小穎家的小區,故意製造動靜來嚇唬她。


    他覺得女人別看嘴上強,真遇到點兒事兒就軟了,就該想著找個人結婚壯膽了。


    那天他來到小穎家門口,也沒想到小穎竟然會將鑰匙忘在門外,是想著進門嚇唬嚇唬她的。


    但小穎跟他說過家裏安了監控,所以他就把電閘給拉了。


    然而他那天明明已經用鑰匙將鎖給擰開了,可是那防盜門就跟嘬了氣似的,怎麽都拉不開。


    後來聽到警鈴聲了,朱岩就趕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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