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楊曦發現自己怎麽都動不了了。


    睜開眼睛,四下一打量,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被綁在病床上了。


    她憤怒的想要喊人,可連個完整的發音都喊不出來,隻能哼哼。


    公司因為擔心藝人消息被走漏,也不敢請護工,於是就隻能派經紀人過去照顧楊曦。


    她疲憊的守了一天一夜,剛睡著,就被楊曦給哼哼醒了。


    經紀人睜開眼睛,看見楊曦正歪嘴斜眼的衝她哼哼,連忙抽出紙巾捂在她嘴上,說小祖宗,你可消停會兒吧。


    見楊曦還一副不知好歹的噴火的架勢,她把心一橫,拿鏡子往楊曦臉上一照,說你都中風了,可不能再折騰了!


    當楊曦看到鏡子中那個歪嘴斜眼的自己,正呼哧帶喘的淌著哈喇子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看著楊曦瞪得通紅的眼睛,一副難以接受的可憐樣,經紀人也歎了口氣,說你別胡思亂想,醫生說隻要你平心靜氣,好好養病,通過針灸和藥物治療,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其實經紀人當時沒說實話。


    因為從楊曦並不是單純的中風。


    從昏迷到現在,楊曦並不是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


    她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突然睜開眼,不僅攻擊給她治療的醫生和護士,還自殘……


    瞧著楊曦額頭上那個腫起來的像拳頭一樣大小的腫包,就是她不停的用頭撞牆撞出來的。


    當時科室所有的男醫生和護工出動,才用綁帶將她綁在了床上。


    但綁在床上以後,楊曦還在不斷地掙紮。


    她當時力氣大的驚人,甚至弄得床鋪都跟著移了位。


    巧合的是,楊曦入住的正是陳虹任職的那家醫院。


    當時我陪著師父去醫院做體檢,看見陳虹匆匆忙忙的跑過來,正要打招呼,她就眼睛一亮,揪住我們師徒倆,說樓上住院部有個病人好像失心瘋了,讓我們過去看看。


    陳虹既然開口了,我跟師父就知道肯定不是失心瘋那麽簡單。


    等我們到了樓上楊曦的病房,看到的就是她在床上大喊大叫,險些掀翻床鋪的情形。


    可能是隔行如隔山吧,我們師徒倆剛剛一走到病房門口,已經看出了楊曦的不正常,異口同聲的來了句:有屍臭。


    師父率先走進去,隻簡單的說了句“讓開”,醫生和護工就跟聽到了什麽神旨一樣,刷的一下就散開了。


    與此同時,剛剛還在瘋狂撕扯嘶吼的楊曦,也突然安靜了下來,並且十分警惕的盯著我師父看。


    師父拖了把椅子坐下,然後語氣輕鬆的問楊曦,說您打哪兒來啊?為何要如此折騰一個無辜之人呢?


    可是,楊曦當時隻是冷冷的盯著我師父,並不回答。


    見狀,師父也不著急,於是接著問她問題。


    師父說這姑娘讓你折騰的隻剩半條命了,既然是奔著殺人的目的來的,那想必她一定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不妨將委屈說出來,貧道替你做主,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等於是給那東西台階下了。


    但“楊曦”聽了這話以後,隻是牽起嘴角陰冷的笑了笑,嘴裏嘰裏咕嚕的念叨了幾個詞兒以後,就昏過去了。


    雖然不知道她說的幾個詞兒是什麽意思,但我和師父都去過高麗,很確定那是高麗語。


    師父回頭看了看,經紀人就很有顏色的小跑著過來,說大師,剛剛楊曦說的高麗語的意思是:感同身受。


    當然了,高麗語沒有“感同身受”這麽高級的成熟的成語。


    經紀人是簡化了高麗語,用我們博大精深的漢語詞匯總結出來的意思。


    聽經紀人這麽一解釋,師父就聽懂了。


    而就在這時,楊曦原本直挺著的脖頸,突然歪到了一邊。


    眾多醫生嚇得趕緊過去搶救,等到將她的腦袋扶正以後,醫生這才看到,楊曦中風了。


    醫生說楊曦是因為極度疲勞和巨大的精神壓力之下,導致的中風。


    都說心醫難治,如果她不配合平心靜氣的休養,恐怕這個中風很難治愈。


    對此,師父也表示認同。


    師父還說,那東西並不是就這樣放過楊曦了。


    它隻是知道打不過師父,所以才暫時離去。


    要想徹底解決掉這個麻煩,還是得從“感同身受”這個詞兒著手。


    這事兒原本跟我們沒有關係,但是看在陳虹的麵子上,我們既然插手了,就得管到底。


    師父問清了楊曦發病前後發生的事情,然後就提出看看那頂假發套。


    經紀人趕緊給安振燮打了個電話,讓他把那頂假發套拿了過來。


    當時別人聞不到,但安振燮還沒把假發套從紙袋子裏拿出來,我跟師父就聞見屍臭了。


    師父當時膈應的很,都沒伸手接,隻讓安振燮舉著,然後他從楊曦病床旁邊的托盤裏,拿了一團擦過她額頭血跡的藥棉,放到了那假發套上麵。


    那藥棉上就跟有靜電似的,才一放上去,假發套原本垂墜的發絲,便一根一根的飛了起來,並直直的插進了那團帶血的藥棉裏麵。


    安振燮被這一幕嚇得罵了句“西八”,然後手一抖,就把那假發套給扔了。


    旁邊的經紀人也看的目瞪口呆,哆哆嗦嗦的扶著門框,說假發套是成精了啊?


    師父說不是成精,但的確不幹淨。


    這假發套,哦不對,應該說是真發套,是從活人的頭頂剝下來的。


    聽師父說完以後,安振燮再也忍不住,跑進病房的衛生間狂吐不止。


    經紀人雖然當時沒有摸那頂假發套,但是原來她跟楊曦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是幫她卸過妝的。


    所以,這假發套,她是過過手的。


    想到這裏,經紀人也抑製不住的想吐,抄起護士台上放著的酒精噴瓶就往自己手上和身上狂噴。


    等他們折騰完,師父就問,這假發套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


    安振燮一臉蒼白的從洗手間出來,說是他去高麗買回來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見經紀人一臉狐疑的盯著他,立馬就急了,說真的是他買的,他哪兒敢幹什麽剝人頭皮的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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